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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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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仙凤姑娘辞别了明月大师,离开了积德寺,算算距陈州打擂的日期倘早,也就不急于赶往陈州。
她一路游山玩水,这日行至洪河镇,听说镇上有位名叫欧阳翠玉的姑娘在东门外搭起了一个比武招亲擂台,说谁能胜她愿许配终身,结为伴侣,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把个方圆几十里的村村寨寨闹得沸沸扬扬。
打过把势的,走过过场的,或是练过两手的,不管是老的少的,胖的瘦的,高的低的,丑的俊的都想让台试上一试。因为传说那欧阳翠玉长得太漂亮啦,其实一点都不假。欧阳翠玉不但模样秀丽,而且武功也高,平日里待人和蔼善解人意。这样的俊悄姑娘还愁嫁不出去,为何还要抛头露面比武招亲呢,这自然有她的道理。
眼瞧着摆擂三天了,那些个井底之蛙没见过多大点天的小子。凭着有些蛮力,也不衡量衡量自己的有多大能耐,就想讨人家的便宜。真个是赖哈蟆想吃天鹅肉:心高妄想。一个个被人家姑娘打得屁滚尿流爬都爬不起来,数好的是人家姑娘手下留情,才未伤及性命。
仙凤姑娘觉得此事怪有意思,也想凑凑热闹,只可惜自己也是女儿身,想来无法上台打擂。突然,她灵犀一动,心说我何不打扮成书生模样,也好见识见识这个名叫欧阳翠玉的姑娘。于是仙凤姑娘就地买了套书生衣冠,找了个无人之处穿戴整齐,这一打扮真如潘安再世,宋玉重生。
仙凤姑娘一上擂台,欧阳翠玉先中意了五分。心说但不知这白面俊美的书生武功如何,翠玉姑娘暗自斟酌,瞧眼前这位少年书生弱不禁风的样子,武功绝高不到哪里去。我可要留心些儿,千万不要伤了人家。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当欧阳翠玉与仙凤姑娘一搭上手,顿使欧阳翠玉大喜过望,因为她已经探得这少年书生不但人样俊美,而且武功超群。想来终身有靠,还能替自己报那羞辱之仇,自己费尽心机如此辛苦,也算没有白忙。
欧阳翠玉只顾一旁遐想,不妨对方掌到,她急忙刹身后退,同时一技拨云开天封架,紧跟着一式单凤朝阳攻向对方面门。仙凤姑娘拧身措步,等对方手近三寸,刹时一招玉环缚凤出手直扣对方命脉。不料欧阳翠玉出手急收式更快,不等仙凤姑娘触及手腕,霎时间一式玉蝶穿花,拍向仙凤姑娘前额神庭。仙凤姑娘见对方一技银蛇出洞攻到,突然一式白鹭摆项闪过,旋即一招仙人指路,攻向欧阳翠玉肋间日月要穴,被欧阳翠玉向一旁弹身蔽开。双方这场撕打那真是攻守兼备,一招一式环环相扣,看是极为平常,却暗藏着抓拿点磕等十几种不同的进攻手法。
要论二人功力,当然是仙凤姑娘技高一筹,二人看上去平分秋色,其实仙凤姑娘根本就未出全力。欧阳翠玉心里有数,她早已探得这少年书生功夫高深莫测,是自己难觅的偶相。于是她打着打着猛然到退五尺,双手一抱拳冲仙凤姑娘道:“郎君请不要再打了,算你赢了,就请郎君随贱妾到家中再说吧。”
江湖儿女就是这样言出必行的性格,不过仙凤姑娘可没有那份心情,她只是一时兴起,想与欧阳翠玉开个玩笑,不料人家可是照章办事,一句郎君叫出口来,直羞得仙凤姑娘面呈红润,她连连摆手道:“不妥不妥,姑娘千万不要这样称呼,小生并没有胜得姑娘。”说着话就想下台离去,不妨被欧阳翠玉一把拽住衣襟。并小声对她道:“公子若是此时离去,让小女子今后怎样做人。”说话间已是珠泪滚滚,更显得楚楚动人。
此时,擂台下面看热闹的人也急了,就听有人高声喊着:“我看这白脸书生不是个阴阳人就是个太监,骡子球不中用。这等标致的娘子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若不要就让给我们吧,我等做梦都想取这样靓丽的娘子做老婆。”此话一出逗得众人一阵轰然大笑。
仙凤姑娘恼那说话之人嘴上无德,对准他凌虚一指,那人只觉得咯嘣一声响,一不小心咽了样东西,顺手一摸满嘴是血,两颗门牙不知道啥时已经脱落。这下他领教了擂台上那少年书生的利害,哪里还敢多嘴,头一缩溜之大吉。
仙凤姑娘见欧阳翠玉死拉着自己不放,本想责怪她两句,但看她满面可怜之状,只好牵着欧阳翠玉手双双飞下擂台,快步穿过人群,身后留下一片赫赫称赞声。
仙凤姑娘跟随欧阳翠玉来到她家,但见欧阳翠玉家里生活十分简陋。家中除了一个久病卧床不起的老母亲外并无其它人,当仙凤姑娘问起欧阳翠玉的父亲时,只见欧阳翠玉未说话先落泪,后来,才听她用颤颤抖抖的声音叙述道—
那还是一年前的事情。
洪河镇向南五十里处有个云鹤山庄,庄主姓侯名才字占山。这日,侯占山在家闲着无聊,便带领庄丁数人,出外打猎游玩。侯占山在一山坡下一箭中一猛虎,那猛虎身带箭伤四处奔跑,侯占山快马扬鞭紧紧追赶,不料来到一个悬崖边,那猛虎看着没有去路,这才回过头来张牙舞爪向侯占山赴来。侯占山回头一看已将庄丁远远抛在后面,不由得心慌胆颤,只好硬着头皮与猛虎周旋。突然间马跌前蹄,把个侯占山扑愣愣滚下马鞍,眼看性命难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从一旁闪出一员女子,你道她如何打扮:头扎三尺丝绫巾,身穿紫红色锦缎袄,下穿豆绿色灌风滚裤。足登油墨色薄底快靴,腰系大红色二寸宽绑带,披一件锦绣蝉翼披风。看年龄也不过十六七岁,瞧长像可说是出水芙蓉。只见她一个箭步扑向猛虎,三拳两掌打得猛虎七窍出血一命呜呼。要不是亲眼目睹何人能信,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女子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再说侯占山半天从地上爬起,颤颤惊惊地道:“承蒙姑娘相救,不胜感激,有道是大恩不言谢,请教姑娘芳名,仙乡何在?”
侯占山见姑娘不肯说出姓名便一个劲儿地恳求。那姑娘见扭他不过,只好一一奉告。侯占山一听不觉喜道:“原来是欧阳翠玉姑娘,在下早听人说洪河镇上有一少女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模样也长得俊秀,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改日在下一定登门拜访。”
侯占山问清了姑娘芳名,这才和同赶来的庄丁一起回白鹤山庄不提。次日齐备厚礼,一路上吹吹打打前来洪河镇酬谢,看热闹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却说侯占山自打去洪河镇归来,整日魂不复体,一颗心全系在欧阳翠玉身上,终日食不香夜不眠,这些都被老管家人称白面狼的方连魁看在眼里,这白面狼方连魁平日里刁酸刻薄,为人犴诈,本来就不是啥好东西。反过来再说侯占山能用这样的人做管家,可见他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二人一肚子坏水,凑到一起一合计还能生出什么好事来。
这日,由方连魁出面前往河镇邀欧阳翠玉的父亲到白鹤山庄小居,那欧阳翠玉的父亲秉性忠厚老实,尽管他武功不弱,却目不识丁,说来不过是一介武夫。
在方连魁悃意相邀下,欧阳翠玉的父亲只好随方连魁来到白鹤山庄。白鹤山庄庄主侯占山亲自到庄外相迎。等来庄上早有庄丁摆好酒筵,众人轮番相劝一一向他敬酒。欧阳翠玉的父亲见盛情难违也就放开海量,却也是来者不拒。这场酒直喝到夕阳西下,玉兔东升。欧阳翠玉的父亲直喝得酩酊大醉。方连魁搀扶他到内寝歇息。
四更天光景,欧阳翠玉的父亲一觉醒来觉得内急,便迷迷忽忽来到后院,见早有一人迎上来道:“大爷,小的是奴才林忠,受庄主吩咐专门侍侯您老的。”说话间上前搀扶着欧阳翠玉的父亲来到一所柴房,欧阳翠玉的父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了裤子就尿,不防那林忠顺手将房门锁上,一旁高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侯占山等人闻声而来,打开房门见是恩公,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正当欧阳翠玉的父亲莫明其妙时,只见一人突然惊叫道:“庄主您看。”只见一女人□□躺在一旁,侯占山过去一看认出是自己的小妾,用手推了推见无动静,忙又用手探了探那少妇的鼻息,顿时吓了他一身冷汗。原来这少妇早已死了。欧阳翠玉的父亲这一惊非同小可,正当他不知所措之际,就见紧跟在侯占山方其后的连魁嘴里不停地道: “恩公,这是怎么搞地,你怎么把庄主的爱妾杀了?”此时,侯占山固装悲状又接着道:“恩公啊,昨天酒席间,我让爱妾为你敬酒,看你对她情意绵绵,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本想让爱妾陪伴你,哪曾想到你却向她下此毒手,我那短命的爱妾呀,这让我如何是好。”说着说着竟老泪纵横。看上去悲切之极。方连魁之众忙在一旁假惺惺相劝。
欧阳翠玉的父亲明知他等没安好心,可此时浑身是嘴怕也很难说得清楚,只怪那女人死在自己跟前上,这事要是传扬出去还让他如何见人。于是他显得无可奈何地道:“侯庄主暂切不要悲伤,既然事已至此,你说咋办?”
方连魁见时机成熟,忙道:“这事容易解决,一是官了,二是私了。但不知恩公是何意思。”
欧阳翠玉的父亲道:“何为官了,何为私了?”
方连魁忙解释道:“官了就是把恩公送到衙门见官,到那时少不了要弄得满城风雨,这样做对恩公和我家庄主面子上都不好看。”
侯占山忙在一旁道:“这个不可,那么私了又当如何?”
方连魁又接着道:“私了极为省事,就是请贵千金到僻庄掌管内眷。”
未等欧阳翠玉的父亲明白过来,方连魁又道:“恩公请放心,贵千金对我家庄主有救命之恩,我家庄主还能亏待她,如若贵千金来到僻庄上,我等还不把她敬若神明。要说吗这也是贵千金的福份,俗话说良机不可错过,还望恩公成全。”
方连魁没有明说是怕欧阳翠玉的父亲不答应,到时候被人识破诡计,偷鸡不成舍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在庄主面前净出馊主意,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
欧阳翠玉的父亲到此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强压心中的怒火,仍心平气和地道:“实不相瞒,我那女儿生来倔强,我还得回去和她商量商量。”
方连魁道:“如此甚好,我们就以三天为限,若三天已过就别怪我等不讲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