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章六十四.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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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想应该再往左边一点。”
“像这样？”黑发男人一挥手：“会不会太过去了？我以为你喜欢更中间一点的位置。”
金发少年歪着头想了想：“那还是挪过来一点吧，嗯……这个位置。”他伸手比划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即使调整了很多次，男人的语气依旧柔和：“你喜欢就好。”
阿努兰奇叼着根小兔子棒棒糖（前几天在游乐园糖果店淘下来的，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再次接受了售货员小姐如狼似虎的眼神），在两人身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扭头冲着一边的孩子们，张口就损：“别看了，会瞎眼的。”
一帮孩子们……看着被斯莱特林移过来移过去的巨型过山车，纷纷表示不用这两家伙闪已经瞎眼了。
……
在将过山车移到满意的位置以后，格莱尔回头：“咦？现在还早呢，早餐时间都没到，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阿努兰奇叼着棒棒糖斜他一眼：“为了看你秀恩爱。”
格莱尔直接无视他，眼神一扫，哈利急忙接话：“听见响动了，我们都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跑出来看看。”
“嗯，别担心，只是搭个过山车而已。”格莱尔笑眯眯：“你们今天想去哪玩？后天假期就要结束了，我们总要留出一天准备一下。”
“说是这样说，不过戈迪——”阿努兰奇凤眼弯弯：“我们还是再去一次那家糖果店吧，我的棒棒糖快啃完了。”
……
当然，这一幕只是圣诞假期里的最后一个小插曲；几乎一大半圣诞假期，在赫敏的自告奋勇当向导下，一帮人几乎跑遍了整个伦敦。艺术宫、博物馆、商业街乃至美食区，一帮孩子们可谓是好好领略了一下伦敦浓厚的人文气息，也对麻瓜生活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不说别的，光说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覆盖整个城区的地铁，就让从小生活在巫师界的罗恩和德拉科惊叹不已（“它真漂亮。”德拉科评价地铁：“我的意思是，至少外形比我们的霍格沃茨特快好得多，就是人多得让人难以忍受。”）。
而相对于孩子们，最令戈德里克感兴趣的，还是日新月异的麻瓜科技和一系列人文历史书籍。读史以为鉴，千年下来，有些东西能得以传承，也有些东西在不断演变并发展，相对于巫师界，显然没有魔法力量的麻瓜们在这一点上更为超前。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恨不得一整个假期都泡在大英图书馆里，或者用一个缩小咒把这里的书统统搬回去。
格兰芬多爱看书，估计最乐的还是赫敏，两人常常设完一个静音咒和忽视咒，就开始在图书馆里讨论得热火朝天。一来二去，赫敏不禁感慨于对方渊博的学识和出色的接受能力，戈德里克也同样更加欣赏女孩的奇思妙想和大胆质疑。至于其他人？反正有个操心操肺的政务官带着嘛，他们就先讨论一下，累了就出去吃点蓝莓味的雪糕好了。
不过……愿望总是好的，这样的美好时光只持续了一天，至于原因……
“啊？你问我布雷狄尤尼去哪了？”阿努兰奇丹凤眼一挑：“当然是让他滚回去工作了，谁允许他随便乱说话的？”
……
戈德里克哭笑不得：“人家只是误会了而已。”
“那也不行。”阿努兰奇冷哼一声：“老子不爽。”
……
不过哈利还是觉得，他两辈子以来收到的最棒的礼物，就是圣诞节后第三天早上他看到的那份宣布小天狼星无罪的报纸。当时是什么感觉，哈利到现在仍旧记得很清楚，他说不出口，真正强烈的情感是说不出口的；他望着那份报纸，眼里几乎是立刻就蓄满了泪水——小天狼星在楼上……他的教父就在楼上……他想抱抱他。
一帮好朋友看他这样，也纷纷过来安慰，祝福更多，也更容易催生泪水。
格兰芬多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上楼去。
不过在他匆匆上楼之前，瞥了一眼，金发少年的指尖游移在那则新闻下方，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哈利记得似乎是魔法部一位官员的死讯。
嘴角勾起的笑容，并没有看起来轻易。
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已经在暗地里悄然发生。
格兰芬多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冲他笑了笑，示意他赶快上去；半敛的蓝眼睛折射光线，明明暗暗，莫名地点缀些许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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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蓝眼睛闭上，又睁开：“你想告诉我什么？”
“看这里。”男人有力的指腹划过报纸，停留在一处：“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嗯。”
戈德里克简短地应答，把报纸放在桌面上。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折射过来，洒下一片温暖的橙色，也打在两个人身上；只不过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倒影也有所不同。
他注意到了，鼓了鼓脸颊，孩子气地朝后一仰，让两个人的影子重合。
萨拉查垂眸一扫，权当爱人小性子犯了，低笑一声，伸手环住另一个人的脖颈，让两个人的面颊也熨帖：“不是我做的。”
“你要杀小矮星彼得，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戈德里克伸手，拍了拍环住自己的手臂：“先是劫狱，再抛尸郊外……他苟延残喘了半辈子，说不定现在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外乎是被人利用。”萨拉查扫了一眼报纸：“我去看了一下，尸体黑魔法痕迹很重。”
戈德里克拖了个了然的音：“所以你怀疑……和你们家那个后裔有关？”
“你没有承认他，那他当然不是我的后裔。”萨拉查皱眉：“就凭他，掀不起什么风浪，我真正在意的，是莱茵特.斯莱特林。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戈迪，我不在你身边时，要务必小心。”
“我会的。”
戈德里克停顿一下，略一沉吟：“还记得他在密室说过的话吗，萨尔？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不是某种魔法的原料，但……父亲的骨，仇敌的血，融合纯粹的力量，这足以复生，也足以成为一场灾难的源泉。”
“我一直在留心，据探查，他最近在妖精的领地出现过，为进行某种交易。”萨拉查低声道：“再给我一点时间，等这件事完全结束以后——”他松开手，直起身来：“我会亲自去一趟。”
戈德里克盯着他：“不，我想，让阿兰去就好。”
骤然沉默。
萨拉查挑眉，带了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哦？”
“你需要休息，萨尔。”戈德里克站起身来，将摊开的报纸叠好，声音随着动作透出不容置疑的意味：“你的身体状况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不是吗？你一直都这么忙，有这么多事情要做，你究竟有哪一天是踏踏实实睡过一晚上的？你知不知道自己——”
“如果你心疼我的话，戈迪。”
萨拉查打断了爱人逐渐拔高声调的絮絮叨叨，低沉地笑了一声，红眼睛里的疲惫和温暖终于卸下一切防备：“那就吻我一下吧。”
“我可不是麻瓜童话里的公主，一个亲吻就能给人无穷力量。”戈德里克又想笑，又有点心疼，还是依言走上前去：“而且比起这个，我想，你更应该好好睡一觉。”
萨拉查闭上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唇角的弧度难得带了点挪揄：“你不陪我睡的话，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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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一帮人就浩浩荡荡开向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拎着大包小包被施过了魔法的行李和礼物，寻找自己的家人，并向他们致以临行前的祝福和道别。
除了阿努兰奇和萨拉查，小天狼星也特意拖着仍有些虚弱的身子来送孩子们；临行前他塞给了哈利一块双面镜，疲惫憔悴的脸上神采飞扬：“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哈利，我向你保证；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用这块双面镜联系我。”他顿了顿，语气颇为怀念：“我也有十二年没见莱姆斯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想他会非常高兴的，教父。”哈利耸肩：“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十二年没出来了，我要回一趟祖宅，做一些整理。”小天狼星顿了顿，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布莱克家族已经没落了，哈利，何况我的弟弟雷古勒斯一直杳无音讯……我需要探听他的消息。”
“当然，最主要的——”他冲着哈利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哈利，我要给你一个家。”
“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他等这句话等了两辈子。
哈利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眼眶一定红了，急忙仰起头，迅速地吸了吸鼻子：“我……小天狼星，我从来没想过我可以……我——”
小天狼星猛地抱紧了他：“好孩子，我知道你这些天一直很不安；每次你半夜跑进来的时候，我都醒着。”他的声音按着沙哑：“这不是梦，哈利，我就在这里；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
哈利毫不犹豫地用力回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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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假期一过，就意味着期末考试也同样临近了；密室事件结束后的平静依旧在继续，快乐的校园生活里又延续着鸡飞狗跳的日子。虽然哈利拥有先天性的优势，这也不意味着他能记住二年级的每一场考试，而越是到了学期末，赫敏的神经质就越是让人难以忍受——不过这次，他和罗恩都觉得好受多了，有狮子王坐镇，小小考试自然不成问题。
不过每每看着格莱尔在公共休息室里详细地为一帮小狮子们解释星图，哈利都从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莫名崇拜感……他究竟是怎样把天文学里那些枯燥又复杂的东西记下来的？在他心里，格兰芬多应该是擅长格斗，剑术这一类富有灵活攻防性的课程，唔，或者还有白魔法和魔法阵？都说人各有所长，他总觉得格兰芬多应该不会对这些东西有多大兴趣……
“嗯？你问我为什么会那么了解天文学方面的知识？”
设下一个静音咒，格莱尔无奈地做了个鬼脸，把手里画着星象图的羊皮纸扔到一边：“要是你的朋友一直在你身边不厌其烦地说教说教说教，我想你也会变得精通天文学的……何况，那是罗伊娜.拉文克劳，一个各种意义上都非常可怕的女人。”
“说到罗伊娜，她喜欢聪明好学的孩子，这也是进入拉文克劳学院的前提。”他的目光扫向在远处寻找一本大砖块书的赫敏：“我想，她应该会非常欣赏赫敏，要是她看见这丫头呆在了格兰芬多，一定又要损我几句了——不过那又怎么样？”他耸了耸肩：“好孩子就是应该到格兰芬多来嘛。”
哈利一阵骄傲，一下嘴贱多问了一句：“那斯莱特林呢？”
……
虽然他真的很想知道……但问完他就想抽死自己……
“关于这个问题，我从阿兰那里听过一句麻瓜的话，似乎还是经典语句。”格莱尔笑眯眯：“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
哈利小童鞋深表各种涨姿势。
当然，这也只是紧张的期末时段的一个小插曲。直到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哈利和一帮朋友从教室里走出来，纷纷朝头上扔着写完墨水的羽毛笔时，才真正感觉到二年级已经快要结束了。在赫敏还意犹未尽地和格莱尔争论着关于妖精叛乱的问题，德拉科已经穿过人流，找到了他们：“别再聊考试了，格兰杰，好歹让我们都清静一些。”他转向男孩子们：“天气这么好，来一场魁地奇怎么样？”
哈利和其他人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掩不住的笑意：“乐意奉陪。”
成绩单一下来，每个人卷子上漂亮的一排O自然是让一帮孩子们满意极了，就连一向为天文课头疼的罗恩，这次也考了个不错的成绩（“这可多亏了你们，哥们。”他一手揽哈利一手揽格莱尔还冲着德拉科大大咧咧笑了几声：“这样我就能向妈妈交差了，天知道她的吼叫信有多可怕。”）。不过比起成绩，最受孩子们关注的，还是今年的学院杯会花落谁家。虽然在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中斯莱特林获得了胜利，但来了这么一出密室事件，格兰芬多的分数也不容小觑。
不过，对现在的霍格沃茨来说，无论是哪个学院获得了学院杯，那也已经不再显得那么重要。望着四周金红色的彩带，和端起南瓜汁相互欢呼庆祝的同学们，哈利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斯莱特林的方向——仍旧一片安静，却不再显得格格不入，不少人脸上展露出祝福的微笑——很多时候并不是他们乐于保持沉默，哈利想，不过只是需要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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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站在九又四分之三的站台，似乎就像对二年级的最后一场告别；人来人往的车站，寻觅家人的学生们手里还提着一个不断乱晃的猫头鹰笼子。德拉科已经在车上和他们告别，罗恩与赫敏在和他交换一个拥抱后，也走向了各自家人所在的方向；而哈利抬眼望去，并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萨尔和他在一起，哈利，要等一会才能过来。”格莱尔出声解释，面色有点沉：“他们找到了雷古勒斯.布莱克的遗体，但有人捷足先登，魂器已经不见了。”
哈利的心也跟着一沉，点了点头。
即使这段时间一直以来都相当平静，这也不代表他们能一直安稳度日；不仅是伏地魔，还有另一个同样危险的斯莱特林，要面对的问题还有很多，而雷古勒斯的死只是其中一环。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三年级将会更加危险，也会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暗流汹涌，说不定——真正的冲突会被正式搬到台面上来。
不过——
哈利望向身旁的金发少年，而少年也凝视着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依旧沉静，温和，一如既往地向他传递某种力量。
格兰芬多在这里，他想，格兰芬多在这里。
“格莱尔——我是说，格兰芬多先生？”
“嗯？”
哈利深吸一口气：“我能抱抱您吗？一下就好。”
格莱尔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当然可以，哈利。”
他张开双臂，将男孩紧紧拥在怀中，而哈利也闭上眼更加用力地回抱他。
在紧致的怀抱里，哈利能感觉到少年的身形在逐渐拉长，一点一点，在他的脑海里描摹，温柔地变成那晚阿兹卡班劫狱时格兰芬多的真正模样。
哈利无法抑制自己的颤抖，张嘴吐出几个音，却不知如何开口。
或许是因为他下定了决心，或许因为他们都是格兰芬多。
“我们是格兰芬多，哈利。”
青年柔和的声线由听小骨敲至神经末梢，带起一片酥麻的痒意，怀抱松下来一些，却不减丝毫力度：“因为我们是格兰芬多，既然我们手握宝剑，就必须让自己成为一面旗帜，也必须逼迫自己面对选择。我不否认做出选择的过程必定伴随痛苦，就像曾经的你，也像曾经的我，但这不能成为我们逃避的理由。”
“我们可以软弱，我们可以流泪，格兰芬多不是圣人，我们也会痛苦，也会受伤，也会迷茫和彷徨，就像很长一段时间我所经历过的那样……”他将头埋在哈利的肩窝，轻声道：“但如果痛苦的不是我们，就会有更多人痛苦，如果我们不能站立，那么倒下的就是我们最想要保护的那些人；所以……无论多苦，多疼，我们都必须心怀希望。所以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无论我们有多么抗拒它。”
“我知道。”哈利闭着眼，但颤抖的睫毛依旧流露出他的情绪；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上辈子的死亡，想到了倒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个战友，而毅然决然赴死的他当时只有十九岁，还正是一个孩子懵懵懂懂走向社会的年龄：“我曾经面临过它，而且直到现在，我都认为我所做的是最正确的选择。我想——”他深吸一口气：“我只需要再一次这样做就好。”
“相信我，哈利，一切事情都会有转机。”他感觉到格兰芬多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也许这一次，你并不需要面对同一个选择，毕竟你所熟知的历史已经改变了原有的轨迹，我和萨尔都来到了这个时代。即使你身负重任，对我们来说，也只是个羽翼未丰的孩子；即使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无法挽回，至少未来，我们都与你同在。”
“而现在——”格兰芬多放开了怀抱，冲着哈利温和地笑笑，伸手拭去男孩脸上不自觉涌出的泪水：“看那边，哈利，他们已经过来了。”
哈利点点头，顺着格兰芬多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重新扬起笑容，迎接两个人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章六十四.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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