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镇荼糜录》鱼摆摆

3、月光下的女郎（一）

　　宁不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余老头趴在酒桌上。昨晚陶大娘离开后，他又和余老头喝至三更。余老头被他推醒后，喃喃地说，真是一场好梦。牛二这时进来，笑道：“还不起来，陶大娘可得给你好脸色看。”

　　宁不曲一惊，暗怪自己贪杯误了事，却听牛二道：“陶大娘早就出门了。她说还得到落霞岭去看看，你们到余老头的铺子上去等她。”余老头道：“传说归传说。陶大娘并没想象中的厉害。”

　　牛二道：“您老别高兴得太早。陶大娘是嫌你一身酒气，脏了她的衣。”宁不曲道：“老余，赶紧吧。没听说过笑里还藏刀吗？”

　　余老头道：“陶大娘没笑过。”

　　“我说的是牛二。”

　　牛二又一笑，也不答话。跟着宁不曲和余老头一起上了路。刚出了镇口，牛二就发觉那两人脚下加了力，没两步就将他甩了一丈远，他刚想喊一声等等，那两人已经没影了。

　　余老头对宁不曲笑道：“功夫又精进了。”宁不曲道：“您老也不拖后腿啊。”

　　说话间就到了落花镇口。

　　聂柏羽正焦急地等在那，看见宁不曲，欢喜地迎上来道：“还好来了。”

　　宁不曲道：“你可见过一个穿黑衣的女子打这经过？”

　　“半个时辰前往落霞岭那边去了。她是贼吗？早知道给她点颜色瞧瞧。”

　　宁不曲笑道：“好在你没给。她就是陶大娘。”

　　聂柏羽突然不高兴地说：“她不是真正的大娘啊？”

　　余老头道：“总有一天会是的。”

　　聂柏羽道：“宁不曲，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我身边。”余老头笑笑：“宁大夫又不是贼！”

　　聂柏羽道：“我倒是怕贼盯上他呢。”

　　宁不曲对余老头道：“少说话，快赶路。”

　　余老头果然没说话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根本没机会插嘴。一路上聂柏羽都在详细地询问宁不曲和陶大娘昨晚的情景。一会她说，穿黑色好看还是白色好看？宁不曲只好说，当然是白的好看。一会她又说，长指甲好看还是不留指甲好看。宁不曲得空瞟了她的手一眼，说，你这种不长不短的最好看。柏羽偷偷地笑了笑，突然说，我明天也穿黑色的，哼，我也把指甲剪掉。

　　余老头这下才有机会说：“一晃眼之间，聂姑娘竟然被把人看得这么彻底，眼力着实厉害得紧啊。”

　　刚到余老头茶铺门口，妞妞已经迎上来，对着余老头娇嗔道：“你种茶叶去啦？”转眼看见宁不曲，也不管他爹了，走过来高高兴兴地说：“宁大哥。是你把我爹抓回来的吗？”

　　宁不曲暗叫不好，口中恩恩恩地含糊着，抬眼盯着余老头，心里道，你快给我说句话啊。

　　那余老头已提着大水壶，对宁不曲道：“我还是少说话，多做事了。”

　　聂柏羽哼了一声，独自到墙角的桌子上坐下了。宁不曲走过去，挨着她坐下了，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逗她，柏羽道：“别过来，陪着别人找爹去。”

　　宁不曲道：“陶大娘可没叫我陪她找爹。咱们是来找贼的。”

　　聂柏羽小声说：“你好啊宁不曲。每次来看我之前都先看的她吧？”

　　宁不曲道：“是啊。看她之前，还先看看猪头牛二黄鳝狗剩几个人。”

　　“别拿那几个猪朋狗友来瞒我。猪头前几日往我家送猪肉，黄鳝来收夜香的时候，可还跟我提着，许多日没见你了。”

　　“好啊聂柏羽，你背着我还偷偷见他们啊？”

　　聂柏羽脸一红，低声道：“别欺负我才好。”

　　宁不曲心头一软，对她道：“你也别草木皆兵才好。”

　　余老头给两个沏了茶，笑道：“聂姑娘从小深门独院长大的，人多了不习惯吧？”

　　聂柏羽被说中心事，低头笑了笑，嘴上是不服输的：“余老爹当然是喜欢这铺子人越多越好了。我从小跟着宁哥哥他们男孩子练武，也没和女孩儿玩耍过，倒真的不知怎么相处。”柏羽想到这里，也觉得很难过，“四岁的时候，我家倒是来了一个漂亮姐姐。那天，你啊，宁哥哥，练武的时候，把我后背的衣服撕破了，我跑到前厅去找爹告状，忽然发现一个夫人带着一个漂亮姐姐在和爹说话。爹爹替我擦了汗，叫我换件衣服再来。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那漂亮姐姐和夫人就不见了，以后再也没来过。”

　　宁不曲笑道：“人家会不会是被你气走的？你不是一看见漂亮姐姐，都要气上半天吗？”

　　聂柏羽道：“还没来得及气呢。”说完，一个人气上了。

　　这时，陶大娘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还有蔡师爷，宁不曲再往后看，陆陆续续又跟了一大群人，正是赵钱孙周吴郑王七家。宁不曲心道，终于走进正题了。（这也是我的心声啊）

　　原来那陶大娘到落霞岭遇到了蔡师爷。那蔡师爷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算准了上头派来的陶大娘必定会亲自到现场查看，表现的时候正该特别表现，难为他老一身肥肉，在日头下浸出了一身的油。那时赵钱孙等七家人正在商量着如何一齐修葺家坟，场面乱轰轰一团糟，人的脚印子马的蹄印子压了几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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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有话说，说什么～哈哈哈，猪头、黄鳝加之前面的天下第一嘴，姐姐真厉害，套句红楼梦里的“真亦假来假亦真”^0^。期待美女姐姐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