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曹郭]君向潇湘我向秦。》流夜nagaya

8、第 8 章

　　【八】

　　这几天祭酒老实了下来，俨然变了个人。性情大变令荀彧也有些担心，他现在更加不知道这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了。郭嘉觉得有些累，伏在案子上睡着了。

　　他最近只喜欢一个人呆着，时常在日出之前跑到树林中歇脚。青年靠在树干上，眼珠滚到一边，望着东边即将露头的朝阳——他觉得有些冷，手指戳到树干上凝结的水珠，沁凉无比。
　　树墩上的年轮被刻得分明，也不知那圆圈的尽头是几度轮回。
　　阳光给他的脸上镀上一层金，瞳孔被映照出柔和的褐色。也不知是谁打翻了漫天金沙，斑驳的空气中漂浮着尘埃的颗粒，阳光溜进他的眼睛。林间倒是多些山雀，乌啼声不绝于耳。
　　可惜啊，这大好美景就要付之东流，嘉怕是没有眼福了。
　　一个人打道回府，浑身上下都在酸痛。且不说这身子经不起折腾，郭祭酒伸了个懒腰，把身子抛在了榻上，没过一会儿就见了周公。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不管怎么休息都觉得疲乏的身子，事先预料的那样急转直下。流云苍狗，暮鼓晨钟。脑海里总被扯出一些零碎的记忆，拼不整齐。体力也被这些日子的连续征战压榨了个精光，祭酒闭着眼睛小憩，手指敲着案子，指甲和木质品发出细微且又生涩的响声。
　　他有时候也怕自己一睡不醒。
　　总是觉得困顿不堪，郭嘉有时候靠着荀彧的肩膀就会睡着。那家伙的肩膀瘦得皮包骨头，就算枕着不爽，也难敌困意来袭。祭酒的睡相并不是很好，经常睡着睡着就开始流口水。荀彧也不敢动，醒来肩膀润湿一片。荀彧气得吹枯拉朽，可看到郭嘉的那张没多少血色的脸，气又消了大半。
　　。
　　文若，别忘了送嘉最后一程啊。
　　郭嘉这么说着，分不清是正经言辞还是梦中呓语。荀彧侧过脸看他，青年平稳地呼吸着。没有异样。
　　就当做是回礼，嘉再赠主公一计。

　　曹操在几天之后来找他，郭嘉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看上去就很没精神。曹孟德挥挥手遣走了下人，坐在郭嘉的榻边。青年还是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慵懒地垂着眼睑。
　　被戳痛了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曹操伸出手。郭嘉愣住，什么也没说。抬了下头，又躺下。
　　青年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曹操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人。睡着的时候真是毫无防备，睫毛下烙着阴影，鼻梁，薄唇。他这些天也没怎么好好和青年说说话，等战事告一段落，曹操想着让他们好好休整一阵。

　　祭酒呜咽了几声，不知是不是作了噩梦。
　　睡意是会传染，郭嘉醒的时候自家主公也撑着脸睡了。自己还枕着那人的胳膊，祭酒神色复杂，不动声色地坐起身。盯了那人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倾身过去——

　　二人的影子被随着烛光摇曳在墙壁上波动，宛若相拥。
　　唇齿间残留些许对方的气息，郭嘉披上衣服，伫立在门口。他回头看着曹操，又自嘲地笑起来。继而转过身子躬身作揖。那人没有醒来的意思，祭酒起身，眯起了眼睛。

　　主公，嘉还有一计，不知主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