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光球的游戏》lemon drop

23、渐近之镜

　　标题:渐近之镜 The Mirror of Evolution
　　原作: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
　　分级:全年龄（G）
　　警告:主要角色死亡
　　配对:哈利波特/阿不思邓不利多
　　注释:双时间线梗并非我的独创，我不清楚最早是由谁发明的，不过我的梗来自于神秘博士408.

　　Part.A

　　从哈利·詹姆·波特
　　到赫敏·简·格·韦斯莱
　　2070年9月7日——28日（节选）

　　9月7日
　　赫敏：
　　今天我又遇到他了，我答应过一定会留下记录给你。虽然我反复回想，并不觉得这些经历有什么要紧，不过你永远比我聪明，总是有你的道理的。
　　我想这会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了。我，和我的导师，我的学生；我人生道路上的领路人，我垂暮之年的关爱者；我见证过他的死亡，他的新生，他的痛苦，他的欢乐。我把他的魔杖放进他的坟墓里，我见过他用十七岁的面孔对我微笑。而今天我在镜子里对他打招呼，他说：你是什么人？
　　罗恩一定会笑话我的，就算在古代魔文课上，我都不曾写出过这么多满怀情感的排比句。但是，谁知道呢？我在一百多岁的时候体会到那种抒情的欲望了。不过我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你知道的，在很久的过去或者未来，他的一百年后，我的一百年前，我们会再有一次相遇。那时他也能体会到我现在的愁苦。我还记得我那天对他说的话，像昨天一样，我说：“先生，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他笑着说：“你今天已经问的够多了，不过你可以再问一个。”我就问他：“你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呢？”
　　哈，我知道他那时的表情，一定也和我现在一样。就像他问我你是谁时我无法告诉他一样，我问他时，他也会发现，他不能对着那傻乎乎的小毛孩说，他在魔镜里看到了我。
　　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好笑的。
　　我们回到记录上来，他一说“你是谁”，我就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伴他了。当时还是你帮我弄明白这奇怪的时间顺序的，记得吗？我说为什么每次见面，我们都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觉得我是个时空旅行者，我告诉他我只是闲来无事，在办公室里照照镜子。然后你帮我画了个分析表格，你说我沿着他的生命往回走，就像两条反向生长的树藤。我说请讲英语，你就叹口气，说，每次我变老了，他就变年轻了。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时，就是他第一次遇见我。
　　抱歉，回忆真是浪费信纸。总之，他这时十一岁，你真没办法想象一个十一岁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这像一个天天读书的罗恩或者一只温柔的炸尾螺。我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他的级长时期，维持了两个月。他比你那时还讨人嫌（抱歉，是你让我每一个字都实话实说）。我告诉他他该多和朋友一起呆着，不要老把别的孩子当傻瓜。他带着格兰芬多围巾，抱着本厚厚的书坐在窗台上，边听边用那种温柔的礼貌眼神看我，我就知道他把我也当傻瓜。他一定认为我是邻居家的姑婆一类的人物，整天絮絮叨叨一些蠢事，要不是会做卷饼，完全不值得理会。话说回来，他连姑婆都没有，我愿意浪费时间和他絮叨，他该珍惜才是。
　　不过我也不会做卷饼。
　　你那本传记上说他在校时所有人都喜欢他，不是的，幻想把实情掩盖了。所有人都夸奖他，觉得他和善又聪明，但是同学们从不找他聊魁地奇和周末计划。那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现在，我预备见到一个沉默腼腆、努力读书的小阿不思。结果吓了我一跳，这简直是头小刺猬。他一个人溜到储藏室，掀开厄里斯镜的幕布，正看到我在办公室里。我在收拾桌上的信件，看到他，叫了一声“阿不思”，他立刻就生气了，一连串地喊，“你是记者吗？”“这是他们计划好的吗？”“又是一个玩笑？”“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我惊得简直呆了，我说：“嗨，老朋友，我是你的镜子先生。”他厉声说：“你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
　　欸，我还是挺伤心的。
　　我花了半天才让他冷静下来，最后我板着脸说，“我不会开玩笑，我可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他被震住了，脸上很怀疑，却还是低声说他记得校长不是这样的。
　　我可真想大笑，你想过有一天在阿不思·邓布利多面前板着脸，还向他推荐《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吗？当然第二天早上他就跑来找我了，气呼呼地把三大本历代英国魔法家名录堆在镜子前面，告诉我霍格沃茨校史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厄里斯·米勒*”校长。
　　你们这些优等生真是开不起玩笑。
　　而且我又不算骗他，他只是没翻对正确的书。
　　我从来不明白这面镜子是怎么发挥作用的，思考可不是我的范畴。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想过无数次这个话题，最后都放弃了。不过这次我却有点领悟。我躺在床上，默默地回想阿不思翻开幕布，看着镜子的那个场景。他的红头发乱糟糟的，蓝眼睛像小狼一样闪光。厄里斯魔镜实现你内心深处的愿望，而有些愿望的答案是超越你自己所知的。我在他这个年纪，想要的是家人，镜子让我看到了我至今未曾听闻的几代亲属。而阿不思，小阿不思，他想要一个真心爱着他、关注他、理解他为何痛苦的人。可怜的孩子，我的老校长，他这要求不算出奇，可在所有的空间和时间里，只有我，这个接近两百年以后的哈利·波特，终于满足了。
　　我确实是他的米勒先生。
　　……
　　9月28日
　　……
　　情况大致如此，昨天早上，我看到镜面上的光芒越来越暗淡，知道这最终的短暂旅途也终将结束了。这次只有三个星期。早知有这么一天，早知我会日夜守在办公室里等待那个红头发的小男孩来召唤我，把每次初遇当做最后的告别，我本该多研究研究这扇奇异世界的大门，或至少多关注一些。可年轻时我们总是不懂得珍惜的。我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夜，我睡不着，凌晨爬起来想要去厨房要点热饮。那时校长还是麦格教授，很长一段时间镜子都在四楼拐角的侧厅里。我也不怎么担心，就施了几个保护咒。我本可以抄近道，却鬼使神差地走去看了一眼，正看到阿不思站在镜子前。他脸色苍白，头发扎了起来，披着一件黑色的长斗篷。我穿着睡衣，手里还捧着牛奶，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我问他你怎么了，镜子什么时候打开的？他微微对我笑，说没什么，他要出个远门，可能很久不会回来，想和我道个别。
　　那是半个世纪前了，我还在傲罗组里，偶尔才在学校，对近代史的了解水平和七年级时差不多，对校长的了解也和我十七岁时差不多。我觉得邓布利多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我是毫无办法的。于是我只说好啊，你放心，反正你需要，我总是在这里的。接着他说了晚安，我就乖乖回去睡觉了。
　　早知道他是去参与那场著名的决斗，我就该多说点什么。虽然他其实也用不着我，我充其量能翻翻历史书，查查柏林的天气情况，劝他别坐喷气机。但这历史是他亲手锻造的，柏林城的大火是他亲手点燃的。我能说什么呢，我终究只能说我总在这里。
　　或许我该告诉他他能赢。这在当时的他听起来恐怕和所有无聊的打气话差不多。你总是很担忧我们的交流，警告我要和他保持距离，不要试图改变历史。我倒不担心这个。我不担心所谓的命运。上次我流露出类似的意思时，《预言家日报》把它写成“强者不畏惧命运”，我让他们删掉了。命运是沉重的、可怖的、无法抵挡的，我总是比它弱小，但我依然会走向它，并不是因为我是谁，只是因为我是自己。
　　喔……这不像是我会说的话，哈？你和邓布利多待久了，也会说出这么一两句。不，我说的是‘那个’邓布利多，我十六岁时教育我的那个，不是我镜子里的那个。
　　我十六岁时是个小混蛋，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早知道有一天十七岁的阿不思也会对我大喊大叫，我就不会为闹脾气砸坏了他的办公室而愧疚好多年了。我们在他五年级时见了一回，再一次时他都快毕业了。不知道这神奇的时间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他觉得上次见面时他十五岁，我却记得是二十七。我习惯了面对一个幽默、低调又和气的阿不思，说话时音调低而温柔，还不动声色地让着我。我不知道青少年能这么愁人。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他生命里要发生可怕的事情，但我不知道如何委婉地警告他。
　　是的，是的，我才说了，我不在乎命运。但是我们总是有关心的人，生怕命运伤害他们，生怕坏人伤害他们，生怕自己伤害他们。我躲躲闪闪，支吾难言，问他有没有交到什么新朋友，问他和弟弟关系怎么样。说实在的，我可没什么语言天赋。这孩子发火了，他指责我只是个虚假的投影，是个梦境的化身，却想要干涉他的现实。他还列举了各种资料，要证明我根本不是什么历史人物，只是个炼金术产生的怨鬼。
　　和好学生吵架就是这样，你们都固执得要命。所以我再见他时压根不敢提他家庭的事。我和小阿不思坐在储藏室里，听他说变形术和魁地奇，像坐在秘密花园里编织一个远离现实的幻梦。现在我终于能把整个故事连在一起了，倒是有点恍然大悟。你看，在我看来，我想要劝阻他，被拒之门外，只好从此关照他的日常。在他看来，却是他少年时代一个和气的幽灵朋友，突然露出了恶毒的真面目，要对他惨淡的人生指手画脚了。
　　唉，这镜子。我请你研究这东西的原理，你总说自己了解得不够。我知道，赫敏，你瞒着我什么，你恐怕已经搞明白了，但是不愿意我莽撞地把你的历史书搞得一团糟。我不会追问你什么的。我已经够知足。一个世纪过去了，当我回首往事，所有惨烈的纷争都已尘埃落定，我失去了一部分我爱的人，也保护了更多。我不会把你们重新扔回危险之中。
　　然而我心底还是有个忧虑。那天我走上四楼盘旋的走廊，看到1990年的阿不思对我微笑。从那开始，校长室里邓布利多的画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人影了。这一定有所联系，但他没有告诉过我。或者说，我的镜子从没遇到过与我相识的阿不思。画像和镜子，这有什么关联吗？我们这奇怪的交流，会不会对他造成了某种损害呢？如果你知道，老朋友，请不要隐瞒我。我总希望为他做一些事情。
　　我恐怕自己写得相当凌乱。我头脑有点发昏，分不清幻想与现实。回忆纷至沓来，各个时期的阿不思在我脑子里旋转，从一个跳到另一个。我不知道该追上谁。这感觉令人悲伤，却又相当甜美。我看到他穿着薄薄的春季校服，坐在窗台上对我描述正进行的球赛；看到他拉开帷幕，轻声叫我米勒先生；1910年的时候他问我真正的名字，我后悔我没告诉他；45年他从战地归来，我刚结束又一轮审判，我们对坐无言……我又想起我第一次在镜子里看到他，这场景现在看来有些滑稽。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惊诧，我却吓得大叫，我说先生，您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我的记忆真的有些混乱了，我记得我没有告诉过他我的名字，可我又记得他喊我哈利。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他总会知道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一切都尚未开始。我像是刚刚终于结束了一场伟大的旅行，长途跋涉耗尽了我的心力，我要去睡上一觉，或许明天，我会为你把这封信整理一下。

　　你的哈利

　　Part.B

　　从赫敏·简·韦斯莱
　　到哈利·詹姆·波特
　　2070年11月7日（未寄出）

　　哈利：
　　我终于写这封信给你，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收到了。你葬礼的阴云笼罩着伦敦，我有近两个月都为这事忙得团团转。相信我，我是在抱怨。你可以休息了，我却没有。了不起的波特，就这么对待你的老朋友，给她留下一个葬礼，和一封可悲的，都不涉及一句问候的信函。
　　还要感谢你在信封上写了我的名字，不然我都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把你的临终遗作抢回家。想想看，全欧洲都在好奇你到底写了什么，而我带着眼镜，读着你满篇混乱的冗长的呓语，每分钟都要叹息三次。
　　是的，哈利，我一直有事情瞒着你。因为我觉得你不会愿意知道，也因为你比你自己认为的顽固得多了。我肯定我至少有三次和你讨论过这个话题，但是你如此坚定，我也不敢再说，我甚至在你提问时迎合了你。现在我常后悔那时的怯懦。哈利，你不知道，曾有一个时期，我们都害怕惹你动怒，就像过去我们都不会试图触怒邓布利多。而当我能鼓起勇气，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消失了。在我终于发现为时已晚时，我失眠了好几周。我坚持要去找你说明白，和罗恩大吵了一架，最后罗恩说，这没有影响到任何事，你为什么非要让他不高兴呢。
　　他是对的，可我也痛苦地领悟了自己的改变。我不再是那个坚持真理的小女巫了，我是战后魔法部的代理部长，我要为全英国的巫师着想，要为全局考虑。我不能让记者们发现我和你吵了起来，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对你忧心忡忡，梅林在上，哈利啊，我不能让人们知道，他们的英雄每天花几个小时对着镜子窃窃私语。
　　哈利，我该如何描述这件事情，你说镜子把你展示给了邓布利多，为什么你不认为是魔镜把邓布利多展示给了你？
　　我已经尽力暗示你了。我找各种理由让你离镜子远一点，我请求你自己复述那些荒诞的对话，我甚至重新写了一本邓不利多传，就为了让你知道你幻境里充满与我们所知不符的细节。从一年级起我就对你说这话：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读这本书。我在第一章里就写道：自从邓不利多担任校长开始，由于他个人的兴趣，霍格沃兹成了包括著名的厄里斯魔镜在内的炼金作品的藏宝之地。
　　在阿不思邓不利多读书的年代，这面镜子根本不该在学校里！
　　可这些都无法阻止你，亲爱的，你的记录让我无法再正视那个人的巧克力蛙卡了。
　　你问我画像与镜子的联系，我的老朋友，我简直要为你流泪了。我记得那天周五，我们照旧在学校吃晚餐。桌上你心神不定，告诉我邓不利多的画像消失很久了，然后你去取五年级的作业。晚上我见到你，你脸色青白，神色似悲似喜，说看到了校长。我说：“麦格？在哪里？”你说：“不，邓不利多，在四楼的镜子里。”
　　那是厄里斯之镜！我的朋友！你知道这听起来像什么吗？
　　我以为这只是个插曲，可这简直是个噩梦。连续一周，你对镜子说话，我只能看到你在镜面的倒影。我逃回了伦敦。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罗恩说的对，这没有影响任何事情。你隔几个月，几年，甚至十年对镜子说几回话。你觉得很愉快，对生活充满了期待，我没有什么理由非要把你拖出来。
　　但我心怀愧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任我的挚友沉入了一个虚妄的幻梦里，我想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这个。
　　再见了，哈利，愿你开始一段没有累赘的新旅行。

　　爱你的赫敏

　　Part.C
　　从罗·韦
　　到哈·波
　　2070年11月１8日（未寄出）

　　哈利：
　　我看到了赫敏的信。
　　没想到我如今也加入了写信的行列，我好久没动笔了。记得我们在部里的时候吗？坏蛋越来越少，报告越来越多。你的办公室在我的正上方，总是从六楼飞下半张纸条，叠成一只飞贼，难看地写着“中午吃牛扒不”，我老回你一个“行”。赫敏在大会上点名批评我们“浪费传讯资源”。于是下一次所有菜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你那头鼎鼎大名的守护神鹿穿过天花板跳到我桌上，懒洋洋地用救世之星的声音说：“伙计，今天晚上有没有甜点？”
　　我告诉你那头傻鹿：“莫丽说有焦糖布丁。”
　　之后不久你就跑到学校里去了，一呆就是几个月。赫敏总想把你拉出去，参加这个那个会议，或者就劝你出去野餐。我说让他自己待着吧，她就冲我发脾气。
　　后来她又冲我发脾气，怪我放你一个人在霍格沃兹，怪我没有阻止你。
　　我该阻止你什么？和镜子坠入爱河？
　　开个玩笑。
　　赫敏太固执了。她当了这么多年女巫，却仍不能拿魔法的眼光看整件事情。她执着于自己的分析和论文，我争辩不过她，不过，伙计，我知道你没疯。
　　相信我。如果我真的认为你在发疯，我会揍你到你明白为止。但是我信任你的判断力。在我们十一岁的时候，我们就面对过那镜子，我了解你，也接触过它，我知道它不是你的对手。
　　赫敏认为战争让你变脆弱了，被炼金物品有机可乘，你真该看看她研究麻瓜心理学的样子。我跟她说如果真是镜子有鬼，至少也要变出一个小天狼星。她歇斯底里地大喊罗纳德你不明白。最后我只好告诉她至少这样哈利挺高兴。她哭了一晚上。
　　我们都爱你，哈利，不用说你也知道。但我们都不足以治愈你心中的某些创痛。我，赫敏，金妮——别提了，这个国家所有爱你的人。就这点来说，我们确实挺失败的。
　　确实。
　　然而一切都过去了。我终究也没能做什么。
　　那副画像一直没有找到，我们明天要去把你的挂上去。我不会对你的画像说这些的，太蠢了，毕竟只是个幻影。
　　让这些都成为秘密吧。
　　希望我们在下一趟列车上重逢。

　　你永远的罗恩

　　——ＥＮＤ——

　　*厄里斯·米勒：Erised Mirror 即The Mirror of Erised 厄里斯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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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HPAD预售最后一天啦，阿水说她价格定错了下次会抬一点，所以大家要抓紧机会买哦（喂）=w=
不过说实话看到购买有50+我已经惊呆了……什么时候这个CP都有了两个排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