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蛇》三魔

30、30再见

　　30再见
　　公交车在雪乡站点停下，下车的人各自离去，剩下樊希和夜墨，他们看着公车掉头返回。两个人顺着公路向北一路慢慢走去，沿途的树木和庄稼如同波浪翻滚的海洋，簇拥着，拍打着灰白色的公路。
　　东北的夏季总是短暂而匆匆的，八月七号立秋以来，天空便似一天天远离地球，早晚的气温开始转凉，天高气爽的秋天已经轻轻的敲响季节更换的钟声。
　　“你们的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了，什么时候去报道？”迎着拂面的风，夜墨问道。
　　报道？上学？已经是昨天的一个梦，今日成了遥不可期的泡影。“九月中吧！”心里是痛苦的失落，嘴里无奈的说着谎言。
　　“听说就在冰城，不远，到时我送你好吗？”道旁的路灯若两条曲折的光带，延伸向远方。他看着她笑着，路灯下，他的笑脸温柔而明亮，整个人又泛起淡淡的月华，惊人的美，虚渺的美，翩然洒意若神仙般人物，看起来杳渺而不切实际，却重重的击中她的心。
　　他以说得如此明白，一举一动都在委婉的表白对她的爱慕，让人留恋的温情，动人以及的幸福就在眼前。樊希看着他，红了眼圈，难道因为贪恋，不舍，就要一直暧昧下去吗？难道还想再上演一次父母的悲剧吗？即使她可以是第二个母亲，他却未必会是樊丁。注定没有未来，不如快刀斩乱麻，早断早了，趁情感刚刚萌芽，还没长成茂盛的大树，斩断它。
　　樊希猛然抽回手，“不用，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以后各有各的去处，也许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就不用麻烦你了。”斩钉截铁说的冷硬。
　　笑容像暗淡的烛光，渐渐熄灭在他的脸上，他既惊愕又莫名其妙，明明感到他们之间有互相吸引的情愫，她是对他有好感的，可为什么她顷刻间就否定了一切绮思？霎如当头一棒，击碎了美好的梦境，“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吗？”他目光灼灼，紧紧盯住她。
　　樊希避开他的眼睛，转头看向前方，通往自家的路口就在几步之遥，走过去，他和她从此就天涯海角，永不相干。“是。”点头说完就向前走去。
　　夜墨愣了几秒，突然又追上去，一把抓住樊希的手腕，拉到眼前，“你感觉不到吗？我”
　　“不必说了，我要回家。”不要说，不要说，她甩开他的手，想转身离去。
　　他执着的两手紧握住她的肩，让她躲无可躲的直面他，“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她抬头冷冷的看着他，决绝的说道。
　　他高高的，她矮矮的，倾斜的视角回旋着无言的风暴，樊希拨开他的手，转身离去。他看着她娇小瘦弱的背影，如同半大孩子的女孩，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强势果断。
　　她转开头时，眼泪唰的不受控制的流下，一直一直不停的流，如决堤的洪流，汹涌的冲毁了所有阻碍，却又不肯发出半点声音。让你不要说的，我不想伤害你，眼前的视线已模糊一片，她只能靠着直觉向着家的方向不停地走下去。
　　暗蓝色的天光似困倦人的眼，支撑起最后的微光，树木房屋都渐渐被暮色吞没。

　　樊希泪眼模糊的推开院门，院子里静幽幽的，晚夜里的风在这里停止，树叶儿都不动一下。她站在院中央，想稳定下情绪在进屋，屋子里没有亮灯，窗子有些暗黑。丫头和旅行家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一点声息都没有，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拉着衣袖擦着眼泪，眼泪却不肯停止，擦也擦不尽，就像心中无法摆脱的痛苦，要淹没了她。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房门碎裂，四溅飞崩出去，樊希吓得哆嗦下，本能的向后退去。索忆随着碎门板倒退着飞出，挡在樊希身前，手里提着紫光盈盈的宝剑。紧随其后又飞出两道黑影，落在一丈开外，那是两个高大健美的男女，女子黑色紧身短衣，漆黑长发干净利落的梳向脑后；男子短短的发丝硬如钢针，根根竖立，浑身上下泛着石灰色。
　　见过，樊希吸吸鼻子，胡乱擦了两把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们，来者不是美人面阿叶子，但是她见过他们。怪异的着装让她印象深刻，是上次在街上看见的两个怪人。
　　“他们他们是”危险近在眼前。
　　“从那个地方来的影子卫。”索忆横剑在身前，十二分警惕的盯着他们。
　　“影影子卫”樊希对这犹如武打片里的词汇，还不太适应，喃喃的重复道。
　　“二十年，我们在人间找了你二十年，铁石你很快就能喝到家乡的小刀酒了。”妖艳黑俏的女郎眼神烁烁，极为兴奋地说道。
　　她身边高大的男人闻言，倏地伸出黑红色的蛇信子，“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它的滋味了。”神往的感叹道。忽而怒目瞪向樊希，“都是你这个孽种害我这么多年回不了家，今天看你还能往哪里跑？”他说着就想冲上去。
　　黑俏女郎伸手挡住他，“急什么，二十年都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她眼中流转着狡诈的精光看向索忆。“我们可以达成一笔协议，只要你交出皇后法杖十首日轮，我们甚至可以放过她，从此以后魔蛇域退出追杀，怎么样？”
　　索忆冷笑道：“哼！没有了日轮护身，即使你们魔蛇域不来追杀，天界也绝不会放过我们，告诉你，谁也休想拿走日轮。”
　　“青乌跟他罗嗦什么，先抓住人在说。”铁石早已等得不耐，他手提银闪闪的钢铁大棒跳起两三米高，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索忆。
　　索忆知道他力大无穷，不敢硬接，拉着樊希闪身躲开。忽然迎面传来腥臭的气味，几股滚动的黑烟向她们袭来，索忆一把推开樊希，舞出一片剑光，将黑烟挡在剑光之外。射出黑烟的是乌墨，她手中握着根如鞭把的黑金属器皿，黑烟便是从鞭把中喷涌而出，看似绵软无力的黑烟喷在墙上时，砰砰，居然击出几个窟窿，着实让樊希惊出一身冷汗。
　　铁石又挥动钢棒击向索忆舞动的剑光，巨大的冲击力将索忆震出数步去，撞在墙上，墙体晃动了几下。索忆但觉虎口发麻，手中的剑微微颤动，好一个大历士！
　　青乌趁此甩动黑烟射向樊希，樊希见识过它的列害，害怕极了，往后退去，身后是房前的台阶，一下绊倒坐在台阶上，眼见黑烟射到，捂住眼睛尖叫，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线飞来缠住她，迅速将她拉到走廊上。
　　黑烟将台阶击得粉碎，樊希睁开眼惊魂未定，方才看清缠住她的居然是一条毛茸茸的黑尾巴，顺着尾巴看去——旅行家，是旅行家变长数倍的尾巴！尾巴倏然收回，它跳到栏杆上，凶狠的盯着乌烟，乌烟心有不甘，恨恨的再次甩动手中的滚烟鞭，鞭子突地分射出七八股烟浪，从四面八方围攻，如同猛兽的巨型利爪抓向它。旅行家迅速发生变异，头伸长，身体变形，转眼变成一条十几米米粗，数十米长的黑斑巨蟒。樊希看见这惊人变异，吓的捂住嘴巴，强忍住惊叫出声，它庞大恐怖的像一条巨龙，真是十分怕人。这时它张开血盆大口，呼一下吸进所有的烟，烟雾在它脖颈处鼓出椭圆形大包，再次张开大口，砰的喷出巨大烟球击向青乌。
　　青乌吃了一惊，凌空飞起，躲开烟球，烟球轰然砸在地上，土石飞扬，击出个巨大的土坑来，不过片刻功夫，美丽幽静的院落就满目疮痍，破烂不堪了。
　　青乌落在墙头，“吞天吸地斑山公，黄金公主的暗影卫队长，原来你一直躲在这里，保护三界共诛的孽种，你不怕违犯蛇律法规吗？”她冷冷道。
　　“在我眼里只有公主，什么规法种族对我都没用。”变成巨蟒的旅行家张着大口粗豪的说道，巨大的蛇头说着人语，看在樊希眼里说不出的怪异。旅行家也不再跟青乌废话，张大口扑向她，半途被斜里穿过来的铁石拦下，挥钢铁大棒抡向它的头颅。它偏头侧躲，险险躲过棒锋，不曾想钢铁大棒忽的变大数倍，啪的实实拄在它的下颚上，旅行家怪吼着飞出去，撞倒半面院墙，轰隆隆烟尘溅起多高。
　　滚滚烟浪又攻向樊希，樊希躲向廊柱后，黑烟卷住廊柱向外一拽，粗大的柱子如孩子搭建的积木，立时倒塌。樊希头上的长廊塌了半面，木块碎片当头落下，她捂着头大叫，索忆疾飞到她身边，抱着她穿出去，落在门口。
　　“快跑，先躲起来，我们拦住他们。”索忆将樊希抛出门外。
　　“小姨。”樊希摔在地上，人在紧张时，也感觉不到疼痛，一咕噜爬起身来，大声叫着索忆，担心她，又无法帮她，不知何去何从？
　　“快走。”索忆厉喝，人已站在墙头，舞动紫光宝剑射出万朵紫金花，硬生生将青乌逼回院子里。
　　旅行家从石块中飞起，第二次变身，变成一个黑铁塔般的大汉，横眉猫眼，方脸大口，棱角分明的下巴上裂开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高大魁梧的身形和铁石不相上下，穿着一身猫皮毛的衣裤。手中多出两把黑铁武器，形如两把放大数倍的猫爪，通体乌黑，五个钢勾似的爪子最是锋利无匹，爪爪攻向铁石。
　　一时间，院子里刀光剑影，流光闪闪，双方打得难解难分，险象环生，惊心动魄。
　　樊希又惊又怕，不知往哪里去？慌乱中一路向公路跑去。
　　她仓皇奔跑，跌跌撞撞摔倒在土路上，趴在地上，感觉自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小狗，又痛又怕，不觉悲从中来，低低的哭出声来。
　　“樊希。”有人走到她面前，熟悉的声音——是夜墨，他没走，怎么会来到这里？樊希惊慌地抬起头，看见夜墨迟疑着弯下身看着她。
　　“樊希真的是你，你怎么了？”夜墨又惊又喜，向她伸出手，“快起来。”
　　樊希看着他的手，多想握住，就像握住救命的稻草，她的手指微微弯曲抠着泥土，抵挡靠近他的诱惑。又忍不住哽咽，不行不行，现在是什么时刻？致命的危险就在眼前，他怎么可以在这里？
　　紧迫的危机不容她伤心，她从地上爬起，“你怎么在这里？快走。”
　　“我”是的，他没走，生平第一次的表白就惨遭滑铁卢，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徘徊在樊希离去的路口不愿离去。再抬头时突然在暗蓝的夜色中看见有人从土路上跑来，于是他试探着走过来看个究竟。“先不要说我，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呀没事，很好啊。”樊希胡乱的抹着脸上的眼泪，努力想笑笑，“你快走，听见了吗，快走，我现在最不想见到你，你赶快消失。”
　　她不知道她的脸上黑一条白一条，活像淘气的花猫，又哭又笑的脸加上歇斯底里的神情，即使说着绝情的话，也不能不让夜墨担心。
　　“呵呵呵呵”突然传来一阵脆生生的女子笑声，娇脆而动听，但在旷野郊外，未免诡异阴森。
　　“什么声音？”夜墨脸色也是一凛，而樊希更是面如土色，心紧紧地抽紧，来了吗？来了吗？危险已到眼前。看着夜墨，他是无辜的，不，不能连累他，不能让他出事，无暇多想，忽然拉住他就跑，这里人迹罕至，想跑到有人群的地方不太可能，她拉着他钻进树林，本想靠树木的掩护更容易逃跑，但是她忘了她的敌人不是人类。
　　“你这是干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夜墨边随着她跑边不解的问道。
　　樊希不想解释，她现在十万火急，只想带他逃离危险，此时她顾不得为自己害怕，其实她没有意识到，在她心底他的命更重。
　　越往林子深处跑去越加幽暗，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若不是夜墨眼尖，几次都差点撞到树上去。
　　“樊希”笑声忽停，突然有人语幽幽的叫着樊希的名字，且那声音越来越近。
　　他们均是一惊，樊希拉着夜墨忽的蹲在棵大树后，夜墨看着樊希压低声音道：“谁在找你？和你家人吵架了？”他的话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原来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在和家人闹别扭。樊希看着他的眼睛，她不想解释，也无从解释，就让他这样以为好了，不知的人最是无惧。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的明亮，她甚至能从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影像，且那影像在渐渐的发出绿光。这才意识到他们彼此依靠的如此接近，甚至鼻息相吸，原本淡淡的青草香越发浓郁起来，也分不清是来自他的身上，还是来自周围的树丛。他也意识到他们间亲昵的氛围，不受控制得越发靠近她，就要亲吻上她的唇，她瞪大眼忽的站起来，“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快走。”也不顾管他，径直走去，其实这无疑暴露了她的慌乱。夜墨垂下眼睫，嘴角上扬，站起身跟上她。
　　两人穿过杨树林，跑到杨树与松树交界处，恰逢一块空地，头上露出一片天来，薄云如碎裂的蛋壳密布在天空，半轮月在云网的缝隙里飘游，落下朦胧的月光，足以照见四围的景光。他们倏然停住，因为看见她，从前方的林木里走出个人来，细细的眉眼，左耳带着一朵黑色兰花的耳环，如同从古画中走出的仕女，弱柳扶风，目盼流兮，脉脉柔情，无限风流。
　　这张脸，她不认识，但她已猜到她是谁——美人面阿叶子，黑色幽冥兰，千变万化的脸，张张都极美。
　　“樊希，樊希，樊希，樊希”美人面阴阳怪气的喊着她的名字。
　　樊希但觉心提到嗓子口，紧张以极，阴魂不散的女煞星，真感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樊希，樊希呀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一声，应我一声好不好啊，好不好啊”她的声音虽柔美动听，却飘渺不定，在空旷的林子里荡起回音，鬼气森森的。
　　“她是谁？”夜墨轻声问道。
　　樊希意识到夜墨还在身边，必须让他离开，“她是谁和你无关，你走吧，快点走。”她冷硬的说道，心里已是焦急万分。
　　可是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美人面已然注意到夜墨，当她见到他的脸时，霎时眼睛直了，这张脸，这张脸真是好看啊！对于美丽的容貌，她有着近似疯狂的偏执癖好。“真是漂亮，你过来好不好，让我看看你的脸。”美人面阿叶子眼光灼灼，异常兴奋的看着夜墨，对他升起浓浓的兴趣。
　　樊希瞪大眼睛，张开双臂挡在夜墨身前，“你要干什么？我们”眼珠转动瞄下身后的夜墨，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不属于人间世界的事。“我们的事与他无关，他不必在这里，让他离开。”矮小的她，以着十二分的勇气护卫他，无畏的眼神传递着坚决勇敢，甚是强悍。
　　“我不想干什么啊，他这么好看，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呢！”美人面笑的千娇百媚，“喂！到我这里来，快过来吧！”她向他招手，眼里闪着迷惑的旋涡。
　　看着她的眼睛，樊希感觉头晕目眩，神思恍惚，这又不知是她的什么妖术，急忙回身踮起脚尖，迅速捂住夜墨的眼睛，“不要看她的眼睛。”
　　夜墨握住她的手腕，“她到底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快跑吧，她是她是妖怪，就是伤害蓝菲的妖怪。”樊希不想说的，不想让他卷入她如同闹剧的人生中，可是不说，他是不会逃跑的。“蓝菲说的是真的，这世上确实有妖怪，她没有说谎，她的精神很正常，因为她确实碰见了她。”
　　夜墨一把拉下她的手，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怎么可能？”他又迅速看了眼美人面，“妖怪？妖怪，怎么会有”
　　“是啊！我怎么会是妖怪，你看我多美呀！是不是啊？”美人面步履翩翩，身影忽左忽右几个闪移，眨眼间就到了樊希身后，阴柔娇媚的声音带着寒森刺骨的凉风，吹进樊希耳里。
　　怎么办？怎么办？樊希僵住身体，额上急出冷汗，眼珠乱转，想着脱身之计。
　　夜墨业已看出美人面的诡异，他猛地将樊希搂在怀里，以保护者的姿态防卫的看着美人面，“你到底是什么？”樊希紧贴着他胸前，能听见他的心跳，奇怪！他该有多么勇敢，或者他根本不知道美人面的可怕，所以他的心沉稳有力，不见半点慌乱。
　　“我吗！”美人面妖娆的捋下头发，眨着多情的眼睛，灼灼明亮，“是美人呀！”
　　如果是在平常，樊希一定要笑到肚子疼，不过现在她没有那幽默时间，眼角瞥见美人面做作的低下头，羞答答的模样！就是这时了，她忽的转身举手、屏息、喷射，一气呵成，黑色的纱雾笼罩住美人面。
　　美人面吃惊的向后急退，两手胡乱挥舞，想要驱散纱雾，“你这个”不等她凶相毕露，已然眼皮下沉，陷入昏睡，两手还保持张牙舞爪的状态。
　　“樊希。”夜墨不敢置信的叫着她。
　　樊希咬着下唇闭闭眼睛，转身毫不迟疑的第二次喷出忘忆眠，只是这次的目标是夜墨。
　　“樊樊希”夜墨愣了愣，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宛若无奈的叹息，缓缓闭上眼睛的瞬间，他看见她的脸，像月光下闪着露珠的花朵。
　　那不是露珠，是她的眼泪，看着夜墨的睡脸，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可抑制地落不停。伸手摸摸他的脸，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的看着他，接近他，马上又要远离他。以前从不曾想过她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喜欢上一个人，爱情似乎对她是一件相当遥远的事。在成长的过程中，难免也会对别人产生暗暗的好感，但还达不到爱情的深度，莫测的情感总是胜过诸多的理智规圆，意想不到的爆发，让人防不胜防，不可抗拒的中了它的蛊。
　　她从身上的背包拿出另一种护身沙，星移闪。看见夜墨的衬衫，一直忘记还他，拿出来挂在他的臂弯。他是一个平凡的人类，她不能破坏他正常的人生轨迹，也不能和他一起逃走，他还有那些好朋友，接近他们，无疑会让每个人都陷入危险中。对他举起星移闪，迟疑着，想多看他两眼，夜幕悄悄染黑了云彩，将云隙里的半月衬托得更加皎洁，淡淡的月华中，他脸部的轮廓已有些模糊。
　　樊希闭上眼，默默念着冰湖岸边，摁下喷头，银白色的纱雾瞬息笼罩夜墨，他整个人闪着银闪闪的光芒，一闪一烁渐渐变成透明。
　　樊希睁开眼，哭泣出声，其实她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渴望爱情，珍惜友情，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普通女孩。
　　看着他的影子彻底消失在空气里，樊希不顾形象的放声痛哭，她只能以眼泪哀悼自己还没有开始，便已然结束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