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骸］巴勒莫风暴》成玉yuki

12、伊始序曲（下）

　　当比才的《卡门》的序幕缓缓拉开，热闹的集市，匆忙的人们。穿一身红色短裙的卡门就这么踩着她骄傲的红色摩洛哥小皮鞋跃然而出。欢快的乐曲不断从演奏席传出，演员动人的歌声赢得了台下热烈地掌声。白兰对于卡门这出歌剧已经烂熟于心，因此他的眼睛漫无目的地四处扫视。白兰注意到演奏席里有一个梳深蓝色凤梨头的男子，两侧的发柔和地贴着凝脂白的脸庞，五官精致如文艺复兴时期拉斐尔桑西的手笔。剧院明亮的灯光下，美人的双眸清晰地呈现一红一蓝两种颜色，就像Cattedrale大教堂里穹顶的夕阳和亚速里亚湾的海水被奇妙地组合在一起成为一种令人窒息的惊艳，呼应着微微上扬的唇角，即使是白兰也为之停留目光。精巧的小提琴被架在肩头，那人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如同美丽的蝶。那一刻，白兰忽然觉得思绪又回到了威尼斯的那个夜晚。殊不知，就在这座黑手党暗中经营的剧院里，楼上包厢坐着一位党卫军军官，黑色的军服衬着那人的金发碧眼，若是在柏林必定极受女孩子们欢迎。他腰间出人意料没有佩一把德国产MP40，而是别了一根黑色的皮鞭。黑色军服，黑色靴子，黑色皮鞭，只剩下苍白的皮肤和一头耀眼的金发。那人的蓝眼睛饶有兴味地盯着舞台，最后修长手指轻轻指了指演奏席，身边的副官微微点头：“明白了，迪诺上尉。”
　　随着高潮的临近，舞台转暗，荒凉的波西米亚平原，带着魔性美的卡门红色衣裙飘摇，光芒渐盛，霍塞和卡门丈夫的决斗开始。晦暗的灯光和背景下，两个男人在荒凉的高原上站来了一场搏斗。白兰不着痕迹地笑，戴蒙和入江也在看着，包括那个小提琴手。激昂的旋律渐渐归于平静，黑暗的舞台再次回归光明，那个独眼龙强盗头子已经倒在那里，睁大着眼睛，左脸颊一道刀疤，胸膛上一把短剑深深刺入。鲜血染满了衣襟。只是短暂定格，独眼龙的尸体被带走了，剩下的是年轻的霍塞对卡门说着他荒唐的要求和严格的束缚。
　　“啪啪啪……”掌声在一瞬间想起，所有人都在评论着这逼真的效果。但是骸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他清楚记得一开始的那个演员脸上是没有刀疤的。整个乐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观众席上的观众依然在这幕歌剧带来的美中沉醉。骸微微勾起嘴角，手上继续运弓揉弦。他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句诗：“你的欢呼声，如同利剑，如同长矛，瞬间刺穿我的胸膛。而我则死于这欢笑和庆典的乐章。”他微微抬头，正对上白兰的目光，带着一种艺术家欣赏自己杰作时的优雅和骄傲。他，是的的确确在笑着的，他知道刚才舞台上的一切，是真实的夺命的旋律——他是清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