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封情书和一个绝望的故事》懒十七

12、第十二封

　　我把一切想念和罪恶都留在春天。

　　你愿意微笑吗？你愿意为我微笑吗？

　　梦境和现实接近的那一秒，所有困惑都爬上心头，我这是在哪儿？伸手在枕边摸索，一本，两本，三本，嗯，六本书，四本书，总共十本书，整整齐齐地码在床头。两只笔。铅笔。钢笔。手机。一包面巾纸。嗯……就这些了，这是我的床。突如其来的困惑常常袭击着我们每个脆弱的时刻，比如半夜醒来。那一秒里你脆弱非常，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会这样下去了，你对于自己曾追求的一切都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你无法顺利陈诉你在这一瞬间里感觉到的痛楚。

　　也许醒来就好了。

　　有时候我想，婚姻的最大目的也许不过就是在这样夜半醒来时候，让你知道身边还有个人陪伴着你，让你还不至于那么孤独到寂寞。你甚至可以俯身去看对方的睡颜，若对方睡得安详又可爱，你就发现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用途。哦，他或她还是需要我的，安慰自己躺下等待黎明。

　　我每一天都在厌烦自己每一天都想逃离，可那又怎么样呢？我每一天的睡眠都在减少，每个夜晚醒到不能再醒，梦中总有幻觉。

　　之所以醒着，只是不想睡。

　　我的想法偶尔简单得伤人，一如我说出来的话背后似乎总还有话。也许我什么都没有说，也许是我不愿意说。歌里唱着，有时候，有时候，我们执着留恋不放手。可是等到风轻云淡的以后，我们是否还有当年的那份心境。

　　也许很久的以后，我们还可以笑着说再见，只是当时的我们无能为力面对。只是现在的我，还无力面对。

　　我不再猜测你了。

　　原来有人告诉过我，我的忧伤不用低头，就能看见。我说，对呀，因为有悲伤流过我的肩膀啊。矫情吗？矫情呀，当然矫情。人类终其一生都在学习如何面对伤害，如何不流眼泪泪，如何不把脆弱的样子曝露人前，于是当然看不惯那些随性而动的人。

　　嗯，假如说人类会变老只是为了证明爱情并不依附着外表，这样会不会比较能让人接受？其实我们都是非常缺乏自信的家伙，所以才会要看书写字，要看电视要听音乐，喜欢偶像，到处旅行，借由外界来支撑自己的内心。

　　人类犯错的机会太多了，到处都是陷阱，只看你要不要往下跳。美女是陷阱，醇酒是陷阱，咖啡是陷阱，可乐是陷阱，清洁卫生是陷阱，连寡欲都是陷阱。这世界为人类所设置的陷阱太多，躲都躲不开，我只是选择换一个陷阱跳下去罢了。至少选个我喜欢的陷阱，总比跌到别个讨厌的陷阱里要来得好。

　　只是每个人都知道，陷阱这东西，掉下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不要这样子。所有赢得一切的人都会这样说。
　　于是那个失去一切的人，还得抹去眼泪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放不开手。

　　奇妙吗？可很多事只能靠奇妙牵系，比如及时给我一场大雨好成全我奢侈的想望。

　　如果一切都可以这么简单就好了。剪刀、石头、布，然后我们就结束想念。反正也没什么所谓。我爱你，和你爱我，又有多少关联呢？

　　上天给予了你我不同的躯体和思想，我们就注定两两分离。

　　聂鲁达说：你不像任何人，因为我爱你。谁在南方的群星里，以烟的字母写下你的名字？

　　剪刀石头布，让我们结束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