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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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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非被寄放到奶奶家渡周末,鞋子被谁好心刷洗了,连绵的阴天,没有干透。
齐非奶奶从鞋架里拿了齐非哥哥的白色球鞋,让她先应付地穿。
习惯听话,不会忤逆长辈,即使发现了自己的脚比同岁的表哥的微微大着一点点。
穿去学校。
李耀荣对她说,你今天穿球鞋。
齐非点了头。
接着,几乎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次,齐非前排的女生转过头与齐非说了话。
齐非想向陶陶解释,自己只是穿来应急,并非出于如对方穿球服留短发扮男孩子一般的意愿。
但陶陶竟然在午饭后中午集合前的时间持续出没在她左右,有要约她详谈的架势。
齐非做一个让步,你先说,那就你先说。
没有任何掩饰地,陶陶说出了自己的事。
父母离异,妈妈远嫁。
陶陶的讲述平静以及简洁。
令齐非无法回复。
她无法做出自己感同身受式的表达。陶陶的话像是飘在很遥远很遥远之外的另一种人生。远去与思念。
“外国”这个词对齐非而言本身也像是在阐述着另一种意义上的遥远。
陶陶说,她将试图去理解存在于这生活里的不同选择,总要有放弃、有割舍,才有交换、有多余的可能性。无法预知这种承受能在“明天”被回报什么,她几乎来不及等到这些回报了。
最后,关于球鞋,齐非忘记要去解释。
她与陶陶就成为朋友。
美术课。陶陶转过身,贡献自己的颜料。
请齐非和李耀荣看这些颜色在水里成絮、成丝,看两种颜色在水中纠葛、缠绕不清。
陶陶说,这不是普通的水彩,甚至可能不是水彩,而是油彩,是用来画油画的。
齐非想大概是陶陶妈妈买给她的,虽然还想不出油画与其他画种之间的不同,但还是对外国货有了崇洋媚外的认识。
后来,陈璐出现了,她是另一个在音乐课上被齐非偶然听去了心曲的人。
像齐非一样,陈璐也穿来白色的球鞋。
触目即惊诧,陈璐竟因此威风凛凛。
一种震慑力,使她夺目、使她出众。
搅起齐非不能平和的心境。
跨越了半间教室的距离,李耀荣竟然也看见了。开了玩笑,对齐非说,又有人加入你们了。
他手指晃动的幅度囊括了齐非和前排的陶陶。
齐非没有理会他的话,但无法忽视的是她内心里的一颤,像是她的特权受到了冒犯,令她无法漠然。
就在李耀荣的手指晃动和齐非自己的这莫名颤抖中,陈璐成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