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骸］巴勒莫风暴》成玉yuki

13、巴勒莫之夜

　　哦，月亮，就像命运一样。
　　——《布兰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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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演结束后骸就直奔巴勒莫的小巷。既然是“因公出差”，怎么也要把巴勒莫好好游览一遍。这原本不是坏事，只是——
　　“哟，前面的先生，请等一等。”白色反翘碎发的男人笑着搭过他的肩膀，“哦呀哦呀，原来不仅是个出色的小提琴手，还是个美人~”轻佻的语气带着十二分的玩世不恭。
　　骸却没有露出怒意或是反唇相讥，他异常平静地将目光调向白兰的脸，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白兰见了微微回避目光，忽然轻轻问了一句：“是第一次到巴勒莫吗？”
　　没有回答，还是一抹难以捉摸的笑。
　　白兰像是读懂了这个笑容里的信息：“一定不介意我带着您去四处走走。”他微微抓起头顶的白色绅士帽致意，“我的名字是白兰，白兰·杰索。”这是一个永远让人无法琢磨的男人，黑手党家族的现任BOSS，对着陌生的青年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很荣幸认识您，我叫骸，六道骸。”骸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意外平和地跟着白兰走。
　　“您的眼睛，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呢。”白兰忽然搭上一句，骸微微愣了一下。
　　对方继续说：“我们是在威尼斯认识的。”
　　也许是说的斯佩多吧。骸暗自想。自己的确和那个家伙长得很像呢。
　　白兰只说完了这一句就微笑着不再言语，时不时用狭长的紫罗兰色眸子看一眼身边的蓝发美人。
　　“这个雕塑，是纪念美第奇家族的，由艾尔菲罗斯家族打造。还有那边，那个木偶剧场可是比我的曾祖父还要年长的多。啊，对，就是这里，你看，你的右手边，这家巧克力店的第一代主人据说是从罗马迁来的，因为爱上了一个黑手党的姑娘。”白兰一边走一边和他说着。此刻收起了平日刻意挤出的狡黠笑容，白兰银色的发和紫色的眸子衬着巴勒莫的夜色，显得格外优雅而不羁。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骸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前面这座桥是科斯塔家族于1881年修建的。”白兰带着他来到一座小巧精致的石桥下，“这座桥是仿照威尼斯桥梁的风格建造的。”
　　骸看着那座桥轻轻摆了摆食指：“杰索先生，如果我没记错，这座桥的建造者是马里诺家族的第6代首领。你看这里。”骸指了指石桥上一处不醒目的位置，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家族的姓氏：Marino。
　　“嚯~”白兰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骸，微微一笑：“对不起，是我弄错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巴勒莫的夜色中，从喷泉广场到海滩，从街市到小巷，从黄昏薄暮一直走到了华灯初上。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它曾经是黑手党的世界，美丽的罪恶，美丽的荣耀。墨索里尼上台之后，血洗了黑手党。大清洗加上战火的影响，这座靠着黑手党文化得以传承的城市像被抽调了气韵一般渐渐萎顿，不复昔日的辉煌繁盛。
　　大概沿着整个城市都逛了一圈，白兰自然而然地询问“初识”的美人：“不介意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如果是您的话我想我不介意——您是一位让人愉快的人。”
　　位于海边的餐厅也是白兰家族的产业，因为是小餐厅，加上是正规产业，所以侥幸躲过了很多劫难。侍者恭敬地送上菜单，白兰微微欠身，给骸拉开了椅子，动作自然而熟练。
　　“这是你家的产业？”骸问他。
　　“是的。”白兰挑眉笑了笑，“很吃惊？”
　　“有一点。”骸看了看远处的大海，“您没有和我说过您的职业，然而从方才的剧院到这家餐厅，都是您家的产业，这让我几乎怀疑……”
　　恰到好处地停顿，果然看到白兰脸上笑容更胜，凑近他兴致勃勃地问：“怀疑什么？”
　　“几乎怀疑您是黑手党呢。”骸不着痕迹地凑在他耳边，温热的吐息，夹杂着危险信息的话语。
　　白兰的身体微微一僵，但那只是一瞬。他紫色的眸子暗了暗，立刻又恢复了平时那副狐狸般的微笑，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猜测，然而那只是个猜测。当然，第一次到巴勒莫却能知道一座石桥上刻着哪个家族名字的骸，同样让人觉得怀疑呢。哈哈，不要介意，只是个玩笑。”
　　适可而止是一种艺术，六道骸和白兰又都偏偏是难以捉摸的人。
　　“您是来旅行的吗？”白兰一边切着鲜嫩的烤牛肉一边抬眼瞥了一眼骸。
　　“长住。”
　　“嚯~那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该死的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据说墨索里尼的势力变得很不稳定。”
　　“是的，也许比起关心时局，我更需要先为自己找到一份工作。”骸微笑着看了白兰一眼，轻轻举杯。
　　透过猩红的酒浆，白兰似乎看到了那一天威尼斯结盟仪式上的戴蒙·斯佩多。只是眼前的人更多了一分难以捉摸的美感。
　　“我想……如果不介意，您可以考虑到我这里来工作。我认为和您交谈很愉快，也觉得您是个睿智的人。”
　　骸微微挑眉，不动神色地故作惊讶：“我很惊讶，能听到您这么说，杰索先生。”他优雅地执起高脚酒杯，和白兰手中的酒杯轻轻相碰，“这将是我的荣幸。”
　　白兰微笑着将杯中的酒抿了一口，紫罗兰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六道骸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