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有爹就要拼 ...
-
来不及出手阻止，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还在摆尾巴的鱼落进锅里。
可怜的鱼……
热油见水，“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再加上鳜鱼临死前的不断挣扎，滚烫的油星四下飞溅。
得，这回负责打扫厨房的小伙计估计是恨死她了。
“啧，竟然糟蹋老娘家的食材。”琼娘正往片好的鱼身上挂蛋糊，恰好看到被丢进油锅的活鱼，面上颇有几分愤愤不平，“这些鱼可是今天早上刚运来的新鲜货，贵得很呢。”
我差点没跳起来给她个脑瓜崩。
看那几盘黑炭就知道，丁海棠会浪费掉所有经手的食材，她要是真心疼她的鳜鱼，一开始就该把比赛项目定为西红柿炒鸡蛋……我忘了这个年代没番茄，那换成蒜泥茄子？
事已至此，再在这里盯着琼娘似乎有点没意思，我走到上官景年身边，陪着他一起看海棠姑娘炸鱼。
唔，上天作证，我可没有丝毫看笑话的念头，只是好奇下油锅的活鱼会变成什么样而已。
上官景年站在这里的原因大概也差不多，不过他的目的绝对比我更有内涵，因为鱼变成什么样将直接关系到他的胃袋会变成什么样。
等了有半炷香工夫，丁海棠终于捞出了我们期待已久的……黑炭。
上官茄子的脸也好似炸糊了一般难看。
有幸目睹黑炭的制作过程，我心满意足等下一场戏——小姑娘已经把醋往黑炭上一倒，算是完成了这道菜，上官景年要如何吃下它实在吊足了我的胃口。
别说，醋倒在黑炭上吱吱作响，松鼠桂鱼的精神还真给她做出来了。
琼娘那边也正在进行最后一道工序，炸鱼浇上调好的糖醋汁，香味把我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来，上官公子，按照刚才的约定，请先品尝丁姑娘的料理。”
端着盘子的琼娘笑得那叫一个妩媚动人，我远远瞥了一眼就被冻得浑身上下直冒鸡皮疙瘩。
真不知道她到底和上官茄子有多大的仇才玩儿这手。
我不禁感叹如果有相机该多好，毕竟上官当家如此色彩缤纷的表情可能仅此一回。
四个人五双眼睛都盯着上官景年的筷子，我抽空腾了只手把爬出来看热闹的小小塞回香囊里，这虫子真是不懂避嫌。
筷子离盘中的黑炭越来越近，十公分，五公分，三公分，一公分——
“叩叩。”
“几位当真是好雅兴，不介意秦某打扰片刻？”
“……”
秦烨你当哪门子及时雨，害得我都有些后悔刚才向你通风报信。
上天作证，我让十五通知秦烨只是担心上官景年会迫于琼娘和海棠姑娘的双重威慑吃掉整盘菜而早登极乐，可没有半点替他解围的意思；算算时间秦烨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大概是脸上不愉快的神色表现的太明显，秦烨的目光落在我这边，而后笑着走过来：“我正好有事要来找你，半路上见到十五，就加快速度赶了过来。”
好吧，人算不如天算。
我叹气：“不知何事劳您谦王爷大驾？”
他耸肩：“府衙今日要提审户部葛尚书幺子，秦某特来告知。”
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你说什么！”
这么大事怎么不早说，万一误了可如何是好，光那帮子狐朋狗友的口水就能淹死我。
“你们说啥呢，还有事儿瞒着老娘？”
这件事毕竟关系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算算也和琼娘有些关系，我没打算瞒她，大致把葛云天的破事三言两语说了下，深刻表达了自己前去为那呆子脱罪的意图。
“葛云天？那个敢吃老娘豆腐的肥小子？”
“……是。”
“顾着他干嘛，让他吃几天牢饭长长记性。”
咳，我都给忘了。当年我带着那帮子纨绔子弟厮混时，没少来醉花阴照顾生意，葛云天那小子手脚不老实，和琼娘有点私人恩怨。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有人喜欢吃豆腐渣？”好命躲过食物中毒危机的上官景年原地满状态复活，右手一挥折扇轻摇，又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既然没人嫌弃烂茄子，自然有人看得上豆腐渣。”琼娘一挑眉，毫不示弱的给他瞪回去。
我早说过琼娘是市井里千锤百炼出的口舌功夫，关键时刻连自己的脸面都可以搭进去骂人，只要上官景年一日没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觉悟，就一日别想在嘴上压倒她。
话说这根茄子也不笨，可怎么就学不乖呢？
我从水缸里舀水洗了手，期间从秦烨口中得知，何清婉早些时候已经动身前往县衙作证。
何清婉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但他显然已经弄清楚了，无权无势的人表示对王府消息网森森的嫉妒。
“京兆尹大人还想找当日的其他证人，你打算怎么办？”
“反正我不能做这个证，要是顶着别人的脸皮，让我怎么光明正大的做官官相护的勾当？”我俯身检查裤脚是否有泥点，“十五不是也在？那是王爷您的暗卫，如果您肯出面，一句话顶小女子一百句。”
我们坐在秦烨的马车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皮，上官景年和丁海棠坐着上官家的车跟在后面；得知今天的庭审与杀死芙蓉的凶手有关，就连琼娘也坚持要跟来。不过为了防止她和丁姑娘路上互掐，自然是和我一起蹭秦烨的马车。
秦烨被我说的哭笑不得：“怎么小秋你此时反而不肯用计谋了，非要做些明知道没有意义的事？”
“谁说我不用计？本姑娘可是老谋深算，只不过你原来见到时我谋划的明目张胆，这回我算计的比较隐晦罢了。”
为了自己的兴趣，我可以花大力气做一件基本没用的事，但没有一分利益的事我也是绝对不肯做的。
秦烨挑挑眉，没有继续追问。他肯定知道我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不清楚细节罢了——他刚才真正想问的怕也是这个。不过有些小秘密事先说破，到时候就没趣了。
“喂，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是不是特有不学无术、骄奢淫靡的气质？”我把自己打理的差不多，凑到琼娘鼻子下面穷显摆。
这段时间一直跟秦烨他们混在一起，把好不容易养成的痞气都消磨的差不多，只能趁着马车还没到县衙整理仪表，力求快速恢复程四小姐的二世祖范儿。
毕竟我在京城里也算是个名人，绝不能在人前落了恶少的名头。
幸亏这次是从醉花阴出来，没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易容，不然还要在秦烨的马车里换衣服——只用想的就觉得恐怖。
“是，是，你现在再带两个狗腿子就能上街强抢民男。”琼娘一副看猴子的表情看我发疯，“不过你这扇子……”
“这个？临时从茄子手里拿来的，京城第一女纨绔没点撑场面的东西，面子上也过不去。” 我抖开手里的紫玉扇子装腔作势的扇了两下，嫌弃的直皱眉毛，“和我的衣服颜色一点儿都不配。”
我惯穿蓝色，今天穿了身深蓝色的衣裳，拿上把艳紫色的扇子简直是不伦不类。
一旁的秦烨看得有趣：“从前也不见你对扇子如此执着。”
“嗯哼，谦王爷您是谪仙般的人物，和您走在一起还装腔作势的附庸风雅，我脑子还在，丢不起那个脸。”
“那如今又怎么上赶着丢脸去了？”
“都是摆出来给外人看的，你还是个病秧子嘞。”
认识秦烨这么久，除开每月十五，平日里并不见这人显出丝毫病态。我并不以为从前听到的有关谦王病弱的消息都是以讹传讹，不过倒隐约能猜出这些传闻与当初在烈王府中偷听到的“秘辛”脱不开关系。
中间的弯弯绕我懒得细想，总之他绝对没立场说我就是。
“若只是要掩人耳目，为何非要自毁名节？”
“哎哎，你这话说重了啊，我不喜欢。”我合上扇子，隔着半个车厢挑起男人的下巴，“怎么叫自毁名节，我程晚秋跋扈是跋扈了些，真正毁名声的事可从来不做。”
我借着自己的出身横行京城，但欺男霸女的事儿是不屑做的，和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偶尔还路见不平一把，遭人诟病不过因为我是个女子。可惜这个年代，无论民风再如何开放，女人的地位也无法提升到与男人相等的高度。
要是能穿来几个中二少女，掀起一场女权主义运动就好了。
秦烨笑得有几分无奈：“你倒是不怕惹了京兆尹厌恶，故意给你那小朋友判个重刑。”
“他敢？”我瞪眼，手里的扇子呼啦呼啦的摇，“他要是断案不公，我明个儿就告御状去。我爹可是程隼，有个当镇国将军的爹不就是用来仗势欺人的？”
这年头，有个好爹还藏着掖着才是傻瓜蛋。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有爹就要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