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同人：论合法婚姻的悲剧》邹87

26、番外

　　他在做梦，他知道这是一个梦境。
　　辛达伟大君王辛格罗与迈雅王后美丽安相遇的森林。传说，就在遇见的瞬间，智慧如美丽安，即便洞晓了一切也同样坠入爱河，他们便在那深不见底灰暗晦涩的密林中一眼千年。
　　父亲向来性格孤僻，又热衷于珠宝锻造，鲜少陪伴他。在他身边的总是自己灿烂的诺多母亲。
　　“母亲！”他大声喊道。只是那抹苍白的身影没有回应。他远远地看着，自己高贵又勇敢的母亲仿佛也迷失了道路，她提着精灵灯，牵着白马，神情匆忙却不慌张。她向来如此，诺多骄傲的传统不应许她有半分胆怯。她是诺多至高王之女阿瑞蒂尔阿尔-霏涅尔，英勇与无畏是家族的座右铭。
　　“母亲！”他再次大喊道。因为他感受到了危险，正如父亲的警言他们的家园阴暗晦涩，就连母亲的光辉也照不透这片阴郁。所以没有他的允许他从不让他出行，他将母亲禁锢在森林里，说这样可以让她远离弑亲者们挑起的战火。许多年他都信以为真。
　　他分明感受到一股似曾相似的魔力在蔓延。凭借从小在南埃尔莫斯深谷锻炼出来的好视力，他轻而易举地发现了黑暗中的身影。
　　是他？
　　这是个梦境。他提醒自己。
　　他看到了辛达精灵对光明的渴望，多少年后，这种邪恶的欲望又蒙蔽了他的双眼。
　　“母亲！母亲！切莫前行！离开这座幽暗的森林！去找你的哥哥！去找芬贡！去追寻诺多的光荣传统！”
　　你会后悔的，过不了多久，你向往自由的灵魂会把你带上不归路。
　　黑暗的身影终于显现，埃奥，埃尔莫斯深谷之主，他的父亲。

　　迈格林惊恐的苏醒过来。他满头大汗，遍体鳞伤。
　　“出了汗，苏醒过来，并无性命之忧。”他听道带有浓厚诺多口音的辛达语，眼睛所及之处皆是白色的穹顶。他来过这，很多次在这里安寝，这是岗多林的王宫，这是母亲生前的卧室。
　　“你醒了。”温文尔雅的昆雅语。迈格林侧歪过头看着声音的主人。她一如既往的闪亮，美丽湛蓝的双眼满是担忧。她并不爱他，但她至少会给予他作为亲族当有的关怀，何况他现在满身是伤，若不是靠着芬国昐家族特有的坚强意志他恐怕早就死在安格班的大牢里了。
　　除此之外，别无它意。
　　“谁救的我？”昏迷之前，他倒地的地方绝不是水岩之城。
　　“当然是格洛芬德尔阁下，除了他，还能有谁。自从你失踪以后他便出城去找你，甚至为此忤逆了国王。他说他决不允许自己范同样的错误。他很信任你。”
　　“是吗？”
　　“永远不要怀疑格洛芬德尔阁下对你的爱与信任。岗多林没有一个精灵能像他那样付出，我的表亲，怀疑本身就是对这份恩情的亵渎。”
　　他立刻明白了她心中有所察觉。她向来都保持清醒，对他满是怀疑。他永远无法用正常的手段得到岗多林公主的垂青，哪怕他的双手为她锻造了无数闪亮的宝石，将她的寝宫装饰得比传说中的提力安还要美丽。他若想得到她，必须像自己父亲得到母亲那样。
　　不，他不屑如此。他对她的渴望早在她委身于一个凡人时消失殆尽了。
　　“他对你倾注的心血与爱远超过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儿子。”
　　他被儿子这个词激怒了，但他极快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只是歪着嘴不屑地回答道：“就因为他是我母亲的表亲？还是他自己从未结婚，没有儿子？伊缀尔公主，我们英勇无畏的金花领主不乏爱慕者，他怎么一直未婚？是他从未倾心于任何一位仰慕者，还是他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成功地激怒了她。国王一家对自己的表情十分亲厚，格洛芬德尔向来也是对伊缀尔公主疼爱有加，诺多至高王图尔贡之女伊缀尔凯勒布琳达公主能顺利下嫁人类，金花领主可帮了不少忙。瞧！他就那么急地帮衬着图奥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这就是所谓的爱与信任！？
　　难道他不该羞愧地自杀吗？如果他还有点诺多精灵该有的品德！
　　弑亲者毫无道德可言，他们虐杀同族，带来的怒火燃烧了整个贝尔兰。难道不该以血还血吗？中洲本是辛达精灵的乐园，贝尔兰是辛达族伟大君王辛格罗的领地。弑亲者们占领了大片领土还不知羞耻的追求权力和统治奴役的欲望。他们跟天魔王米尔寇有何区别，难道不该揭竿而起吗？
　　迈格林露出了笑容，就在母亲的卧室里，他更加坚定了决心。

　　夏日之门庆典。
　　迈格林讨厌夏日之门庆典。不仅仅是因为伊缀尔当众拒绝他求爱的地点就是夏日之门的庆典舞会上。更重要的是由于他对这个节日的陌生。早在埃尔莫斯深谷，他的母亲常常提及水岩之城，却惟独不愿提及这一年一度的盛大庆典。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母亲不愿提及甚至恐于回忆。要知他的母亲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诺多白公主。
　　所以他选择了这个庆典作为一切的结束。
　　他的伤好得很快，快得让所有人都认为那是维拉的奇迹。是的是的，如果米尔寇还被算成维拉的话。他很快穿上华丽的诺多服饰，带上图尔贡国王赠与的头冠，戴上象征鼹鼠家族之主的宝石戒指。这身行头将他打扮得如同诺多王子般高贵，他明白当伊缀尔拒绝他时，他就不再是诺多王子了，那唯一成为国王继承人的机会。好在她嫁给了人类，如果拥有格洛芬德尔的支持，图奥以及他人模鬼样的半精灵儿子并不存在威胁。他带母亲出逃时，他就明白他注定会成为水岩之城的国王，在属于诺多的史书上像其他诺多王子一样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事迹和伟大功绩将会被编成歌谣，受到所有埃尔达的歌颂。
　　为了庆祝他的康复，图尔贡国王将致辞的机会留给了他。多么矫情的举动！国王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格洛芬德尔！说来奇怪，今年的庆典，国王居然没有让自己的女婿操办，而将一切任务交给了没有任何经验的金花领主。格洛芬德尔阁下也尽心尽力，将庆典准备得十分充分。据说他甚至亲自下厨，为他的每位亲朋好友准备了晚餐。
　　母亲向他说过岗多林的十大领主，每当说道自己这位表亲时，她总是闪烁其词，企图掩盖什么。如今，这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迈格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黑暗魔君的走卒早已洞悉了一切，血亲□□这种邪恶的事尚不会发生在丑陋愚蠢的兽人中间，却实实在在地在伊露维塔光荣灿烂的首生子发生了，而自己竟是那邪恶的产物！
　　罗密安，微光之子，见不得光的儿子。
　　“格洛芬德尔的厨艺是诺多一绝，”他听到泉涌领主在对圣树家族的辛达射手莱戈拉斯赞美自己的好友，“来中洲以后，他还从未下过厨。或许在晨光乍现之后，我们能为此谱一首滑稽小调。”
　　“我相信格洛芬德尔阁下并不会为此高兴，”麦格林走到两个俊美精灵中间，“玩笑总得有个度，艾克希利安阁下。”
　　“什么时候麦格林阁下也站在金花领主一边了？”手中拿着笛子的艾克希利安没什么好气的回答。
　　“就在金花领主不顾自己生死出城救我开始。”
　　格洛芬德尔的确待他很好，恐怕除了国王和金花领主以外，水岩之城里的精灵都巴不得他死在安格班。
　　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忽略杀死我父亲的罪恶，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太平生活了，不是吗？
　　他记得那天，正是金花领主那双高贵的手将父亲推下悬崖。他杀了他，毫无恻隐之心，事后更是若无其事，好像杀死一个兽人一样心安理得。
　　为何维拉的诅咒还未在他身上验证，他的双手沾满了我父亲的鲜血！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就该死，伪善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邪恶的内心？！
　　“开饭了！开饭了！”一个幼稚的童音打断了迈格林，图奥的儿子，半精灵埃兰迪尔正朝他跑过来。他并没有见过这个小孩，他出门采矿时，他并未出生。
　　“格洛芬德尔阁下！格洛芬德尔阁下！我要吃兰巴斯！我要吃兰巴斯！”他边跑边喊，差点撞到他。麦格林抬起头来，发现那金色身影的主人一身戎装手持宝剑，满面愁容地朝大厅里跑去。
　　游戏开始了吗？

　　站在国王高塔上的精灵们首先看到红色的火焰烧然了北方的天空。敌人来袭的号角如雷声般响起。广场上的群众惊慌失措，年轻的精灵哇哇大哭起来，而有的甚至跑掉了自己的鞋子。
　　真是滑稽！
　　国王召集所有的领主召开紧急会议。王宫大厅里跟广场一样混乱，没得到兰巴斯的埃兰迪尔居然在图奥的怀里又哭又闹，被伊缀尔公主训斥两声后极为委屈地流着眼泪。
　　“带他离开，保护好国王的继承者！”他听到图尔贡国王威严地说道。
　　迈格林不由得笑了起来，国王的继承者，真是好笑！难道不是吗，一个半精灵，还是一个只有7岁的半精灵，有什么资格继承岗多林！
　　待女眷孩子们离开大厅后，格洛芬德尔分享了他之前观察到的一切。迈格林不得不佩服他的洞察力，他所言的敌军规模居然跟真实的相差无几。怒捶家的领主向来人如其名，他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自己愿身先士卒。
　　“我们先要应该讨论的是弃城还是守城，然后才能做出正确的部署。”
　　“我们应该撤离，陛下，”说话的是艾克希利安，他胸有成竹的淡定劲让迈格林很是不安，“往西里安河口撤退，保护有生力量。”
　　接着又有几个领主表示赞同侧推。这让他很不安。
　　“我们为什么要撤退！”他大声吼道，“难道我们要将这座美丽的城市拱手相让吗？难道我们要将这么多年我们创造的财富留给敌人吗？岗多林易守难攻，以后我们有十足把握夺回她吗？”
　　他清楚图尔贡国王并不想放弃岗多林。他一向了解他的舅舅，他宁可死在岗多林也不愿意看见她毁于一旦。只是格洛芬德尔一言未发，这隐隐约约让迈格林担心。
　　确定好坚守城池，国王迅速下达兵力分布的情况。就在这时，迈格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迈格林阁下跟我在一起！”他听到格洛芬德尔说得很坚定，丝毫没有请求的意思，仿佛这件事已经定下了。“我的人和他的人一起守卫东方。我的国王，我答应过阿瑞蒂尔，我不想食言。”
　　一如既往，国王答应了金花领主的请求。
　　“我已经派信使通知鼹鼠家族的勇士到东边大市场集合。敌军的进攻方向将是北方，东边相对安全。你大伤刚愈，切莫逞强，时刻待在我身旁。”
　　“为什么！”迈格林停住了脚步，“为什么要救我？！仅仅因为我的母亲是你的表妹？你就有保护我的义务？还是因为你杀了我父亲，心里愧疚难安，企图讨好我来赎罪？”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迈格林。大敌当前，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你生气了？还是你已经知道了？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我知道了一切，你的所做作为，你内心龌蹉肮脏的欲望。”
　　话到这，金发精灵的脚步停了下来。迈格林笑着继续说道，“金花领主为什么对迈格林那么好？这几乎是整个岗多林最难解的问题了。格洛芬德尔阁下，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在夏日之门的前一天祭奠我的母亲？你爱她？”
　　“不，不，你不爱她。如果你爱她便不会让她进入那片晦暗的森林。传言都是真的。我父亲用魔法迷惑了她，她在森林一点都不快乐。是你害死了她。正是你萌生的邪恶欲望才让诺多白公主离开岗多林。她心如死灰，甚至想嫁给她并不喜欢的费厄诺之子……”
　　“别说了。”
　　“接着你又杀死了我的父亲。你亲手将他推入悬崖。你的双手如同费厄诺家族沾满了鲜血。你感到不安，于是你把目光投向了我。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是你的儿子？那么，格洛芬德尔阁下，我现在告诉你，我是辛达，我是黑暗精灵埃奥的儿子。”
　　“你不该如此侮辱你的母亲。”
　　迈格林哈哈大笑起来，“到底是谁侮辱了她，诺多的金花？”
　　他并没有感到平静。控诉了这么多，他依然大石压在胸口。他看着对面他故意跟他扯开距离的金发精灵。他并没有生气，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来伊缀尔对你的判断是正确的。”随后他将他的佩剑扔在地上，“破晓之后，我若有幸生还，理当血债血还。”
　　“我不想杀你，”迈格林说道，那张像极了白公主的年轻面庞现在格外乖张扭曲，“我要摧毁你。”

　　这便是他的计划，摧毁岗多林。相比杀死那么多的精灵，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还不如看看他们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的表情。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重新建一座岩石之城，不需要那么多的鲜花与喷泉。当然他的城市不会对诺多紧逼双门，他可是芬国昐的外孙，他没有他父亲那么大的仇恨。但他必须杀死图奥一家。索隆没有欺骗他，图尔贡果然将埃兰迪尔立为继承人。他可以心安理得一些了，他并不像杀害一个孩子，是图尔贡逼他，他别无选择。
　　伊缀尔凯勒布琳达真是一位好公主，她将自己的儿子留在家里，却自己离开救援妇孺。
　　此时，火龙和炎魔的威力爆发了，他们已然来到了北门，疯狂的哥布林抬来巨大的投石器。火龙乘虚而入，喷洒着岩浆，将除国王喷泉以外的水流全部蒸干了。于是大火从北面一直烧到南面。图奥家中亦不能幸免。
　　金发蓝眸的小男孩躲在角落里哭泣，他长得并不像人类父亲，那有些尖角的耳朵分明是精灵才有的。
　　跟他所能想象的伊缀尔童年的模样。他温柔的抱起小男孩，好像真正的拥抱着伊缀尔一样。
　　“别哭，埃兰迪尔。”
　　他甚至亲吻了他的额头。
　　“我要我父亲，他去哪了？”
　　“他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吗，他是人类，他永远都不在了，他去不了曼督斯的殿堂。”
　　“你骗我！我父亲是白翼家族的领主，他永远也不会死！”
　　“你害怕死亡吗，埃兰迪尔？”
　　“我不怕，我是精灵，我不会死的。”
　　“不，精灵也会死去，只是伊露维塔创造的灵魂不会消灭罢了。你死了，你的灵体就会飘回曼督斯殿堂，那在维拉的领地，离中洲十分遥远。你到了曼督斯殿堂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不要死。我要父亲，母亲，还有外祖父，格洛芬德尔，艾克希利安他们跟我在一起。外祖父他说他一定会找到一条回维林诺的路，我母亲又说回到维林诺，我们都安全了，那里没有烦恼没有伤痛更没有流血牺牲。我外祖父还说维拉们会原谅我们的，因为维拉们都是仁慈智慧的化身。”
　　“埃兰迪尔，你怕火吗？”
　　“怕。不过我父亲教导我，一位王子应该无所畏惧。”
　　一位王子……
　　一位王子……
　　“你必须去死，埃兰迪尔，因为岗多林不应该有两位王子。”
　　立刻，他将怀里的小孩举过头顶，愤怒的火焰在他锐利的眼中跳跃。他必须死！岗多林没有王子！永远也不会有！
　　手里的男孩因为恐惧破涕大哭。他没有喊救命，只是哭泣。
　　“放下埃兰迪尔！”

　　他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只是看到一个金发精灵从他眼下经过，他速度太快了，几乎是在埃兰迪尔掉入火坑前就纵身一跃抱住了他。
　　格洛芬德尔，诺多的金花，再一次回报了芬国昐家族的信任。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了，为何他清晰的看见刺穿自己胸膛的剑分明雕刻着一对白翼，是图奥。图奥终于如他以前说的那样，若他胆敢伤害伊缀尔，他将亲手了解他。
　　外面的喊杀声如此激烈，为何他还能听到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光！光线！那束照进埃尔莫斯的光，那颗白色的星辰。不，不对，是金色的星辰。
　　“格……”
　　图奥拔出了剑，迈格林再也站不住，立刻摔倒在地上。
　　“格……洛……芬……格洛芬……德尔……”
　　当初父亲见到才场景是不是如今天一般？那颗白色的星辰闪耀在晦暗幽深的森林中，你见过多瑞亚斯的荣光，你多么渴望星辰，在黑暗中生活，你是多么渴望光明。于是她出现了，在你的领地，一颗星辰迷失了方向。是否黑暗中的辛达都难以抵抗诺多的光辉？
　　“别……”麦格林奄奄一息，他提起最后一口气，“告诉我，我是埃奥的孩子……”
　　“是的，你是辛达，你是埃奥的孩子。我从未做过任何有辱你母亲的事情。”
　　“光……那束光……别让他跑了……别让他消失……”
　　“我好害怕……我怕黑……”
　　精灵都会死的，只不过只是伊露维塔创造的灵魂不会消灭罢了。你死了，你的灵体就会飘回曼督斯殿堂，那在维拉的领地，离中洲十分遥远。你到了曼督斯殿堂就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
　　终于，那束光还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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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写的好难过。话说还在写完结后的番外，写完之后，才能回归正文。
正文第二部分也快完了。
但是好害怕写不出小嘉兰感情爆发，囧，一拖再推。。
还是先写虐梗番外。。虐虐更健康。
但是一想到要写金花坠崖的话，我都眼泪哗哗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