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章六十五.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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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不大，除了头顶上的吊灯没什么装饰，堆满了各种使用过的魔法器具，走路能带起一阵声响，显得很是杂乱无章。而在房间的中心摆着一张圆桌，两把软椅，几个魔药瓶子开着口，散发屡屡热腾腾的白烟。
莱茵特.斯莱特林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其中一个黑色的瓶子，递给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把它喝下去。”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皱起眉，极其不情愿地接过那个瓶子，嫌恶地扫了一眼沾在瓶子周围的血迹：“您的品味还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我似乎没有允许过你发表评论。”莱茵特眯起眼：“你是个聪明人，里德尔，想活得更久一点，最好按我说的做；要知道，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男人扁平的蛇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但一个斯莱特林最擅长的就是审时度势，他深谙此道：“是，我明白了。”
略显苍白的指尖掠过桌面上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魔药瓶，排列，逐一递过去。等到所有魔药都被灌完，莱茵特扫了一眼面色难看的黑魔王，挑起一个冷笑：“看来，你的确怕死。”
伏地魔没有接话，五指在扶手上用力留下指痕。
“我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所以你暂时不需要这么担心。”莱茵特注意到了，再度冷笑一声：“无谓的心高气傲没有用处，我只需要一个听话的棋子，里德尔。当然，是不是死棋，还要看你如何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伏地魔终于开口了：“我以为我不需要向您证明。”他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怒意：“我以为——我的身上同样流着斯莱特林的血，我是斯莱特林一切荣耀的传承和延续。”
“你？汤姆.里德尔，你当然不是。”莱茵特似笑非笑地挑起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眸，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讥讽：“你不过是个可怜的，被自己软弱无能的麻瓜父亲抛弃了的小杂种。”
“你！——”
伏地魔猛地站起身，但黑发青年的动作比他更快，几乎是瞬间那只冰凉的手就扼住了他的咽喉。力度不大，甚至相当轻，但肌肤接触处传来剧烈刺痛，让伏地魔立刻意识到自己若敢乱动一下必将人头落地——那只蠢耗子就是这么死在他面前的。
他不能动。
不甘心。
他抿紧唇，眼里不可抑制地流露愤恨和杀意。
而显然这样折辱人的行为令青年相当愉悦。
“你我同病相怜，里德尔，都是不被斯莱特林家族承认的存在。”他笑得冷，也笑得阴狠：“而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得不到的，那就毁掉。”
伏地魔不做声。
他更喜欢用尽一切手段去得到它，就像十二年前他所做过的那样，但他不会愚蠢到现在反驳青年的话。
“把你最得力的手下叫过来，里德尔。”话语在他耳边继续响起：“我们需要策划一次有目的的行动……你擅长这个，对不对？”青年冰凉的指尖在他颈部动脉处游移：“平静和安逸，他们已经享受得够多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鲜血，和痛苦。尤其是……他还会硬扛着，不说出口，用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望着我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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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
……又累又困。
戈德里克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似的，连歪个脖子想伸手把枕头捞进怀里……都没力气。
而罪魁祸首依旧坐着，靠在床头，放下手中的书，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的动作，似乎乐得欣赏他累得几乎动不了的样子。
……
青筋：“你望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男人低沉地笑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书：“看到了这本书里一些——有趣的东西。”
戈德里克抬眼懒懒一扫，然后翻了个白眼：“……《魔法史》，我以为你根本不会看这种东西。”
“亲爱的，你不得不承认，这里面有些话相当有意思。”萨拉查伸手抚了一下腰际另一个人的柔软金发：“特别是把你描述成浑身肌肉的鲁莽骑士，而我是一个偏执的黑魔法疯子的那几段。”
“……别提那个，那是我一生的噩梦。”戈德里克发出一个郁闷的音调：“还有，你看到关于我有八块面包状腹肌那一段了没……我承认我从小练习剑术，但这也不代表每个练剑的人都会这样啊……”他越说越郁闷，干脆把头直接撞到爱人腰上：“阿兰那混蛋不也和我一样从小练剑？我原来扒了他那么多次都没看见他哪来的八块面包腹肌，真不知道那帮写书的家伙是怎么想的。”
“哦？”
萨拉查的手状似不经意地向下一划：“扒了他那么多次？”
“嗯。”戈德里克眯起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百兽之王慵懒地舔舐着爪牙，对可能到来的危险置若罔顾：“原来我们冒险的时候经常受伤……相互帮着上药是家常便饭了。那时他的身材还挺不错的，结实，毕竟使剑比现在要多得多，不过……”他瘪嘴：“就算是那段时间我们天天用剑，也没有达到八块面包那么可怕的程度。”
“看过，就可以了，不需要为这个烦恼。”萨拉查低下头，凑到爱人耳边：“他，我不知道，不过——你，我可是亲自验过。”
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情潮后难以言明的微妙感。
戈德里克眨眨眼，扬起一个小小的笑容。
“还有一个星期，霍格沃茨就要开学了，你打算去对角巷吗？”
戈德里克歪着头想了想：“明天上午，顺便去一下翻倒巷，我的魔药原料快用完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萨拉查轻笑一声：“你不让我去妖精的领地，我只好陪你去对角巷了。”
戈德里克眯眯眼：“那这么看来，我的选择还是相当明智的。”
“你一向只做最正确的选择。”
萨拉查坐起身，将手里的书放回床头，抚摩着书脊上的烫金文字：“例如我。”
“那是当然的，萨拉查。”
戈德里克闭上眼，唇角勾勒出一个柔和的弧度：“因为那就是我的渴望啊。”
黑发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继续抚摩到书脊末端：“那，现在呢？”
“和以前一样，而我想，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变化。”蓝眼睛掩在天鹅绒般柔软的枕头里，半睁半闭：“所以我不会离开你。”
“如果是这样，就记住你说过的话。”男人的手依旧放在那本魔法史上，不转回身，看不清表情：“戈德里克，不要妄图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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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自己过得最愉快的一个暑假，哈利认真地想，顺便在柔软的大床上打了个懒懒的哈欠。天色已经大亮了，而今天——他扫了一眼自己脸颊边的双面镜——他要和小天狼星一起到对角巷去，光是想想，都让他觉得轻飘飘的，似乎要立刻飞起来。
德思礼家永远是这样，就算你在学校里奋不顾身地干掉了多么令人恐惧的存在，他们也只会把你和那些在劳教所里混日子的小混混们等同在一起。但这次哈利可没有继续忍气吞声下去，就在他搬进碗橱的第三天，一个人敲开了德思礼家的大门，而这个人——当然是小天狼星。
“我听说，我的教子哈利.波特，在这里受到了虐待。”他打断了费农姨夫愤怒的咆哮，干脆利落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毫不客气地指向这一家子：“而我，恰好是臭名昭著的，杀了一整条街人的，刚刚越狱成功的杀人犯。”
佩妮姨妈的惊恐尖叫还没出来就被掐死在了喉咙里，一家人被吓成猪肝色的脸很明显愉悦了小天狼星：“对我的教子好一点，德思礼。”他冷哼一声，甩了甩手中的魔杖：“不然我就在你们睡觉的时候掏出你们的肠子来，要知道，杀了你们，这对我来说就和捏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
……
啊，继续回忆还是觉得心满意足。
哈利幸灾乐祸地想，虽然德思礼家并不是对他毫无感情，但这不代表他能忍受他们尖酸刻薄的讽刺与折磨。
这时双面镜有了动作，他急忙翻了个身，迅速而小心地将镜子握在手中：“教父？”
“早安，哈利。”小天狼星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他笑了一下：“你还没起床？”
“没有……我正准备起来。”哈利干脆直接仰躺着，双手举着双面镜：“小天狼星，你也没起来吧？我都看见你床上的枕头了。”
“臭小子，就数你眼睛尖，简直和詹姆一模一样。”小天狼星大方承认，撩起枕头对着镜子晃了晃：“今天买完东西以后，我带你到布莱克祖宅看看，有些地方还没清理完，你也正好能帮我一把。”
随即他撇开脸，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和布莱克老夫人的画像有关。
哈利听了个大概，默默在心里耸了耸肩。
上午的对角巷阳光正好，德思礼一家望着小天狼星弄脏的地板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更让人心情愉悦，也不自觉让他们加快了购物的速度；不消多时，哈利就买好了三年级的所有课本，还换了一架新的黄铜天平。
而在他们去倒数第二站——破釜酒吧的路上，小天狼星突然停了下来，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利，看那边。”
哈利依言转过头去，顿时移不开视线——梅林，是火弩箭！
天知道他有多享受骑在火弩箭上的感觉。
只是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再感受过。
小天狼星看着自己目不转睛的教子，笑了起来。
今天的他脸上少了憔悴和疲惫，充斥着喜悦，欣慰和快乐，本就俊朗的脸更是引人注目。但他的整颗心都放在他的教子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来自周身的各色目光。
这也让他直接忽视了街道拐角处正凝视两人的黑发男人。
……
虽然看着那一大把金加隆花出去很是心疼，但真正把火弩箭扛在肩上，哈利的心里顿时升腾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要加以描述的话，应该是“啊有人宠着的感觉就是这么好”亦或是“花自己的钱真痛苦但是为什么花自家教父的钱我一点都不心疼”。不过无论如何，他的心里终归是感慨远多于感动，他望着一脸阳光的小天狼星，记忆和现实重叠，又有莫大的反差，让他不自觉有些想哭。
他不是轻易会哭的人，但，不过是疼痛未到深处。
小天狼星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
说实在的，哈利本以为自己会在对角巷遇到不少熟人，不过两人似乎是来得太早了，对角巷里鲜少有学生出现。他倒是碰上了格莱尔，但金发少年冲着他们匆匆打了个招呼，甩下一句要去淘新鲜的魔药材料……就头也不回地奔向了翻倒巷的方向，连在一旁看疯子一样看着他手里的几十大袋甜甜圈的小天狼星都没顾得上调侃。
“那个……哈利。”小天狼星望着少年的背影，卡壳：“那……真的是格兰芬多？提着——”他停顿，试图组织语言：“那么多……甜甜圈的格兰芬多？！”
“你没看错，小天狼星。”哈利耸肩：“是他没错，而且那些甜甜圈一定是蓝莓味的。”语毕，堪称无良地往那边一指（金发少年已经跑到了那里，正气喘吁吁地对看起来等了一会的黑发男人露出一个笑容）：“你看，斯莱特林先生手里的那些也是。”
……
小天狼星在石化的基础上濒临风化。
哈利好笑地戳了戳，发现自家教父动不了了，不禁一阵幸灾乐祸。
……
接下来的几天，在小天狼星的要求下，哈利干脆直接把行李搬到了布莱克祖宅。除却吵吵嚷嚷的画像和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小精灵，和小天狼星住在一起的日子还是相当惬意的。这几天里卢平时不时会过来，开始话题的重心还在哈利身上，后面干脆就成了两个老朋友互揭老底的好机会。他们笑作一团，也时常哽咽，但毋庸置疑，都从这短暂的时光里感受到莫大幸福。
“自从詹姆死后，我就一直生活在孤独与自责中。”一次卢平揽着小天狼星，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但现在——哈利，我有你们了。”
小天狼星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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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哈利坐上霍格沃茨特快的时候，脑海里还映着卢平满含泪水的眼睛。命运多舛让人痛苦，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能让人重新拾回笑容。哪怕是传承，哪怕是赎罪，都能成为一个人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从前的小天狼星和卢平是这样，很久以前的他也是这样，这就是希望的力量。
他看见他的朋友们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站起身，以最灿烂的笑容回应。
他知道即将到来的三年级只是个开始，而一旦开始，就很难将命运的步伐拒之门外，就像临行前一天拜访布莱克老宅的格兰芬多所说的那样——
“……我们即将面临一场更大的危机，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运，你们准备好了吗，格兰芬多们？”
“记住，遵从你们的内心，作出你们该做的选择。”
而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将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章六十五.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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