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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四章 新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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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看到芷怡正对着我坏坏地笑起来。我一时招架不住。“笑什么笑,吃你的混沌,还要我请!”我气急。
芷怡马上装作没事,继续吃混沌。
回到府里,就传来了一阵浓浓的桂花香。
“香儿,我怎么没有发现这桂花开了。”我望望从厨房出来的香儿,又望望眼前的大棵桂花树。
“这桂花树昨儿就开了。我和夫人今儿就到花园摘了桂花,现在要做桂花糕呢。”我看出了香儿那抑制不住的兴奋。
“是吗是吗?额娘还有香儿姐姐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芷怡跑上前来。
“就你嘴馋!”我和香儿说道,芷怡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虽说早上很热,可晚上的风也十分清凉的。晚饭后我提了张竹凳搬到了院里的桂花树下,深呼吸了一口气,继而又伸了个懒腰,望着天边的紫霞。
“小姐,晚上在这儿乘凉那得有多舒服。”不知什么时候,香儿走了过来。
“是啊,要是在这儿能有个秋千那该多好。”我依然望着天。
“那赶明儿咱做一个?”香儿提议。
“诶……好主意!”我回头应答着香儿,“那我们明天就去集市上买材料,咱自己亲手做一个。”
香儿点着头。“小姐,快进屋里喝茶吧。”
我起来刚要走,却不自觉地往后望了望,可能是被十三吓惯了吧,总觉得十三就在后边儿。
我正准备睡觉时,突然看到了桌旁的一本《乐府诗集》,便拿来翻了翻,竟起了兴趣。
“香儿,你先睡吧,我看看书马上就睡。”
香儿拿起了脸盆儿。“那……香儿先走了。”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应该两个小时左右吧,我才吹了蜡烛睡下,因为实在太困了,不然以我这个书迷来说,只要有精神,让我一口气看完整本书都可以的。
第二天早上,是香儿叫醒的我。待吃了早饭,我和香儿就出发去集市了。我见香儿对秋千儿很熟悉,便跟她开起了玩笑:
“你小时候……拆过秋千吗?怎么这般熟悉。”
“哪是……”香儿挑着木料,“小姐您忘了,香儿的爹是个木匠,从小看久了,自然也就会了一些。”
“哦……”我点着头。“可是咱为什么不直接找你爹要木材,非要跑到大老远来挑?”
“我爹……”香儿突然定住了,“我爹病得很重,现在连信也写不了了,都是托我婶婶写的……近几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问的。”我突然好心疼香儿。
“没事儿,我爹以前身体壮着呢,我想他一定能熬过去的。”香儿继续挑着。
过了一会儿,香儿就挑好了木料。“师傅,就这些了,麻烦您派人跟我们走一趟。”香儿又掏出了银两,正好够数。
这一整天,我和香儿除了吃饭,就是忙着搭秋千。额娘说我吩咐下人做就好了,怎好亲自动手,我笑着答道:“反正在府里也没事儿,动动手也是好的。”
而阿玛的见解却与额娘不同,阿玛倒很赞同我自己搭秋千。这几日阿玛很少在家,我和他对话的时间也寥寥无几,许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会让他这个尚书所烦恼。
不知怎的,这又让我想起了十三。
十三他们去巡幸已经第二日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小姐,这秋千椅做好了,就差把它栓到架上了。”香儿拍去手上的灰尘。
我不语,只是笑着。
如果用一般的麻绳来栓秋千椅,恐怕磨得没几下就断了,所以我和香儿用几根麻绳编到了一起,这样也就够粗了。等到定好了秋千椅,也就过了好一段时间。我和香儿试都没试,就直接一屁股坐到了秋千上,慢慢摇晃着,真是舒服。
“哎,看来做张秋千也不容易啊,今儿我都快累得晕过去了。”
“其实香儿刚开始帮爹干活的时候也是这样,久了也就习惯了。”
我点着头。
“小姐,现在也不早了,香儿给您备热水去。”
“去吧。”我靠在椅子上,手都懒得动了。
不知怎的,这么多天我竟贪恋上了清净。早上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房里看书,很少再去街市,更别说是出去了。晚上便坐在桂花树下的秋千椅上乘凉,有时还捧着书看。
只是今日,有人到府里来报信,说是五姐病得很重。我从穿越到现在也从未见过五姐,便打算去看看。正好额娘要拿些五姐爱吃的糕点过去,便跟着额娘了。
一路上,额娘从头到尾都望着糕点篮,更没有说过一句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见五姐病得真的很重。
我们是在药房下轿的,那么五姐夫应该就是药房的掌柜。走到了药房的里院,到处都是鸟语花香,这家人也算富裕吧,精致的器物挺多的,里院装修得非常漂亮,但注重多点的还是素雅。只怕是用药都用穷了。
五姐就住在最角落的房里。没走到房门口,我就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药味,等敞开了门,药味熏得我更是难受。
五姐的病容真的让我难以想象。她面无血色,看着挤不出一点血来;嘴唇更是发紫,许是冷的,可是这样热的天气……身子更像是皮包骨一样,骨骼微略凹凸的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要以我们现代人来看,恐怕是活不过一年了。况且她还用这么浓的药,这更让我心疼。
额娘抽泣着,好容易才问得出一句:“身子好点没有?”可我却清晰地看出,额娘全身在抖,那种心酸的感觉,我真的很难形容。
她们母女俩聊了许久,都接近正午了,话还没完,我便走出房外去等。没想到却被五姐叫住了。她的声音很颤,很无力。“来五姐这儿。”她想动动手,却没有力气。
额娘慢慢站了起来。“芷吟,坐这儿吧。”然后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五姐。”我蓦地心如绞痛。
五姐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才一年未见,人都长得标致了许多。”
见我说不出话,她继续说着:“我这个样子……吓着你了吧。”
我急忙摇头。
“五姐的身子自己清楚,说不定哪天,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不会的,姐姐定能长命百岁。”我也只说得出这一句话。
五姐突然锁起了眉头。“以后要照顾好我们的额娘,知道吗?”她说得越来越小声,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姐姐好好歇着吧,养养精神。”我拍了拍五姐的手。
见五姐望着我,我回答道:“我定会照顾好额娘的。”
五姐笑了。“时日也不早了,赶紧回家吧,嗯。”
“那我改天再来。”我微笑。
五姐点点头。
我推开了门,见额娘在哭,便走上前安慰她。待额娘心情稍微平复了些,我便扶着额娘往外走。突然一人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好几包药,应该是五姐夫。
“额娘,您怎么来了,不通知我一声。”姐夫气喘吁吁的。
“才听说慧庄病情加重了,才急忙赶来看看的。”额娘看了看姐夫满手的药包,继续说,“你也真是的,找药这事儿给我们来就好了,怎能要你大老远去抓药。”
“我是药师,对药更了解些,这也顺便,只是不能照顾慧庄了罢。”
“快去吧,我也不打扰你了。”额娘甩了甩手。
姐夫鞠了一躬,便急忙走进了房间。
刚要走,额娘突然停了下来。“我想和你五姐夫谈谈,芷吟你就先回去吧。”又回头看向香儿,“好好照顾你小姐。”继而走向了房间。
“走吧。”我说着,香儿点点头。
回府途中,香儿看到了巧手坊。
“小姐,这天看着也快转凉了,咱也好做几件衣裳。”
“那我们去巧手坊看看。”
刚踏进巧手坊一步,老板娘就拥了上来。“哎哟纬霖,你去哪儿了,可让我好找。”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接着老板娘又看向了香儿,“还带了个小丫头回来,刚好能添个人手。”她笑着。
“诶不是不是,老板娘您是不是认错了?”香儿急忙说着。
“是啊,我不是你说的纬霖。”我才反应过来。
“那你是……”老板娘从头到尾看了我一遍,“这也太像了。”
“什么?”我和香儿都不明白。
“哎哟纬霖,原来你在这儿,怎么才回来!”老板娘急急忙忙地从我身边走过,我和香儿都向后看,竟是一名和我长得有五分相像的女子,我被吓得毛骨悚然。
那女子也被吓了一跳,直看着我。
“你是……”那女子,哦不,是纬霖姑娘,她走了上前,站到了我面前。
“我是叶……兆佳氏芷吟。”我差点说漏了嘴。
“我是周纬霖,能遇到和自己如此相像的女子,真是荣幸。”纬霖微笑着。
我也笑着点头。
没想到我与纬霖姑娘竟如此谈得来。她是这一届的绣魁,原本她不是巧手坊里的丫头,是来这挑布时掉了手帕,老板娘看着精致,便收了她,也就是说,纬霖姑娘是被老板娘发掘出来的。更没有想到,老板娘教纬霖手艺不到一年,竟让她成为了这届的绣魁。
“你这人真心细,才聊了一会儿就琢磨出我的性子了,这布挑得正合我意。”我抚摸着这些布料,笑着说。
“平日里顾客多,也就练了这门技巧。以后你我可算是知己了?”
“不不不。”我赶忙回答道,“我可没这么了解你呢,这个知己我可不敢当。”
我俩还有香儿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