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三]斯人远》玖茔

75、第十三章

　　“总觉得天气越来越冷了。”
　　“废话，都过去两个月，马上就要入冬了不冷才怪——老头我说你不抽烟袋会死么？”
　　“行了小静，你说他两个月了他也没有改，别妄想了。”
　　“哥哥你闭嘴洗菜！”
　　“小静姐姐……”
　　“毛毛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今天是谁做饭啊？”
　　“是我啊，怎么了？”
　　“！！！”

　　小院里一个老头两个小子全冲着裴静目瞪口呆。扎着两个小辫脖子上挂着长命锁的毛毛脸色惨白，磕巴道，“这，这样……阮姨说今天要做包子，叫我和小荷一起回去吃饭，我——”

　　“咳咳！！！”
　　莫雨沾着水湿淋淋的手握拳在嘴边大声咳嗽着，拼命朝小孩打眼色。开什么玩笑！要死一起死，毛毛你别想一个人临阵脱逃。

　　裴静摘葱的手停下来抬头看向抓着衣裳边满脸紧张的毛毛，“是这样么？”

　　小孩儿拼命点头，长命锁随着他的动作撞击，声音清脆。

　　“难得我今天想做面条，想着天气冷了吃点带热汤的东西比较好来着……算了，哪天你想吃了我再给你做。”裴静屈指照着毛毛脑门弹了一下，笑道，“行了。怎么红眼圈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快点回去吧，天黑了路也不太好走。”

　　她这么一说，毛毛顿时愧疚死了，吸了吸鼻子说话带上哭腔，“小静姐姐对不起……”

　　莫雨不耐烦地拍水，溅了一地水花。“烦死了！我和她一起做饭，你今天就留在这吃饭。晚上我送你回去。”

　　“谢谢小雨哥哥。小雨哥哥（做饭）最好了！”毛毛跑过去抱住莫雨的手臂一阵摇。

　　“哼。”
　　莫雨很不屑地扭头，裴静眼尖地看到莫雨红了的耳朵尖。啧啧，眼睛要瞎了啊……
　　不过莫雨本来就是不太会与别人打交道的，别人冲他撒娇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对亲近的人就更是不知所措。稻香村里也就十几户人家，虽然来这里两个月了，但莫雨除了个别人和其他小孩也玩不到一起。他那少爷脾气导致大家都不敢与他亲近，也就直觉系还天然呆的毛毛无视他别扭的冷气敢对他又哭又闹还撒娇……
　　直觉系简直是作弊啊。作为同样直觉灵敏的同类，裴静很有发言权。而且天然什么的，很容易呆成黑——十几年后的毛毛看起来那么阳光，可做的事情说出来都是是恶人满满的辛酸泪。明明都被欺负的惨不忍睹，偏偏有苦难言，想和莫雨打报告都不占理，最后只能跑到裴静那里哭诉。

　　一群废物。
　　裴静在心里给那些大叔脸少女心的家伙下了一个结论，决定日后恶人谷收人要加上一条规矩，废物与‘狗’不得入内。哈士奇什么的，能不来还是别来了。
　　裴静还不知道，这一次她坑爹地走到了她原本不想走的道路上……

　　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原本还有人家打算收养这两个生的粉雕玉琢的孩子，可一看两孩子帮衬着照顾老村长，做的还不错就都熄了心思。
　　秋收入冬之后莫雨也没能安稳窝在屋里，被踢去和村子里所有半大小伙子一起习武练功。原本他也看不上村里教头刘大海教的庄稼把式，而且村子里习武年纪最小的也大他三岁，日子又过得四平八稳。不过裴静掌握着家里大大小小支出，武力也是第一……因为打不过自家妹妹而不得不屈服什么的简直是人生之耻！
　　莫雨打了鸡血一样，三九寒冬大雪纷纷也坚持不懈。这么一来村里的小孩也开始跟着练，明明天寒地冻，村里的气氛倒是一日比一日热闹。

　　“小静儿。”

　　裴静坐在院子里用彩绳编着各种各样的小饰物，比如水果蔬菜或是小兔子小猪什么的。刘洋虽然是村长，但家里也不富裕，只有几亩地，原本就他一个老人吃饱饭还是没问题的。现在多了两张嘴，莫雨他们又正好在长身体的时候，这点收入就不够看了。裴静平时就做些木头玩具或是这样编饰品托王贵拿出去卖，莫雨也会去山里摘野菜打猎。三个人也过得有滋有味。
　　裴静抬头，院子对面的大树下王婆婆对她招手。裴静拍掉身上落满的线头走过去，王婆婆把盖着棉毯的篮子交给她，摸上去还有些热气。
　　疑惑道，“婆婆这是给谁的？”

　　村子边土坡上就是村里民兵的训练地，站在这里都能听到上面‘喝！’‘哈！’的声音。
　　王婆婆摸着她的头道，“唉，婆婆知道最近村子外边总有些鬼鬼祟祟的人，村长不说婆婆心里也明白。大家这么拼命练武，这会儿也该饿了。婆婆做了最拿手的稻香饼，还有一坛肘子，你帮婆婆带上去吧。”

　　掀开一看，果然香气扑鼻。莫雨前些日子学着做，可这稻香饼果然还是王婆婆做的最正宗。米面香糅杂这肘子的香气，裴静摸了摸肚子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饿了。一会儿就回来做饭吧，貌似她做的面食大家好像还能正常接受……？
　　裴静拍拍胸脯答应了下来。
　　不过村子外面那些人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匪气，裴静有些奇怪，那些人夜晚在村子里摸索了好几次，看样子还都有些功夫傍身。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不过一直没有找到……裴静想了想，村子里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能吸引这些绿林匪盗。

　　“刘师傅。”裴静叫住正在大吼训斥民兵的刘大海，“婆婆叫我来送吃的，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哦！王婆婆送来的？”刘大海挥手叫停。“都停下，过来吃饭。”

　　裴静蹲在地上把篮子里的东西往外掏，突然指着刘大海怀里露出的半张纸道，“刘师傅，那纸是什么？”

　　“没、没什么。”刘大海一边说着一边将纸折好收进怀中。
　　有古怪。裴静看着刘大海额际被她盯着隐约冒出来的冷汗心道。村里的男人大多五大三粗，裴静不是看不起庄稼人，只是像王大石那样做事全不经大脑的，裴静一向直接不放在眼中。刘大海早些年走南闯北，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名声，但见识阅历绝不局限于寻常乡下。能让他这么紧张……那张纸恐怕没那么简单。
　　裴静回头把这件事告诉莫雨，莫雨和刘大海他们混在一起的时间长，说不定就发现了什么。

　　结果莫雨还真的知道——
　　“那个就是传说中救了村子的无名大侠留下来的东西啊，我们早知道了。”
　　莫雨干净利落地淘米洗菜，拍拍坐在灶台边上取暖流口水毛毛的脑袋漫不经心地道。
　　“刘师傅那么粗心大意的早就暴露了，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呢。是吧毛毛？”

　　毛毛闻着空气里越发浓郁的饭香味口水都快流了一地，应和着点头，凑到一脸无语的裴静耳边悄声道。
　　“莫雨哥哥和小白还去大侠墓看过了，好像墓碑下面有东西，不过没挖出来哎呀！”

　　莫雨瞪着躲到裴静身后去的毛毛咬牙切齿，可他也没办法绕过裴静做什么，只能用力切菜，用了多年依然锋利如新的菜刀剁的菜板亢亢做响，毛毛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你、你们居然去挖人家的墓……”
　　裴静虽然三观也很成问题，但她还没缺德到刨人家的坟啊！裴静扶着额头觉得自己简直就要晕过去了。
　　“这事儿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知道？挖出东西来快放回去填好。毛毛你也动手了么？”

　　“没有……我没敢…………不过没有别人知道了！”毛毛张着水汪汪的眼睛带着点乞求地望着她，“小静姐姐你别告诉别人，毛毛是觉得这事不太好。小雨哥哥最听你的了，你快劝劝他。要是村长爷爷知道了，肯定会气得抽小雨哥哥的屁股的！”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听话呢？裴静哀怨的叹息，莫雨那哪里是听她的？根本是因为反抗无效被暴力镇压才不得不听话，整个一熊孩子。几年下来虽然还是很亲近莫雨，但是什么崇拜尊敬的早就碎成渣渣。哎，为什么她到这边遇到的不是毛毛呢？
　　“毛毛最乖了。我会劝你小雨哥哥把东西放回去的。”不过可能性不大，裴静觉得这是他做过最没可能的保证，有些心虚。“话说回来毛毛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知道。”对莫雨讨好卖乖装可爱讨到新出炉包子，被热气烫到舌头丝丝哈哈吐气的毛毛含糊不清道。“好像是什么武功秘籍，莫雨哥哥说书名叫空冥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