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针锋相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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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逍耸耸肩，随意一笑：“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看不惯。快走了，回去吃饭。”
语遥摇了摇头——凌逍毕竟还是个大男孩。
事情都按凌逍的预料发展，三日后祝王下诏，招凌逍为驸马，着人装修驸马府，待工成后择吉日成婚。
有大臣上书曰，宫外男子久居宫中有违礼制，凌逍便很自然提出，居于宫外候旨。其间他们只在朝上见过华伊一面，许是因喜事将近，公主面容中的高贵与雍容又多了几分。
重回客栈，一路上不少人都在指点议论。
“那便是咱们的驸马爷吧。”
“恩，好像是允国人。”
“能娶到公主真是好大的福气啊。”
凌逍始终隐隐含笑，愈发是一派仙君风度。
“从前在允国便有逍公子的名号，现在更是声名远播了。”语遥感慨道。
袁戈犹豫一阵，终于开口：“公子，咱们就这样出宫，是不是……”
凌逍笑着摆摆手：“既已安排下去，便不必担心。”
“你们又打什么哑谜？”语遥不满。
“没什么，既要成婚，自然需打点一番。”凌逍随口应道。
“公子，俺觉着，大喜之日还是别叫尹逸帮着张罗了。”袁戈看着尹逸，双臂环于胸前。
“哦？为何？”
“你看他那张脸，连笑也不会，还不把宾客烦死？”袁戈撇着嘴，摇着头。
“酒宴招待这种事，自然要笑面虎来做。”尹逸不动声色道。
袁戈青筋暴起。
语遥噗地笑出声：“凌逍，这两个人真是有趣，整日给我乐子。”
凌逍无奈道：“是啊，尹逸生来性子淡漠，总是不温不火，偏袁戈总是跟他较劲。大概因为他跟老袁共事久了最为相熟，便也时常回击几句。”
谈天之间几人已至客栈门口，语遥正迈步走入，凌逍突然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同时转过身背对大门将她拥紧，用身子护住。
不约而同的两声“公子”响起，凌逍后背上却未感到预料之中的疼痛。转身才看到竟是袁戈挡在他身前，胸口中箭吃痛，闷哼一声，已不省人事。
身边的尹逸一把扶住就要倒下的袁戈。
“老袁！”凌逍扶住袁戈，瞋目怒喝，“尹逸，快追！”尹逸轻应一声便飞身而起。
“怎么回事？”语遥也扶住袁戈，急问道。
“有人埋伏，想取我性命。”凌逍沉声应答。
两人立时将袁戈扶至房中，放在榻上。凌逍扯开袁戈前襟，箭伤并不深，但伤口处已泛出黑紫，深色的血渗出。
“让我来。”语遥稳住心神，发力拔出毒箭，一股黑血喷出，语遥急忙将手覆上伤口，上下挥动，左右轻点，施展灵力止血治毒。
一柱香过去，血早已止住，伤口处的紫黑色却才稍稍减退，语遥收手，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怎么样了？”凌逍扶起语遥。
“毒已解，”语遥舒了口气，却仍心有余悸，“若无灵力则此毒无解。发箭之人竟如此狠绝。”
凌逍眉峰紧锁：“要置我于死地，自然下手狠毒。”
“你说他目标在你？”语遥不解。“可分明是我先进门，那箭也本是冲着我发来……”
“这才更显他的高明。”凌逍神色严肃，“若直接针对我，我便有更多反应时间，也许可以躲开一击。而若针对于你，我要将你护住，便铁定是自己撞上箭端。只是他没想到老袁会为我挡下一箭，更没想到你有灵力可解此毒。”凌逍说着，陷入沉思。
“连我都不能肯定你会挡过来，此人却可以如此笃定……”语遥心中一惊。
“你怎么不能肯定？”凌逍斜睨语遥一眼，“记住，无论何时何事我都不会再叫你受伤的。”又转头道：“老袁如何还不醒？是否留下什么病根？”
语遥摇头，轻声道：“毒已尽解了，袁戈此时应已清醒，只是这毒中掺了麻蛊，会使人肢体麻痹、动弹不得。你知道的，灵力解不了蛊，不过你放心，麻蛊短时间便好了，也不会有其他损害。”
凌逍抓住语遥双腕，剑眉倒竖：“你确定吗？”
“嗯。”语遥点点头，“这些我原本也不知晓，恰巧前几日才在祝宫藏书阁中看过此蛊记载。此箭中麻蛊颇重，故袁戈的脉象与书中所言完全相符，我方能肯定。”
语遥顿了顿，皱眉：“书中言道，掺入麻蛊并不能助长毒性，只是望国制毒一向习惯如此罢了……”
“望国……”凌逍面色一凛，沉思许久才接着道，“果然是他。”
“你是说，祁睦？”语遥试探着问。
正当此时，尹逸叩门而入：“公子，此人身手不凡，计划周密，没能跟上。”
“意料之中。”凌逍已恢复平静，侧头看了眼尹逸，道，“你该知道如何吩咐。”
“是。”尹逸俯首。
“吩咐……”语遥心中早已隐隐觉得，凌逍的实力并不仅是尹逸、袁戈这些家臣这么简单。
“公子，袁戈他……”二人毕竟多年一起奋战，语遥能感到尹逸的担忧。
“放心，他已无碍。计划不变。”
尹逸沉声一应，退出房门。
虽然凌逍面色中并无喜怒，但多年相处的熟悉让语遥明显觉得，凌逍心境实为不佳，猜度是因袁戈受伤之故，便轻声道：“凌逍，你莫要担心，袁戈醒转是迟早的事，不会有碍。至于祁睦，此次他已暴露，日后咱们多加留意，也不会再让他得手。”
“嗯，我没事。”凌逍微微展眉，继续道，“语遥，从此事可见，危险处处潜伏，我虽时常在你身边护着，却也总有你独处之时，可务必要小心。”
“你不必多担心我，正如你所言，他们的目标是你，我一个人时兴许更安全呢。”语遥玩笑道。
凌逍负手转身：“呵，是啊，是我拖累你了。”
“臭小子，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玩笑罢了。”语遥无奈。
“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为好。”凌逍仍是面容严肃，一手指向窗外，“你看那只灰鸟，那是我的人专门驯养的，我有八只训练有素的信鸟，但真正通人意的，仅此一只。我将它送给你，若有急事，想办法写下来给它衔着，告诉它送信给我，它自会送到。”
语遥顺着凌逍所指的方向看去，对面屋顶上果然有一只灰鸟，身量和成人脑袋一般大小。语遥奇道：“你是说，往后不管我在哪，它都会跟在周围？它会认得我，并且，会懂我的意思？”
“不然怎么叫通人意？”凌逍又恢复如常，懒懒道，“记着，它叫小八，趾尖有一点红。到时候可莫要认错了，对着只笨鸟瞎讲话。”凌逍笑了笑，又接着道，“不过，还是不要有用到的时候好……”
“知道啦知道啦，”语遥眼一翻，“我有那么不省心么……这鸟如此难得，不如叫它传递更重要的什么情报。”
凌逍摇摇头道：“没什么更重要的了，只要你安全，其他事我都可以掌控。”
很多年后，语遥每每想起这句话，都不禁勾起一抹苦笑，生出隐隐愧疚。
午后，袁戈终于苏醒。
袁戈撑起仍然有些发麻的身子，道：“多谢大小姐相救。”
语遥急忙叫他躺下：“老袁你千万莫要这样说，若非为了我与凌逍，你也不会受伤中毒，毒虽已解，还要多休息才好。”
凌逍确认道：“老袁，你果真上午时便清醒了么？”
袁戈点头：“是，公子，俺有意识，也能听清声响，却是动不了。”
“那应是无误了。”凌逍若有所思，“未免祁睦知晓语遥的灵力，这几日你先退下，一来得空休息，二来帮忙盯着青营的事。我这边有尹逸跟着。”
“是，公子。”袁戈答道。
“喂，‘青营’……是什么啊？”语遥觉得又被蒙在鼓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针锋相对（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