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海城.花非花》艾茵

9、武爷（一）

　　————卫曾在办公室里管理文件，钢笔在纸上唰唰唰的回响，完全沉浸在忙碌中，低眸在文件上。这时，卫曾的一位贴身随从，名叫文通，沈阳人，却是一个文武通。跟卫曾已经有五六年了，长相清俊，没有那么的冷漠，但无情。在卫曾身边一起出生入死。文通推门而入，见其认真之态，便在门口便说道：先生，田中大佐来访。卫曾听闻，停下写作，抬眼看了一眼文通，只见文通面无他色，一表言态。

　　他来做什么？卫曾疑惑的问。文通不做声也看向卫曾。这时，门被推开，田中大佐的声音传来，文通退让到一边。推门而入的是一个日本兵，低头恭迎田中大佐进办公室，哈哈哈，卫先生，不介意我登门到访吧，田中大佐身穿日本最高上尉的军服，胸前别着几枚日本功章，一张脸上色行于脸。卫曾起身，走向田中大佐说道：怕是为难大佐了。大佐登门到访可是有什么事？卫曾问道。

　　大佐在办公室里小范围转了一转，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笑着说道：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我算是登着三宝殿了，大佐说笑了，这办公室那轮得上您的三宝殿呢。大佐哈哈笑了几声，没再说笑，也就道明事实，不过就是想请卫先生一同去吃个饭，喝个茶罢了，卫曾哪能不了解，这卫曾的烟草生意可是从来不与日本人打交道，这日本人找上门来，不过就是想与他合作罢了，这卫曾心知肚明，与日本人合作，皆不是将自己的生意给断了。

　　现在整个上海，抽大烟的人那么多，是赚钱的道，整个上海的人那敢惹日本人呢，自是再有钱也少有人买日本人的大烟，这不，找上门来，不就是想借卫曾的名气好某个钱路，这谁都知道，日本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不定那日这事成了，办妥了，钱到手时，可就不是那么好商量的了，动枪动刀那是肯定的。这日本人也太小看卫曾了。卫曾也不好当面拒绝，也就应着这道坎，卫曾以公事繁忙推掉今日的饭局，田中大佐约好明日再会。在上海金莱酒楼会面再商量。

　　————这是个好时机，在饭局中干掉这个没用的大佐，文通待日本人走后，在卫曾身边说道。万事不可大意，我的好好利用这次的合作，来剿除日本幕后的所有大烟，顺便将梵婷接任接近田中大佐，以便获取机密，卫曾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只吊钟，翻开吊钟盖，分分秒秒便入眼席，时针停在六点上，随即又将吊钟盖翻下。望向窗下。

　　文通知情的退出了办公室，顺手将门关上。——一辆轿车停在百乐门的边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让人不去太注意这辆车，一位风情万种的性感女人摇摆着腰肢走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但，并未点燃，她左右看了两眼，原本在人群里的轿车，开动，向梵婷而来，停在梵婷面前，车窗摇下，露出车里的副驾驶上的一位冷峻的男人，戴着墨镜，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火柴，从火柴盒里捏出一根火柴，唰的一声抽在火柴盒边沿上，冒出明亮的火花，星星点点，男人用手遮住火花，不让风吹灭。

　　梵婷微微弯身，也用手遮住一边，收不经意碰到男人的冰冷的手。将嘴里的香烟迎进火花点燃，再点香烟期间，偷偷塞了一张纸条进男人的手里，抬眸看了男人一眼。眼里有些意味，男人明了的将点燃的火柴甩了甩，顺手扔掉，梵婷起身呼出一口烟云，对车里的人轻声说了声谢谢，便在人群中消失。

　　轿车摇上车窗，便也发动机车，扬长而去，彼时，卫曾坐在车里，打开刚刚梵婷塞给的纸条，上面写着，日货大烟三百箱将运至上海港口码头，今晚一更。看完，卫曾抽出火柴将纸条燃烧，灰飞烟灭。通知地下党，将刚才的话传到，卫曾开口说道。是，文通应了声，便也目不转睛的开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