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常好》清茶半盏

32、青春卷，完结篇。

　　第三十一章、

　　受尽欺辱的小白兔霓霓，蜷缩在床头，用哀怨愤恨的眼神，凌迟着一脸餍足表情的恶霸，常大公子。

　　常恩眉飞眼笑地抬手想抚慰她一下，霓霓偏头躲过，皱着鼻子愤懑地说：“你可安逸了，我就不爽了。我要求精神补偿！”

　　常恩眼波一滞，问：“什么……补偿？”

　　早有思想准备的霓霓手往床头柜一指：“我要这个塞巴斯手办！”

　　常恩回头去看，厌嫌地拿起刚才他扔在柜面的人形手办，丢到霓霓怀中：“好，就让你玩它半个小时。”

　　霓霓一听，不高兴了：“半个小时？你当打发乞丐啊！我要把它拿回我家去摆着。”

　　“不行！”常恩把手办从霓霓手里抢了回来，“这是我的生日礼物，不能给你拿回去。”

　　霓霓瞪眼：“你又不喜欢塞巴斯又不善待它，你留着它干什么呀？还不如大度点送还给我，我拿它当宝贝呢。”

　　“大度？宝贝？！”常恩脸色一黑，“你管我留它干什么，我爱摆着它也好，爱扔他进抽屉里也好，那都是我的事。我送你的飞机我连探视权都没有，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还不能自主处置？”

　　霓霓语塞，气呼呼地怒视着常恩。

　　常恩没有像往常一样，服软在她的目光之下。而是站起来，把塞巴斯手办放回到原来的玻璃罩子里。

　　霓霓犹豫许久，压住火气尝试和常恩再商量：“真的不能把塞巴斯送还给我？我可以拿黑鹰500和你换回来的。”

　　常恩猛地一个转身，口气恶劣地回说：“塞巴斯，塞巴斯！你眼里除了这个二次元动漫人物，还容得下其他东西吗？”

　　霓霓翻了一记大白眼：“不要跟我说，你在吃塞巴斯的醋啊。幼稚！”

　　常恩冷冷地笑：“我至于吃一个死物的醋么？在我心里他连初音未来的一根毛发都比不了。”

　　霓霓“哈”一声，气极反笑：“既然你当我的塞巴斯是垃圾，你拿玻璃罩盖着它干毛啊！还当宝似的不舍得送给我，有你这么矛盾的吗？”

　　常恩眯起双眼，阴恻恻地：“就为了一个手办，你要跟我吵架是吧？”

　　霓霓从床上跪坐起来，肃起张脸不示弱地：“我看是你想要吵才对。你放心，你要吵我绝对奉陪！”

　　常恩神色凌厉，语气森寒：“郝霓，你让我好失望。这一年来我对你算不上百依百顺但也问心无愧，该给的能给的，我都全副倾予你，你给我的回报却是什么，大多是怀疑和冷待。我们这一次分开有多久了？我有足足半个月没见到你。回到市里我连家门也不进，傻乎乎给你打一个下午的电话等着你，换来的就是我在你心里，不如一个动漫手办的厚待？你真的让我好心凉……”

　　霓霓心乱如麻。

　　他这么说下去是要顺势提出分手么？前一刻还和她卿卿我我的，后一刻人格分裂冷酷翻旧账。她再冷静再理智也隐忍不下常恩的这种突变。

　　霓霓一脚踩下床，脚踝上的刺痛瞬漫达脑。此时她也顾不上伤痛，一步一步稳稳踱到他的面前，咬着牙反驳常恩。

　　“你以为，你对我什么事都做得很好，是吧？你以为你做的都是为我着想，无论如何都是你在迁就我的性子，对吗？可是常恩，我也是一直在忍让着你的！”

　　说到这里霓霓顿了顿，先是深深地吸了一气，然后她开始爆发似的口开机关枪扫射：“你动不动就变脸发怒总是自以为是让我为难，我还得花尽心思顺你毛蹭你脸地讨好你。这些你都不知道吧？我郝霓从懂事开始就被家里人教育不许无缘无故受人恩惠，但我还是乖乖接受你给的一切物质。我一开始根本就对航模没兴趣对遥控飞机油动电动根本不了解，可我还是逼着自己去学去通宵查资料顶着困倦去陪你飞。我本来家境不差成绩也不差人更不差！可就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别人都说我虚荣都说我城府深说我傍上你享后福。我享了吗？我不单没享到福我还得处处提防你的那堆烂桃花。我何苦？还不是都因为我喜欢你？你以为你能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把我的性格我的坚持我的一切原则踩在脚下控制我？常恩，你别太自信了。我郝霓也不是天生受压迫的命，读了十多年的书，我还是学得会一个叫反抗的词！”

　　常恩听得直愣……

　　中途给霓霓的话刺激得他额头青筋直暴，握拳的手骨也绷得突突的。

　　可是听到最后，他又突然间心底一片和顺柔软。

　　霓霓说的这些，他多少都有些知情。她话里带刺也是和他方才一样，皆因心中存有气。

　　他怎么就会一时失了理智，为一份小小的醋意去责怒于她呢？她付出的真不比他少多少。

　　恋爱不就是这样的么？有恩爱有误会，有欢乐有争执，有思念有怨怼，有信任有怀疑，有酸甜有苦辣。

　　如果只是挑好的果实品尝怀念，一味把酸涩的糟粕堆压掩盖，那最终结果往往只能是杯具的潦结。

　　他不要杯具结果。因为在两方仍旧相爱的前提下，一方承让就可维护一段濒临破碎的爱情。那小小的退步，做起来其实并不如想象中的困难。

　　只要，有先迈步的那一人，就足矣……

　　常恩展了眉眼，噗哧一笑：“看来……还都是我的错……”

　　霓霓有些愣怔。她怒火犹在，可被他这一笑，又笑得她败了吵架的兴头，失了喷火的劲头。

　　她喘着大气也平复不了狂速的心跳。摸不准他情绪走向，她烦躁地大步走到房门前，一脚踹开门就走出卧房。

　　不懂该如何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善和笑意，她躲还不行吗！

　　常恩噙着笑，也跟着她一路走到客厅。

　　霓霓看也不看他一眼，重重坐下沙发犹自继续生闷气。

　　他慢慢在她身后坐下，拢紧双臂圈住她，磨着她耳后的长发，他断断续续地柔声说：“等下……你再把刚才的那番话……重新说一遍，我好拿手机录下来。”

　　她不安地动了动肩膀，没挣脱出来，只好恶狠狠地回他：“干嘛？想留我失控的证据做笑柄啊！”

　　“不是，我要存好约束自己。我是真的错了，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有多混账，我保证会改。宝贝，别再生气了啊。”

　　“常恩你能正常点不，你是不是去四川学过国粹变脸，是风是雨是阴是晴你都能一网打尽。怪物啊！”

　　“你说我是怪物我就是怪物好了，只求你不要嫌弃我这个怪物。没了你的管束，怪物就变野兽得祸害人间了。”

　　霓霓按耐不住翘起两边嘴角，语气仍是冷冰冰的：“滚蛋！我没管束你的心情，你爱祸害谁就祸害谁去，我不稀罕。”

　　“可我只稀罕祸害你，怎么办？”常恩佯装羞恼：“我的面子里子都碎得没渣没影了，你怎么还不顺着下台阶走啊！”

　　“切，你有面子？”霓霓不屑，“你也没里子。脸皮比我还厚实的人，装什么羞涩啊你。”

　　常恩“吼”地一声，化身怒狮把霓霓压倒在沙发上，狮子口大张地啃上她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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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重之时，常恩送霓霓回家。

　　他牵着她的手，龟速地朝她家小区方向，缓步前去。

　　霓霓数着一盏盏后退的路灯，漫不经心地说：“前面我都忘了问你，这次全国联赛你考得怎么样？”

　　常恩闲懒地道：“还不错，想进集训队的话，我应该没什么问题。”

　　霓霓默了默：“那你想进集训队参加奥赛冬令营吗？”

　　常恩想了一会，不答反问：“你想我进吗？”

　　霓霓：“进了就能稳拿保送名额，我当然想你进的。”

　　常恩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可我一进集训队，就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和你见面。几乎是高三下半个学期都要和你分隔两地。”

　　霓霓眨了眨眼，忍住鼻头顿涌的酸意：“不能见面也没什么，我们还可以用手机和电脑联系的。我希望你能安稳无忧地拿到你想要的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

　　常恩满不在乎：“你清楚我最想去的是哪所大学。虽然它的录取分数线也很高，但即使我拿不到它的保送名额，我也有十足把握能考上。”

　　霓霓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的能力，也知道你对它势在必得，因为它能最大程度地实现你展翅高飞的梦想。但是有个成语叫稳中求胜，提早拿到保送名额可以预防一切突发状况不是？”

　　常恩深深地凝视着她：“我舍不得……离开你。”

　　霓霓调皮地侧着头，笑说：“我们也不是现在就要分离啊。再说了，陪着我会阻挡你飞进的速度，我不要成为你的拖累。”眨动着一双大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踌躇满志地说，“你一直都是我的引路人，你就大胆地领头先飞。我顺着你的方向直追，总会追赶上你的速度。”

　　“好！”常恩颤着指尖，刮去她眼眶里溢满将落的水珠，“你让我先飞，我就先飞。我等着你追上我的那一天！”

　　她的泪珠成串成串地滚落下来。在他深情宠溺又满怀希望的注目下，她抽咽着扑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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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的秋天，一架飞往首都的航班里。

　　常恩伸出长臂，将邻座上的郝霓，一把搂实在怀内。

　　他气定神闲地抬起她的下巴，轻啄浅吻地给了她一段让人看了就红脸的亲热蜜腻。

　　然后常恩心满意足地一声长叹：“郝霓，两年了！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光明正大地对所有人表明……我爱你的这个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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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卷，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