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内外》雪花猫

27、红墙内外 第一篇 第二十七章

　　专家们的争论让张志杰无所适从，他听得一知半解，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这位在千军万马面前从未犹豫过的将军，如今在受伤的心爱的妻子面前却显得手足无措。
　　他在妻子的ICU病房前呆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天刚刚亮，他就拨通了刘惜玉的电话。
　　“有事儿么？姐夫。”刘惜玉这两天因为身体不好，说话的声音有些无力。
　　“小玉，嗯——，你姐她，”张志杰的声音有些发潮，“她受伤了。”
　　刘惜玉的眼前有些发黑，她似乎没有听清姐夫的话，所以又问了一遍：“姐夫，你说什么？”
　　“你姐姐，受伤了。”张志杰的声音变得哽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专家的们意见不统一。我，我也不太懂他们说的。你们能过来看看吗？”
　　“……”
　　刘惜玉拿着电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难道自己这两天的症状就是姐姐受伤的感应吗？
　　半小时后，刘惜玉夫妇带着郑晓菁，大姐刘淑齐与宝晴一同坐在军区医院的会议室里。
　　他们一边看着刘惜辰的诊疗记录，一边听着在座专家的病情分析。刘淑齐还不时地请讲解的专家说得详细一些……
　　“还是手术吧！”随着这一声话语，刘家的老太太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刘辰东和唐婕。
　　“妈！您……”刘惜玉刚要开口说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老太太打断了她，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们都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
　　一阵沉默后，老太太再次开口说道：“我听见你们说的状况了，还是手术吧。”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已经这样了。出血的面积那么大，压迫着神经和脑细胞，全靠自身吸收也不太现实。做手术吧，如果有神经损伤的话手术可以及时治疗，如果没有损伤的话，把淤血清除也会恢复得快一些。”
　　张志杰听见了岳母的话，又看看在坐的兄弟姐妹。
　　“当然了，”老太太接着说道：“志杰，哪种方案都是有风险的。唉，大家都得有心理准备才行。”说完又看着周围的人，大家都默默地点点头。张志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时，他的手一直不由自主地抖着，此时的老太太倒是比任何人表现得都沉着。
　　手术方案早已经确定了，一直在等待着张志杰的选择。现在他已经同意签字，手术立刻开始了。
　　大家都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四个小时后，刘惜辰被送回了重症监护室。张志杰看着满头纱布的妻子，一句话都没有说。自从知道妻子受伤后，他就一直在后悔，那天不应该让她去灾区。他不时地想起妻子以前受伤的事情，也是为了保护别人，在占地救援时她的身体被弹片击中，两根肋骨骨折，差点儿伤到了心脏；为了挡住一个同事，她的左侧腋下被一个到医院闹事儿的患者家属刺伤…… 而每次受伤后她都会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告诉家里人……
　　主刀的专家说手术很成功，淤血清除得很干净。损伤的程度看起来不重，但是最终还要等她醒过来才能判定，视具体情况再来决定是否需要再次手术。大家都在盼望着她能快点睁开眼晴……。

　　这几天家里的人，谁都没心思再想别的事儿了。刘惜玉每天除了担心姐姐还牵挂关远在西关的女儿。她告诉晓心，必须每天都打电话回来，让家里人知道她是平安的。
　　手术后第三天的早上，刘惜辰终于睁开了眼睛。全家人都高兴坏了。
　　经过细致的周密的治疗，刘惜辰恢复得非常快。已经不用住在ICU了，因脑部受伤而引起的肢体行动上的迟缓也在逐渐地恢复过程中，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天，张志杰正坐在刘惜辰的旁边用一个勺子喂妻子喝汤。这汤是母亲每天亲手配的方子，亲自熬煮，然后送到医院的。如今张刘两家这两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每天轮着班儿的守在医院，任谁劝都没用。今儿个一早，刘老太太就把熬了四个多小时的汤送到了医院，而且看着张志杰一口一口地喂给女儿喝。刘惜辰被母亲看得直不好意思，“妈，您回去歇着吧。我挺好的，志杰在这儿就行了。”
　　话音还未落，张家的老太太也来了。
　　“他哪里知道怎么照顾人，得我们看着才行！”张老太太笑着说道，“快！给小辰擦擦嘴。”
　　老太太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张志杰忙笑着答应了，并拿起纸巾把妻子嘴边的汤水擦干净。几个人在这里正聊着，张志杰的秘书从外面喊了声“报告！”然后走了进来对张志杰说，军报的记者想采访刘院长。说完立正站在那里看着张志杰的反应。张志杰看着妻子，笑道：“你现在可是军区的英雄了，这几天好几家媒体的记者都跟我们联系要给你做专访，你看让他们来么？”说完又喂给妻子一口汤。
　　刘惜辰想都没想，咽下嘴里汤，看着丈夫的眼睛笑着问道：“你说呢？”
　　张志杰会意，转头向秘书吩咐到：“就说刘院长需要静养，采访的事儿以后再说。”
　　“是！”秘书立刻答道。转身刚要走，又被张志杰叫住。“等等，你一定让人给我看住了门儿，别让那些记者混进来，打扰刘院长休息。”
　　“是！我一定办好，请您放心！”说完敬了个礼，才转身出去了。
　　“呆会儿我多叫几个警卫过来，除了自己家里人谁都甭想进来！”张志杰的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张老太太对着刘惜玉的母亲说道：“咱们小辰呀，就是低调。从来也不像别人那样咋咋呼呼的。亲家母，你这个女儿啊，真是讨人喜欢，招人疼。这要是换了别人啊，做了那么大的事儿，指不定得折腾成什么样呢！”
　　“呵呵，呵呵……，那也是你太宠着她着了，哪有那么好啊！她那脾气也倔着呢，是你们都让着她吧。”刘家的老太太谦逊着说道。
　　张老太太马上说，“我就是喜欢，怎么看都是喜欢。” 呵呵呵呵…… 屋子里的人又笑了起来。
　　婆婆的话让刘惜辰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岔开话题，问母亲：“听说晓心这两天就要回来了，什么时候到家呀？”
　　“嗯。今天就能到，你妹妹在家等着她呢。”刘家老太太抱怨着说道：“这个孩子，真不像话，自己偷着就跑了。害得全家人都跟着她担心。”
　　“算了，妈。她平安回来就好了，您就别怪她了。”刘惜辰劝道。其他人也都帮着劝了一阵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