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章六十.相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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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你是不是又吃了一桌子。”明明是疑问句，却被说得斩钉截铁。
“啊？”格莱尔歪头，抿了一口红茶，砸吧砸吧嘴：“没有啊，其实我吃得真的不是很多，只是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再啃了一点萨尔的蓝莓布丁又啃了一点哈利面前的碳烤牛排又啃了一点牛排旁边的——”
“好了，好了，我们都懂。”杰兰森翻了个白眼，打断了他的话，撂了一下在脑袋后面扎成一束的火红色发丝：“院长，别当我们没和你在这吃过饭，你的一点通常是我们的五六倍。”
……
格莱尔把脸一横：“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编排我了！什么时候你能学学莫伦那样光看不说话？艾琳折腾了你这么久，怎么还没把你的嘴管乖一点？”
“喂，院长，您可不能这么说。”杰兰森撇撇嘴：“您和斯莱特林教授在一起那么久了，也没见您有多——嘿！老婆你打我做什么！”
“打的就是你！”他身边的黑色短卷发女人怒瞪他一眼：“别一天到晚老不正经的样子，连见了院长一个招呼都不打就问他吃了多少东西！就算院长吃得比凯米尔森林里的巨怪还多，你也不能说！”
……
格莱尔既觉得贴心，又想揍死这继续煽风点火的臭丫头。
杰兰森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很快他的耳朵立马被揪住了，盛怒之下的老婆又不敢惹，只能疼得直叫唤：“哎呦……老婆你轻点，这么多人看着呢！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哎呦！”
女人冷哼一声，手上继续用力。
莫伦见好友投来求救的眼神，耸肩，在杰兰森如狼似虎的眼神里冲自家妹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科莱萨奇淡定地挑眉，喝茶，装作没看见。
格莱尔乐哈哈地望着画像，偏头向一脸呆滞的哈利解释：“别惊讶，哈利，说实在的，这几乎已经是传统了；每次我们聚会，杰兰森都要被艾琳教训一下，其实我一直对这小子每次被教训时发出的惨叫声都不一样这一点赞赏有加。唔，我记得最近一次似乎是……”
“是哎哦。”萨拉查抿了一口红茶，好笑地帮他接上：“一只手捂耳朵，另一只还扯着戈迪的袍子不撒手。”
……噗——
哈利拼命忍着笑，急急喝了一小口红茶，晚上吃得太多，让他不敢一下喝太多，不然圆鼓鼓的肚子肯定要闹腾起来。
本来吃完饭他还想走动一下，顺便去看看小天狼星，但画像们已经到了客厅那幅画里，而他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各位先祖的模样。莫伦，一头张扬红发的杰兰森，和莫伦有七八分相似的艾琳，铂金色头发的英俊青年科莱萨奇，格莱尔逐一向他介绍了一遍。至于莫伦的妻子希维尔，她有些话要单独和阿努兰奇聊聊，稍后两人会一起过来。
见杰兰森的耳朵红得差不多了，也估摸着哈利再憋下去就该岔气了，格莱尔清了清嗓子，成功将画像们的注意拉到他身上：“好了，艾琳，就到这里。”
自家院长都开口了，自然还是要给面子的。艾琳放开手，浅哼一声：“看在院长的份上，真是的，都这么多年了，还老爱没大没小的。”
“啊，是，是我不好，院长你可千万别想揍我。”杰兰森急忙陪笑，余光撇见辛苦忍着笑的哈利，夸张地叹了口气：“哎，孩子啊，摊上一个吃货院长就算了，以后可千万别娶个母老虎回家哟……不然你一辈子的形象就死光咯；也别像院长一样嫁个公老虎，帮着损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不过一般波特家才出母老虎，所以第一条先不算。”语毕还冲哈利挤了挤眼。
……
节操…哈利想捂脸……不其实为什么他心里第一反应想的是斯莱特林为什么是公老虎而不是蛇……不不不不不他到底在想什么没下限的东西！
萨拉查眯起眼，格莱尔放下了红茶，笑眯眯地盯着画像……这要不是笑里藏刀他就不叫哈利.波特！
莫伦按着额头哀叹一声，艾琳勃然大怒，又要来拧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耳朵，杰兰森假装惊恐地大呼一声作势要躲——这时一根华贵的银制手杖利落地横在了这对小夫妻间，制止了一触即发的战火，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也同时传来：“闭上你的嘴，杰兰森。”
见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拉到自己身上，科莱萨奇收回手杖，朝斯莱特林微微欠身：“很高兴看到您，院长。”他转向金发少年：“还有您，教授，真高兴看见您安然无恙，请允许我代表我们所有人欢迎您们的到来。”
画像们纷纷起立，向他们敬爱的院长和教授致意；虽然时隔千年，虽然彼此间熟得不能再熟，该有的礼仪和尊敬也丝毫不会减少半分，连杰兰森都收回了之前的嬉皮笑脸——虽然很快他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始冲自家院长挤眉弄眼：“嘿，话说院长，您醒了以后还有继续家暴吗？”
……
格莱尔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伸手为自己又添了杯红茶：“你这是在画像里天天被家暴出来找安慰吗？”
“事实上，当然不是。”杰兰森耸肩：“您沉睡，我们也跟着沉睡，您苏醒，才能将我们唤醒。要说家暴，我们还没来得及，只有先来问问您。”
格莱尔抬眸一扫：“哦？是因为我，你们才陷入沉睡的吗？”
“不。”红发青年的笑容未曾有变化：“我们都完成了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之所以追随您沉睡，只是为了不留下遗憾。”
“嗯。”
格莱尔平静地应了一声，蓝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只抿了一口手里的红茶。
杰兰森见状轻快地笑了笑，有些心意无需言语就能轻易传达，这让他放心地把目光放到了正对面的黑发男孩身上：“莫伦，都这么久了，你们家还是这一脉单传的样子；噢，不过话说回来，这孩子的可爱劲和你儿子还有那么点像。”
“一脉单传没什么不好的，孩子一多，总忙不过来，我又不像你和院长那样喜欢带孩子。”莫伦耸了耸肩，难得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希维尔又是那个爱魔药到痴迷的性子，相当长一段时间，我儿子都是赫奇帕奇教授带着……作为一个父亲，我确实有些对不起他。”
“那不是你的错，好哥们。”杰兰森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大家都知道你有苦衷，何况你家那小子后面也挺给你争光的，不是吗？那臭小子居然敢闯到妖精的地盘大摇大摆地抢东西，你是没见到，那嚣张劲儿就和你一模一样，隆巴顿家那丫头有一阵还一直给你家小子写情书来着——”他说到这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那姑娘人不错，性子也温和，要是你能见到，一定会喜欢。可惜你家小子就是看不上人家，说要像你一样四处冒险，文文静静的姑娘不适合他，为此希维尔还骂了他一个下午。骂完了，她就开始哭，说她一早就知道这小子像你，骨子里傲得要死，决定好的事情永远都拦不住。”
“都过去了，哥们，再说我也不是见不到这小子了，前几天我还听庄园里的画像们提过他。”莫伦轻快地挑眉，将话题拉开一点：“听说你家也还是老样子，孩子一大堆，热闹得很。”
“孩子多，没钱。”杰兰森不满地哼哼：“不说我那栋老房子怎么变那样了，就连放我们画像的地下室都积了一堆灰，差点没把我和艾琳呛死。但还好，人穷志不穷，个个孩子都是好样的，我记得有个孩子还是你家小后裔的同学——对吗，哈利？”
“是的。”哈利连忙接话：“他叫罗恩，罗恩.韦斯莱。”
“罗恩是个好名字，孩子。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天，我的母亲告诉我，她想给我刚出生不久的弟弟起名叫罗恩，因为她喜欢这个名字，当然，最后这个愿望永远没能实现。”杰兰森笑了笑：“三天后我就被告发拥有某种邪恶的力量，被抓到了监狱，那些人草草毒打了我一顿就给我判了火刑，而告密者……是我的亲生父亲，也是他亲手把我绑在了火刑柱上。”
哈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杰兰森的神色一直很平静，似乎他叙述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故事。其他画像也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倾听，唯独艾琳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脸颊，杰兰森握住她的手，回以一个微笑。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一直非常痛恨自己拥有的这股力量，它让我一夜之间失去所有，让我的亲人视我如穿肠毒药，我是孩子，但我更是魔鬼，我是一切罪恶与恐怖的源头，我经过哪里，哪里就会被不详和灾厄笼罩，而只有将我处以极刑才能消除这种恐慌。那些村民们懂什么呢？我那没识过几个字的父母又懂什么呢？我的父亲眼里已经没有我了，他认为可怕的魔鬼已经占据了他儿子的身体，而亲手杀死它是一件荣耀而高尚的事。所以他踢我，打我，朝我吐唾沫，用足有三指宽的横木砸我的头……那时我以为我就要死了，但我的母亲为我拦了下来。她很单纯，又懦弱，也什么都不懂。开始她只敢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可后来她看着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我，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十恶不赦的小血团子是她的亲生儿子。”
“后面她当然死了，当然，一个试图保护恶魔的无知女人，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他望着金发少年，露出一个颇为怀念的微笑：“您当时也看到了吧，院长，那些村民是怎样当着我的面将她活活打死的。那时我被绑在火刑柱上，奄奄一息，什么都做不了，而平日里最疼爱我的父亲——不，那个男人就在我身边看着，看着她断气，然后像踹一块抹布一样踹了她几脚，又朝我吐了几口唾沫，那种满怀快意的表情我一辈子都忘不掉。而……几天前他还抱着我，说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还用他长满胡渣的下巴亲昵地扎我的脸颊。院长，你说——”他深吸一口气：“他究竟是要有多恨我。”
“我不知道我的情绪究竟将那个场景美化了多少，院长，当您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当您救下我，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安慰，还递给我一颗糖果的时候。”杰兰森的声音有些哑，却笑着扫了莫伦一眼：“这混蛋，那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居然还说他嫉妒我！就因为院长您给我塞了一颗蓝莓味糖果，真不知道我这样的家伙有什么好嫉妒的。不过煽情的话，我想莫伦这家伙已经说得够多啦，我的口才一向没他那么好，本质又比他怕老婆，哎，有些话还不敢当着斯莱特林教授的面说，不然又搞得好像告白一样（听到这里艾琳猛地瞪了他一眼）。反正就是那些话嘛，院长，要不是您，说不定那个时候我已经被烧死了，要不就在自我厌恶中自爆死掉了。但我想无论是我还是莫伦，是艾琳、科莱萨奇还是希维尔，还有许许多多和我们一样的那些学生，我们都永远以您们为荣。不说别的，就说我们几个，没有您和斯莱特林教授，就没有现在的我们。”
“我和莫伦，艾琳以自己身为格兰芬多而自豪，科莱萨奇和希维尔视身处斯莱特林为荣耀，隆巴顿那小子爱拉文克劳爱得发狂，迪戈里家的丫头恨不得把赫奇帕奇捧到天上。荣耀和传承，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未来将由一代又一代年轻的孩子们开创，看到莫伦家的孩子以后，我更坚信了这一点；但，您们是心脏，这一点也永远不会改变。”
一阵沉默。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杰兰森说完，喘了口气，咧嘴一笑。扭头刚想拿杯红茶，科莱萨奇就端着杯茶凑到了他嘴边：“难得你也有煽情一回的时候，呆子。”
“今天见到院长心情好，不和你计较。”杰兰森接过茶杯直哼哼：“老婆啊，我的好老婆……他欺负我，你就这么看着嘛？”
艾琳本来被他一席话说得心中百感交集，此时瞄了他一眼顿时啥感觉都没了，只能咬着牙：“……蠢货，先把你嘴角的茶叶给老娘舔下来！”
所有人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章六十.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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