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常好》清茶半盏

21、好形象？破功吧！

　　第二十一章、

　　听到霓霓走楼梯关铁门的声音，常恩打断了思路，收回心神关注她的动况。

　　几分钟后，霓霓搭乘的士向司机交代目的地的说话声，也全部通过手机传入常恩的耳内。

　　常恩心里的疑问越积越烈。直白向霓霓问出口，还是等见到她再慢慢套出原因，他爽然若失地拿不定主意。

　　玩深沉谁都会，玩心机他还是个中好手。以前的常恩经常能在善变的人际关系中处变不惊。但是对上霓霓，他不想伪装演戏。

　　手机里的霓霓恹着嗓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的士司机闲聊着。的哥大多是话痨，常恩所认识的霓霓也不算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所以常恩清晰地知道，霓霓的情绪已经低落到极点。不然她不会连声音也给人一种疲惫不堪的感觉。

　　以手撑腮，常恩郁结不已地阖起眼帘……

　　她就这么不想见他吗？

　　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霓霓冷待他，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还伤及他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去呵护的女朋友。

　　随着客运中心的一段登车提示广播声，常恩踯躅着，嚅嗫发出几个音。

　　“为什么……”

　　“您说这条是复兴路？我完全认……”正和的哥说话的霓霓突然顿住话音，微偏着头不确定地问，“常恩？你在说话吗？”

　　“……嗯，你也一直拿着手机？我是有些话想要现在问问你。”

　　霓霓一阵心惊肉跳，恍恍而道：“你问吧，我带着耳机的。”

　　“最近我是不是有做错什么，还是你有不开心的事藏在心里？别跟我说你没有，你都把我当成嫌疑凶犯一样地避之不及了。”

　　霓霓：“……”

　　“和我说说原因吧，我真猜不出我到底做错什么。干巴巴追着你到这里来，我就想好好地解开这个疙瘩。”

　　霓霓犯愁，默默忖度。

　　真的要摊开来说吗？说完之后，是解开疙瘩还是结束他们间的一切？

　　劈腿出轨的人，大多会因事迹败露而恼羞成怒。

　　常恩他也是会如此吗？

　　如果他是，那更没什么可再留恋的。分合本是爱情常态，勉力维系扭转不过是倍增烦恼徒增疼痛而已。

　　该要来的总要来，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难题。长期以久地掩饰压抑，只会让她更遗失自我。干脆点摊直说开算了。

　　手指捏住耳机线上的麦克风，霓霓失神地空焦茫视，幽幽言道。

　　“韩其伦。她就是让我不开心……和躲着你的原因。”

　　“嗯，她怎么你了，怎么还扯到我身上呢？”

　　霓霓顿了顿，多给出一句提示：“她给你发的短消息。”

　　“什么短消息？你倒是一次把话说清楚啊，别几个字几个字地分段讲。”

　　霓霓扣着座椅上的粗皮，恨得牙痒痒。他是真忘了，还是在葱装蒜扮无辜？！

　　“元旦那晚，她不是给你发了条很暧昧的信息么？内容我还记得，信息里她让你认真看她表演！”

　　“噢，经你一说我有印象了……我去！你就是因为这条信息生我气的？”

　　霓霓清清冷冷地：“哼！”

　　常恩心头重石落地，从一排座椅上弹起来嚎了一声。

　　“嗷——我说宝贝啊，我很高兴你因为在乎我又吃了一次醋。这距离我生日那次还是挺久的了。可是亲爱的，小醋吃吃可以怡情，飞醋乱吃害人害己啊！”

　　“你在乱扯话试图掩盖罪证吗，我再审查下去你是不是该恼羞成怒？”

　　常恩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算服了霓霓爱钻牛角尖的蛮性。

　　“你之前给我定罪的时候，不能先给我个自我辩护的机会吗？一锤定音你这是冤判啊！你要明白你内心认定的事情经不起丁点推敲啊。”

　　“常恩你别装。韩其伦亲口说的，她是你小妹你是她大哥。我呸，还哥哥妹妹天仙配呢。凡是以哥妹相称的最后都暗地里发展成哥哥嫂嫂！”

　　常恩抚额，凉凉哂笑：“她说你就信了？哥是有独生证的独生子，我可没有在外替我妈乱认骨血。硬要说我有妹妹，我也只有一个情妹妹，那就是你，郝霓！”

　　“你，你！”电话那头的霓霓语无伦次起来，“你那晚还当我面赞她……不对，是我当着你的面称赞她长得可爱，你不是还默认了？”

　　“我默认个屁呀！”常恩又想摔电话了，“她可爱？我和她同桌快小半年我从没觉得她可爱。我只觉得她人很作。”

　　“额滴个妈哟，常恩你太不道德了，讲女生同学的坏话。”

　　常恩蓦然被哽，气咻咻地骂道：“扯蛋！要不是你拼命泼我脏水冤枉我，我能这么不道德么。那晚你说她可爱的时候我好歹忍住，现在你又害我破功。我正直崇高的好形象都毁在你手里了。”

　　“……咱能要脸点不？唉，既然都没形象了，不如你和我再解释解释她是怎么个作法？”

　　常恩太过激动，一时没发现到霓霓已经解开心结让他成功哄回。挥了一记空拳他嚣张地回道：“我解释个毛啊解释，哥是清白的哥不用解释。只一句话就能让你清楚我对她的感受，我恨不得那小半年是跟你提早同桌。”

　　的士车窗外，一排排霓虹路灯耀映着霓霓喜上眉梢的嫣然笑脸。

　　这常恩，刚认识他的时候一副拽里吧唧的傲娇受样。如今渐渐被她同化，蜕变得多欢脱多无节操啊。现在嚷嚷乱叫的常恩萌翻了！

　　她嘿嘿嘿地乐笑着：“多说几句多说几句，你再没形象我也不嫌弃你，快说。”

　　“郝霓，别打蛇随棍上外加得寸进尺啊。看一会我怎么收拾你。这已经是你第二次甩开我一个人偷溜，你玩独遁这招玩上瘾了？”

　　霓霓撅唇合牙：“有本事，你现在就来打我呀！”

　　“差不多得啦！你能不能再幼稚点？我还没遇到过非要往自己身上拉仇恨的傻人，你是第一个。”

　　霓霓细齿白牙一挫，对着的哥说：“师傅，掉头，原路回去。”

　　“别别别！”常恩的迭喊声刺得霓霓慌忙扯下一边耳塞，“我认输。你过来我当面给你说韩其伦，你别掉头回去。”

　　霓霓得意忘形抿嘴偷笑，转而羞巴巴吩咐的哥：“师傅，继续往前开吧，不用掉头了。”

　　“刚和小男友吵架又和好了？”的哥一脸过来人的包容神色，“年轻就是好哇，暴雨似的吵嘴闪电般的和好。”

　　误会解除的霓霓这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常恩了。想催的哥开快点，又被的哥这两句话讪讪截住话头。

　　常恩犹在电话那头里急呼。

　　“你怎么还没到？喊司机开快点。我中饭晚饭都没吃，饿疯了。”

　　霓霓耸着肩膀露舌尖，扭扭捏捏说：“师傅，能开得再快点不……我男朋友要饿坏了。”

　　的哥却慢慢降下车速，为难地：“小妹妹啊，不是我想饿着你男朋友，实在是快不了。喏，你看，前面塞车。”

　　“不是吧！！！”

　　霓霓和掐着电话的常恩一起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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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士在市中心一条岔入主干道的小路里，被蜂拥而来的车辆给死死堵住。

　　老神在在的的哥打开车内无线对讲设备，语速飞快地喷出一大串本地话，向同公司的其他司机询问路况。

　　片刻后，车厢里响起各路人马的嘈杂回应声。的哥的姐们均是粗狂真性情，本地话里夹杂着大堆乱七八糟的不雅用语。

　　霓霓很努力很用力地凝神辨听。可惜她自小漠待L市方言，别人识得她的普通话，她不识得扭拐变调的方言。

　　噢不，她也识得一点L市方言。的哥的姐们脱口而出的哔哔众词，她羞愧地全听懂了。

　　所以说嘛，接触一种新语言，问候骂词最易入脑牢记。熟悉之后，一般是先问候，后笑骂。不论语种和各色人种。

　　从头到尾听完司机们的对话，依然对道路情况无甚所知的霓霓，和回过头来的的哥眼对眼地精神交流十秒。

　　的哥过于淳朴率真，敌不过一个未满十八岁的瘦弱妹子，在神交中给霓霓的灼热视线射伤内心，败阵下来。

　　“小妹妹啊，你也听到啦，前面十字路口撞倒人，前后左右都通不过。要塞很久呐。”

　　霓霓懵茫懵茫地：“啊，那很久是多久？”

　　的哥紧蹙眉头沉思两秒，放弃到手的利益松眉劝道：“很久就是很久很久。不然你下车走两公里，去那边拦辆回头车去客运中心？”

　　“不要！人生地不熟的你还方向感奇差无比，我怕你会迷路。在车上呆着等路通。”常恩无视的哥的好心。

　　霓霓惦记着常恩中晚两个饭点粒米未进的肠胃，径自无视常恩的好心。

　　“那好，我下车自己走过去。”掏出钱交给的哥，霓霓道谢，“谢谢师傅，您真是太好人了，希望下回再遇到您。”

　　霓霓撩了下耳前的乱发，忽略常恩那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推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