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轮回》楚默

5、第二章（1）

　　当晚我们去黑市补齐剩下的装备，到齐羽在城里的另一处落脚点休息。张起灵把刀放在一边，示范我打包收拾装备。匕首按他的要求绑在小腿上，微冲挂在腰里。我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还真有点土夫子的样子。
　　齐羽不跟我们一起行动，买了宵夜回来给我们吃之后自己去了别处。张起灵擦了一会他的黑金古刀，让我把装备堆在床脚早点睡，收拾好东西就关了灯。这一觉我睡得很沉，醒之后觉得全身都是力量，就是让我立刻去斗粽子也没有任何问题。
　　张起灵带我吃完早午饭，又买了一大袋馒头，装满四壶水才坐上去郊区的公交。下车之后又走了将近两小时公路和五小时山路，终于到了他口中的目的地。
　　此时我全身的精力早就消磨得一干二净，背（bèi）上二十公斤的装备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我自己的那份馒头吃了将近一半，水壶也空了，呼一口气就能从胃和肺两个地方一路烧到嗓子眼。
　　张起灵放下包就在周围转，我知道他是在看风水，寻龙点穴地宫定位什么的，出发时三哥千叮万嘱一定得偷师。但我实在累得一根小指头也不想动，靠着背包半躺在山地里。要不是天色太黑，一面得提防野兽一面得小心滚下山坡，我闭上眼就能立刻睡死过去。
　　休息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张起灵定好位置，把包放在我旁边，拿了铲子过去打盗洞。他咬住手电，一个人即挖洞又填土，还要固定，看得我实在不好意思，只好硬撑着拿了工具跟过去：“小哥，我来帮你。”
　　张起灵站直用手电照我的脸，光线太强闭眼起不到什么作用，肌肉的酸痛让我连抬手的动作都做得慢一拍。张起灵只看了一眼就拒绝了：“你去休息。”
　　我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休息才是最好的，但看着张起灵一个人做实在是过意不去。我想了想，从他嘴里拿下电筒蹲到一边：“那小哥我给你照亮吧。”
　　这回张起灵没有拒绝，看了我一眼就重新低头挖土。我悄悄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铲子垫在屁股底下坐着给他照亮。
　　山里气温低，过了一会竟然下起了毛毛雨。张起灵已经挖得很深，整个人都在盗洞里，手电也被他拿回去。我蹲在外面守着包，担心装备打湿了出事，只好脱了外套盖在背包上。好在雨不大，一直都是细丝，要不然就算被雷劈也得找颗树躲一躲。
　　张起灵从底下上来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抬头看见我很明显一愣，又转头看了看背包，半晌问：“下面没雨，但是空气不好，你怎么说。”
　　我全身的衣服都湿透沾在身上，当然选择下去。张起灵撑着洞边的泥土跳出来，捡起我搭在背包上的衣服扔回我头上，一个人拎着两个包率先下了盗洞。我在外面穿好衣服，想想觉得不保险，扯了几根树藤在洞口做了一下遮掩才慢慢爬下去。
　　洞口很小，好在里面的空间不错，我顺着洞壁滑下去之后在地上绊了一下，被张起灵扶了一把。接着手电筒拧开了，我们的装备靠墙放着，张起灵就站在我旁边，口鼻已经捂住，手里还拿着一根布条，显然是给我准备的。
　　里面的空气确实不好，沉重的腐臭味混合着一大股霉味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特殊气味，闻着胸口发堵，简直能把人熏死。我接过布条学张起灵的样子蒙住口鼻，在脑后系了一个结，深深呼吸一口。布条里裹了提神解毒的药材，胸膛的郁结感顿时散掉不少。
　　张起灵从背包里翻出两颗感冒药，自己的水分我一壶，又拿出他那袋馒头看了看，分了三分之二放进我的袋子里。我看得脸上发烧，连说不用。哪知道张起灵根本不跟我多说，弯腰给我系在背包带子上。我一着急，直接按住他的手：“小哥，你真不用给我，是我自己没计划好，怎么还好意思分你的口粮，还是你留着。万一我到时候挺不住了，再找你要也是一样的。”
　　张起灵“啧”一声甩开我的手，继续系好袋子，之后才说：“斗里变数多，万一被分开，至少不会饿死。”说完都懒得看我，自顾自走到墙边坐下，点燃一盏小灯，拿出馒头开始吃。
　　我闹个没脸，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我刚才真没考虑这么多，万一张起灵以为我是个不懂装懂、又爱逞强斗狠的人就不好办了，至少接下来的行程会很不愉快。可是刚碰完一个钉子，张起灵又是这个态度，我还真没勇气去碰第二个钉子。
　　磨蹭了一会，我也掏出两个馒头吃了。感冒药的效果渐渐上来，张起灵已经解开他的裹刀布，摆出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估计今晚是不准备继续了。我松了一口气，悄悄走到灯光照不到的另一边，脱下衣服长裤拧干在晾在背包上，只穿着条短裤趴在背包上休息，没一会就睡着了。
　　夜里只觉得身上发冷，一个劲打寒颤，不知道被子掉到哪里去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给我找回来盖在身上，立刻暖和不少。半夜能给我盖被子的除了同住一个屋的三哥没有别人，我含糊地谢他一句，立刻被拉回黑甜的睡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