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途经居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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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一行人抵达居巢，因周瑜说要在居巢等一个朋友，便在此停留。
途径皖城时，便与乔家分开了。严少当家一直都没机会再见到小乔。而向乔老先生郑重道歉了，老先生也仅仅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仍旧没给过好脸色，似乎认定了“他”品行不端。
严瑾很焦虑，总不可能跑去乔妹纸面前坦诚自己是个女人，所以登徒子当定了( ＞﹏＜) 。还有那坑爹的评论，想不到周大少爷不止是表里不一的黑心芝麻包，竟然还带有毒舌这个隐藏属性。就算告诉乔妹纸那是周瑜说的，乔妹纸也不会相信，甚至会被乔妹纸当成她嫉妒周瑜，要陷害他。
是以与乔家分开之后，一行人都松了口气，唯有严瑾还一副蔫蔫的样子。
众人都没觉察到严瑾苦逼的心情。紧急赶路多日，大家都有些疲累。现下可以暂时休息几天，大多都趁机休整去了。
无事可做的严少当家歇了一日，呆不住便接下了虞容派给的采买任务，去城里溜达。
接下采买任务时，严瑾曾想买个礼物让人送去乔家，以期弥补自己的“过错”。她原先想过，从乔妹纸的喜好出发，打算给买张好琴，再抄个好琴谱，但是好琴不是大街上能随便买到的。而居巢是个小地方，和吴郡会稽相比，算不得繁华。一路走来，严瑾把虞容交代的东西都买全了，也没找到一家琴行。好吧，就算是在吴郡和会稽，想要轻易买到好琴也是不能够的，这年头好东西大都在世家手里。不论是好材料还是好技艺的工匠。
严瑾气馁地站在大街上，唉声叹气：“要博美人一笑还真难。”
“哈哈……”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回头看去，一名长相儒雅的年轻人正笑得欢快，见她转过来了，还止不住笑意，摆了摆手道：“对不住，我见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此烦恼……哈哈……对不住！容我再笑会儿……哈哈……”
对方看起来没有恶意，只是被这么笑，严瑾也有几分羞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凭什么不能有这烦恼！”
年轻人笑了一阵，好不容易停下来，不好意思地拱手行了一礼：“咳，失礼了。”顿了下，年轻人略微打量了下严瑾，“听闻，前日乔老先生已回到皖城了。想必诸多求娶之人又要上门了。只是不想小兄弟……如此年幼……咳，不，年轻便有此志向……咳，当真不错。”
好想打人！虽然真的是想给乔妹纸买礼物的，但是她才不是好色之徒啊！严瑾看着对方的笑脸，心里忿恨不已，忍了又忍。这里终究不是自家地盘，若是打了人，估计没法收场。目光落在对方的佩剑上，从系带下垂的重量看得出那柄长剑不是挂着好看的，如果打起来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她只得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开。
年轻人看着她的背影，抬手捂了嘴，咳了两声，白皙的脸已憋笑憋得满面通红。方才从米店里见到少年大肆购买粮食，便多看了两眼，觉察出这不是个少年，而是个姑娘家。买粮之时，掏了大笔财物，颇为打眼。出了店门便被宵小盯上。担心她遇到麻烦，就跟出来，随手解决了跟踪她的人。再跟上时，竟听到少女自言自语说要博美人一笑，便觉得十分有趣。
在庐江说起美人，大多提起的便是乔氏姐妹，他随口一说，不想姑娘一脸阴郁的神情就差没开口承认确是给乔氏姐妹送礼了，当真是让他笑得停不下来。
抬眼看她已走出一段距离，年轻人赶紧又迈步远远地跟着。边走边摇头，也不知谁家出来的，竟敢如此大胆，女扮男装不说，竟然还敢当众露财，遣走下人。
严少当家警惕性不差，能感觉先前有不少人跟踪她，但因人生地不熟，不好随意拐到小道、巷子里去打人，免得中埋伏。这一路只挑着大路走。不想走了一段时间，就只剩下刚才那个笑话她的蛇精病了。
扭头看向后方远远跟着的男人，严瑾手探入衣袖，摸了摸匕首。暗自估量着，如果甩不掉那个蛇精病，就动手，
寻个小摊儿，向摊主问了城内集市所在，得知离得不远，严少当家混在人群中，快速地几个腾挪，朝人流密集方向去了。
跟踪的年轻人轻叹一声。是挺机警的，但是姑娘你穿的衣服料子依旧招眼，那不是平头百姓穿得起的。若带几个随从，倒还罢了，这样就算往人多的地方躲开追踪，也会遇上小偷的。
想也知道对方去了城内的集市，年轻人对居巢道路颇为熟悉，眼下虽跟丢了人，却也不恼，看了看路，拐方向，抄近道继续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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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上，年轻人遇到了自己的朋友。
“子扬，步履匆匆，要去何处？”
刘晔（字子扬）停住脚步，看向来人，不由一笑：“子敬！好久不见！”
鲁肃（字子敬）身材高大，又颇为壮实，看上去不大像个读书人，更像个武人。他从马上跳下，上前两步，大手拍在身形颇为瘦弱的刘晔肩上：“许久不见，看上去瘦了不少！”
“且不忙叙旧，眼下却有要事一桩。需得麻烦你。”刘晔抬手一揖，算作见礼。
鲁肃为人仗义，一听他的话，便随手将手中的马鞭丢给一旁的下人，问道：“怎么？你遇上麻烦了？”
“不是我。一刻前，在你店里看到……咳，一少年买了大量的粮食，被几个地皮跟踪，怕他出事，这才想着暗中送上一程。”刘晔快速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只隐去了那客人不是男子一事，“……少年许是也将我当作歹人，此刻，去了集市。那处人多，却也更麻烦了。”
“唔……”鲁肃皱了皱眉，是他店里的客人必得要照顾一二，沉吟片刻，回头对下人道，“你去店里吩咐林掌柜派些人去集市帮忙寻找这位客人，也给游侠儿们打声招呼，那是我的客人，烦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动手，照顾一二。”
下人应了一声，即刻跑去处理此事。
鲁肃向刘晔说道：“我未曾见过那位客人，还需子扬一同帮忙了。”
“哪的话，若不是在你店里遇上，我也不管这闲事。”刘晔摆手表示不麻烦，他跟着暗中护卫，本就有一部分原因是那姑娘是在鲁肃的米行里买了大量的粮食。
两人一同找了半日，却没有再遇到那少年。
最后，回到鲁肃家中，倒是有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游侠儿来找鲁肃说，那个外地来的小子手太狠，要鲁肃赔钱。
刘晔看着那名游侠儿的惨状，不自觉地抬手掩面咳了一声。眼前的游侠儿他也认得，在庐江一代小有名气，多少算是个头目了，竟然被打得这么惨。
“不会是你认错了吧。”鲁肃见刘晔那尴尬的样子，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少年会有这般好身手。
“先生，小的虽是粗人，但平日里多得先生照应，先生既说那是您家店里的客人，我们怎敢动手。”游侠儿朝鲁肃一抱拳，“何况……”
“何况？”
“那小子最后进了周家的别院。”游侠儿气愤地说道，“两位先生莫不是耍我们！舒城周氏我们小民哪里敢得罪。”
两人意外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刘晔更是没想到。暗自回忆了下女子的穿着，不解地皱眉：周家人甚少到居巢来，多居于舒城。何况，以周氏家风，怎可能让姑娘家女扮男装？
鲁肃让人取了些钱给游侠儿，并命人去请个大夫给他看伤。
“周郎不是随孙郎去了江东？”刘晔待那游侠儿离开，便问了出来。论交情，鲁肃与周瑜交情更好，他与周瑜仅是泛泛之交。这消息还是得问鲁肃。
鲁肃摇了摇头，压低声道：“公瑾回来了。前几日我便接到消息，说要我来居巢一聚。今日赶回居巢，便是为了见上一面。不知那少年是何人、若是孙氏子弟，我店里的伙计不至于不认识，在他买粮时便会一路护送了。”
“周郎此刻人在居巢，你去看看便可知晓。”刘晔颇为意外。按理，孙策刚拿下江东数郡，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周瑜回庐江，出乎他的意料。
鲁肃点点头：“此行有些缘故，未见公瑾，尚不知有何要事。若是江东缺粮，也不可能。这买的粮食虽多，但用以供应大军，却是杯水车薪。”
“如此说来……”刘晔略一思索，得出了结论，“孙郎要与袁术对立了。”
“这么快？”鲁肃有些不敢相信，“此前孙氏在庐江……”话刚出口，又停住了。孙策打下江东所耗时日太短该担心的是人心不定，恐有反复，可周瑜却回来了，只能说明孙策身边另有能人，足以应对江东世家，稳定民情。周瑜要回来应对袁术这边的事情了。
鲁肃眉头紧皱：“袁术僭越称帝，从道义上说，孙郎自立并无不妥。”说着，他担忧地看向刘晔。对方是汉室宗亲，虽然早就知道他对皇室并无半点情义，但心里终究有些担心。
刘晔低垂眼帘，对鲁肃的忧虑毫无所觉。脑中快速地分析着近来所得的各地的消息，做着判断。如今汉室天下已是穷途末路，他这汉室宗亲，手中除了有些人脉，权力兵力皆无，让他去力挽狂澜，保江山是不可能的事情。
“子敬，你当初答应周郎，若孙郎打下江东愿意相助，此事可还作数？”
“嗯。”鲁肃低沉地应了一声。家中产业在周瑜离开时，便开始转移，如今剩下的多为空壳，只为打探消息而留。
“子扬，何不同去江东见一见孙郎……”说了开头，鲁肃自己也觉得不妥，向刘晔拱手赔罪。
叹了口气，刘晔拍拍他的肩膀：“无需如此。立场不同而已。我等且先看袁术如何应对孙郎反叛一事。”
“我晚间去见公瑾，你……”鲁肃提了周瑜，终归是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友人能一同前往江东。若不看他汉室宗亲的身份，以刘晔的才华，到哪里都能得到重用。
“我就不去了。刚从荆州回来，一路上也有些累了。”刘晔笑了笑，便起身告辞。
送走刘晔，鲁肃独自坐了片刻。勉强友人的事情，他做不出来。可是他担心刘晔如今这身份出现在袁术的势力范围内，实在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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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鲁肃那里得知严少当家白天出门把居巢的游侠儿揍了，周瑜见怪不怪。估计去问她也只会得到这么个回答：“我严家就是强盗，不去抢别人就不错了，被人反抢，怎么可能！”
“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你我交情，何须客气。”鲁肃一摆手，揭过此事，“你此番回来……”
周瑜站起来，摒退下人：“我原本想归家一趟，便去江东。但一入庐江境内就得了消息，有人向袁术进言，对伯符动手。”
“此事不假。”鲁肃摸了摸胡子，“袁术认为江东已是其囊中物，未曾将这进言放在心上。倒是袁家几个族亲很想除去孙郎，日日找机会言说孙郎有自立之心。”
“天下诸侯岂能忍得袁术称帝？不过是因着入冬，粮草紧缺，暂时腾不出手来罢了。”周瑜敲了敲桌沿，“伯符也不需多长时间，待到明年春，形势便由不得袁术了。如今，担心的是，无人为伯符说项，须知三人成虎。说得多了，袁术起了疑心，兴许就信了。”
“你看，这么办如何？”说话间，鲁肃伸手在桌上虚画了个钱的字样，“他们会的，我们也会啊。”
周瑜挑了挑眉：“倒是能撑过一时。”
“嗯？你另有想法？”鲁肃看向他，眼中透出几分兴奋来。
“吃了亏，总得要些好处来。”周瑜笑眯眯地回答，“这样来年也能有个轻松些的开始。”
做生意亦是此理。鲁肃点点头，便与周瑜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途经居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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