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 黄濑，别想逃！》[万俟若]

16、别想跑

　　“嘀嘀嘀……”
　　白色的被团里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摸索了老半天，终于把手机闹钟按停。

　　世界安静了。
　　剩下低低的空调运转声在房间里，特别明显。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金色的脑袋从被窝里冒出来，皱着眉眯眼看手机屏幕。

　　“嗯，六点十五……”
　　六点十五？这么早？
　　——哦，是他为了躲开那个青峰设的闹钟。不过现在……

　　黄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丢开手机把被子一卷，在床上滚了两圈又闭上了眼睛。
　　太困了，先补个眠再说。

　　——————不就是一个吻吗小黄濑你这都能搞到失眠？嗯？——————

　　艳阳高照。

　　黄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白色的墙面映入眼帘，在阳光的反射下特别亮堂。
　　这么晚了？
　　黄濑心下一惊，很快又反应过来。
　　今天不出门，昨晚青峰说谈谈，谈后……

　　咳咳，然后他们就各自睡觉了。
　　那——那是晚安吻，只是晚安吻而已。
　　黄濑不自觉地摸上藏青色的耳钉。
　　稍微吓了一跳呢，那个吊儿郎当的人居然会那么认真地吻他……
　　总觉得应该是粗鲁的野兽派……

　　“你醒了。”
　　“哇啊！”

　　青峰挑眉看着黄濑猛跳起，“干嘛？”
　　“吓、吓我一跳！”黄濑整个人躲在被子后面。

　　“你这家伙胆子有这么小吗？”青峰狐疑。
　　“关、关你什么事！”黄濑拿被子挡住脸，“你怎么可以不敲门就进来！”

　　“很晚了，”青峰很坦然地看着黄濑，“我以为你病了。”
　　“你才病了！我睡晚一点不行吗！”黄濑扭头。
　　“你很少起来那么晚。”青峰拿起黄濑的手机，“都快12点了。”

　　“……偶尔睡个懒觉不行啊。”黄濑嘀咕了一句，“找我有事？”
　　“嗯，”青峰点点头，“我们谈谈。”

　　“哦……谈什么？”
　　“我们的事。”
　　“这个，都忘记了怎么谈？”黄濑狐疑地看了青峰一眼。
　　“我说，你听着就行了。”
　　“哦，你说。”

　　青峰清了清嗓子，沉思了一下开口。
　　“你还在日本上大学，这个是记得的吧？”
　　“嗯。”
　　“那……大一的时候，你告白了。”青峰想了想，“好像就是你生日那天，一身酒气地跑过来找我。”
　　“……”怎么听怎么觉得丢脸——黄濑囧然。

　　“然后我拒绝了。”
　　“！！！”
　　“然后你跑了，”不知道想起什么，青峰的表情有点奇怪，“一个月之后你出现了。”
　　“是？”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

　　“跟我说……小青峰不就想要FCUP吗！我去变性总可以了吧——之类的。”
　　喂，你这个表情，绝对是要笑场了吧！绝对是吧！
　　黄濑黑线地想道。

　　“当时我觉得，”青峰扫了一眼黄濑的脸色，“你脑子一定有病。”
　　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听说那时候连手术时间都定下来了，我说，‘黄濑你神经病啊好好的男人要变成女人，不是很变态吗’——然后你就哭了。”
　　虽然不记得，但是——
　　还是觉得这家伙很欠揍啊混蛋！

　　“然后我觉得你很可怜，”青峰自顾自点点头，“就答应你了。”
　　“……”黄濑风中凌乱。
　　所以说他们在一起完全就是他在可怜他吗！
　　这样的恋爱赶紧丢到回收站永久删除——不，应该把整个回忆格式化吧摔！

　　“后来你死皮赖脸地搬过来了，”青峰说得很平常，“然后就在一起了。”
　　“……”黄濑完全想象不到自己现在是用什么表情和面前的人对视的，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对不起我大概没睡醒，等我脑子清醒一点再说……”
　　这是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

　　“喂！”青峰挡住黄濑拉高被子的手，“还有呢！”
　　“还有什么？”黄濑扶额。
　　希望不要再有什么猎奇的展开了。

　　“今年4月的时候，你跑了。”
　　黄濑点点头，看着青峰等待下文。

　　青峰不明所以地回望。“干嘛？”
　　“然后呢？”
　　“然后你自杀了，我就来了啊。”

　　这是一个简单又复杂的故事。黄濑心想，除了关系确定之外，完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其实关系也不是很确定——如果是真的话貌似他是死、皮、赖、脸地送上门，人家觉得可怜才勉强答应的……
　　黑历史！绝逼的黑历史啊……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青峰语气有点期待。
　　“不，”黄濑麻木地摇摇头，“一点也不想想起来。”
　　“不行！”青峰断然摇头，“你可得想起来，告诉老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喂，该把事情说清楚的是你吧，听你说话我可完全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黄濑就这么沉默着看着青峰。

　　“干嘛？”
　　“我觉得吧。”
　　青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你这样的男朋友，忘了更好。”黄濑摊手，“你还是去找小黑子催眠你好了，这样大家都好。”

　　“……”
　　“我说真的。”黄濑一脸认真地说，“你看，这样你就能摆脱我了，不是很好嘛？”
　　“一点也不好……”
　　“听你的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过得一点也不开心啊，果然性别相同不能谈恋爱！所以——”
　　“很开心！”青峰想也没想地打断了黄濑的话。

　　“……没觉得。”有人会一脸无所谓地说自己过得很开心的吗？怎么听都觉得是一点都不在意，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啊。
　　“咳咳，”青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从脸上完全看不出来。
　　“虽然你经常犯二，做了一箩筐的蠢事……”
　　“喂！”
　　“但是在一起的时候，那个，说真的吧，呃，还是……挺开心的。”

　　“胡说的吧，”黄濑怀疑地看过去，“从开始到现在我看你的态度可不像你说的那样。”
　　根本就是在随便使唤他，还对他大吵大叫，顺手的时候就给他个爆栗——
　　这样的日子说开心的话，只有青峰一个人吧他又不是受虐狂！

　　“喂我骗你干嘛！”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来干嘛。”黄濑耸耸肩，“不是说我4月的时候就跑了吗？那三个月你都在干嘛？真的喜欢我干嘛不早点来？”
　　“……”青峰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没话说了吧，”不知怎的心情就有点低落起来，黄濑不自觉地抓紧被子，“其实你一点也不在乎，现在还要挽回什么？都忘了不是很好吗？”
　　“都忘了不是很好——”青峰哼了一声，“那你哭什么？”
　　“……心情不好不行啊！”
　　“那你现在又是闹哪样？要不要去洗手间照照镜子？”
　　“我困了不行吗！少管我！”黄濑深呼吸一口气，“好了，不管怎么说——”

　　“不管怎么说，看来我们是需要重新开始了。”青峰接过了话头。
　　“喂，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青峰拍上黄濑的头，“反正你记着，你是老子的人就行了。”
　　“那种事情我才不要记住。”黄濑一脸无所谓地推开青峰的手。
　　“就算忘记了不是还在伤心吗你这个猪头，哭得那么厉害。”

　　“你管我，哭泣有益身心健康。”
　　“是啊，老子当然要管，”青峰笑了，“家里还等着你回去大扫除呢。”
　　“什么乱七八糟我没听到，要打扫你自己不会去啊！”
　　“什么啊，那从来都是你的工作，再说了——”
　　“哇啊——”

　　青峰压着黄濑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过去，一脸认真地开口：

　　“把老子掰弯了想跑？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