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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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令听取多方就军演情况的汇报，心里甚是安慰，转头吩咐身旁站立的冯干事一声：“把程团长和左队长给我叫过来。”
脸上的油菜还未来得及洗掉，作战服上是滚爬一身后的泥泞混合着汗味，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两人被招到跟前时，顾司令还是忍不住有点鄙弃的说道：“内务条令都忘光了？”
“报告首长，我们刚回到各方驻地，还未来得及整理就被召唤过来了。请首长谅解。”左震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罢了，你们记得回去给我收拾干净了。”顾司令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插话，而他有话要继续说，“这次你们两人表现不错。谁说左震你的蓝军赢了程铮的红军，但也只是居于险胜，很多方面红军还是有突出表现。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两人切忌骄傲，下次军演要更好的表现。”
“是。”两人端正的敬了个军礼。
“上级给你们两人放一周的假，程铮，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的事情吗？”顾司令下达命令后，又注视着程铮温柔的问道。
程铮忙了两个月的军演，脑子里不是数据分析就是破敌方案，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之前和顾司令谈过的相亲一事。
左震一头雾水的站在旁边，心里嘀咕着自家老爷子这是卖弄何事，黑眸里一闪而过的困惑还是被眼尖的顾司令抓住了。
顾司令别有用意的问程铮：“程铮，该不会是把上次我和你说过的私事忘了吧。”还特意在“私事”二字加了重音，程铮顿时反应过来顾司令所指之意。
“顾叔，我没忘。只是还是上次那个原因。真不大好。”程铮一再表示为难，却没有真正领悟到顾司令的用意。顾司令在大局面前是个有原则的严肃领导，可面对自家孩子，他难逃父亲的责任。
顾司令只是望着程铮，没有说话。
左震望了望兄弟，又望了望父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了句，“你们在说什么？”
谁都没有回答左震的问题，顾司令表情严肃的看着程铮，“如果这是命令呢？”
一听命令二字，程铮也跟着严肃起来，军人自然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顾司令，如果是命令，我一定认真执行，保证完成任务。”
顾司令摇了摇头，想起老伴说过的对程铮、左震这类近乎固执的孩子，是不能跟他们好好商量，非得让人来硬的不可，“那这就是命令。”
程铮端正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顾司令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左震和程铮离开后，顾司令不由在心底感叹，这两人，真是当兵快当傻了。
左震和程铮走在驻地的林荫道上，时不时有路过的一列列士兵向他们敬礼，两人也是稍稍示意，各怀所思。
最终左震还是忍不住了，“铮子，我们家老爷子啥意思？”不亏是当兵的人，以其绕弯子不如直接切入主题。
“相亲。”程大团长用两字精炼概括。
“啥？”左震显然是被吓到了，“老爷子给你安排哪家姑娘啊？他不知道你情况啊！”
对哦，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硬生生答应要去相亲，这是哪门子事呀，好歹也应该说说人家姑娘姓啥，等会称呼都叫错了那岂不是闹笑话？
“顾叔当然知道我的情况，他也是关心我。反正有一周的休假，去去又何妨？”程大团长表面倒是一脸的惬意。
“那要是成了，咱顾家可是你们的媒人了。”左大队中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他是真心希望程铮能拥有一份安稳的幸福。可要是他现在知道程铮相亲对象是谁后，应该就没有现在这般的心境了吧。
程铮笑了笑，跟左震道了别，往回宿舍走去。他得赶紧收拾好自己，好开始他的休假。
那一头，左震接到顾司令的私人电话让他速速回家，说是他母亲害了病，等着他回家。
左大队长随便换了身衣服，火急燎燎地往家赶。刚一踏进家，就看见自家母亲好端端地坐在电话旁，不知道和谁聊着真开心。心里不明窝着一团火，好端端的一个特种大队大队长竟然那么轻而易举就上当受骗了。可转眼看到母亲鬓角上掺杂的一丝丝白发，心底又一阵自我埋怨，想着自己确实好久未归过家......好像自从为了她入了部队后就极少回家。
左震呆呆的站在客厅一丝不动，着实把自家母亲的话都听进了心底。
刘玉正和顾嘉聊着正在上头，压根就没发现自家儿子还站在客厅，嘴里碎碎地叮嘱着电话那端的姑娘，“嘉嘉啊，记着两天后正好是周日，你之前答应阿姨要过去和人家好好处处啊，别忘了穿得漂亮点，化上淡妆。正值好年华呢，别浪费了。”
木讷的男子再不懂世事，可一听到“嘉嘉”二字，心头还是不由一紧，不知道这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刘玉吩咐了几句，收线前还再次说明了地点，得到电话那头肯定的保证，才欢喜的挂掉电话。这可是这一年以来老头子第一次要求她出面办的大事啊，自然不能马虎。顾嘉好歹也是半个女儿，女人之间谈起来比较容易开口，她替老爷子拦下这活时确实没多想。
刘玉欣喜的拉过还傻愣站在客厅的孩子往沙发上坐，却没注意到左震眼里的阴沉，自从进了部队，左震性子就沉了许多，毕竟在刀锋上行走多年，少年时的猛撞被磨练得只剩下更多的是谨慎。
可在父母身边，他还是当年那个痞子男。周日下午3时，东大街上的凌霄阁，左大队长暗暗记在心里。
顾司令难得抽空留在家里一起吃晚饭，看着老伴眼角的喜悦，心里有些不吃味，想着也是许久不归家的女儿，他开始在心底后悔当初的做法。
他看了看闷头吃饭的左震，心里突然莫名的更期待他那份部署周密的计划中预想的突发情况的发生。
左震虽然只是闷头吃饭，偶尔夹过刘玉给他布好的菜，但多年的锻炼出的敏锐还是觉察到正位上投递过来的眼神。可就是这一瞅，更加重了他更想要去做那件事情的决心。
韩琪琪陪着李桂香到街心花园散步回来时，才发现手机落在家里没有带出门，一翻看里面有五通未接来电，全是顾嘉。心想着小妮子常年独自在外，深怕她出了事，二话没说赶紧给回了过去。顾嘉虽接听及时，可吞吞吐吐大半时辰也没说到点上。
韩琪琪心急万分，实在没心情再听她乱吹无用之事，“嘉嘉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额… …琪琪，你周日有空吗？”知道求人所难，顾嘉还是照实开口问道。
“周日当然有空啊。”韩琪琪做幼儿园老师，周日没有特殊事情，自然是有空闲的，“怎么，要找我逛街陪你大小姐血拼？”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逛街。”顾嘉在电话那头着急解释着，“琪琪，我是… …我是… …我是……”
听着这小妮子半天都吐不出个字来，韩琪琪心里更是着急了，“到底是何事？”
“就… …就是，就是让你… …让你陪我去相…相亲。”顾嘉的声音磕磕巴巴，越来越小，但韩琪琪还是抓住了重点，相亲。她没忍住噗嗤笑开了，还以为闺蜜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这小妮子只是来跟自己说相亲。
“知道对方是谁？”韩琪琪八卦起来绝不输于凌霄、顾嘉她们。
“我只知道对方姓程，是名军人。”顾嘉小声的回答道。
一想闺蜜相亲对象竟然是一名军人，那可不得了，二话没说就答应顾嘉，“行，周日你过来接我，姐给你撑场去~见机行事。”
顾嘉在电话那头嗤笑道：“你还姐呀，明明就比我小一岁。”
好朋友聊起来自然毫无忌惮，一直聊到快午夜了，两人才恋恋不舍收了线。韩琪琪接过李桂香递过来的热牛奶，顺便把周日的安排和妈妈说了遍。没想到李桂香一听女儿的好朋友都要去相亲了，可一瞅自家女儿都快步入剩女行列，都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韩琪琪从李桂香眼里闪过的一丝忧愁，很快明了母亲的意思，虽然母亲什么都没说，但她自己还是明白的，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家女儿能找个好归属，过好日子。
李桂香对韩琪琪叮嘱了几句晚上空调不要开太低后就进屋休息了，韩琪琪端着热牛奶往自己房间走去，心里却无法平静。熄了灯，牛奶似乎发挥了安眠作用，她很快就进入梦想。可梦里不平静，她梦自己被一个男人退下悬崖，往大海坠去，那个男人面庞渐渐清晰起来，最近解开迷雾竟然是莫然。
挣扎低语了许久，韩琪琪终于被噩梦惊醒，满头大汗，在黑暗的房间里她的瞳孔里只印着空调那一点指示灯。她被吓傻了，尽管不想让自己再去回想那个梦，可奈何怎么翻转，也没法再次进入梦想，就一直睁着眼睛，脑袋空白，直到天亮。
下课音乐铃拉回韩琪琪的思绪，下节课是轮到她给班里的小朋友识些基础的字，赶忙整理好汉字小卡片往教室走去。她刚踏上三楼走廊，远远就看见一抹小身影向她跑来，定眼一看那不是程浩羽小朋友嘛？
小家伙喜上眉梢，藏都藏不住的高兴，韩琪琪也被他感染了。蹲在小家伙面前，一边给他整理滑落的背带裤肩带，一边询问道：“咱们小浩羽遇到什么事了，这么高兴？说给老师听听。”
程浩羽毫不客气的扬起小脑袋，骄傲的回答道：“韩老师，首长同志回来了。有一周的时间在家哦！”
韩琪琪知道程铮回来对于他意味着是比得了无数的玩具枪还开心的事情，打心底替小家伙高兴，轻轻拍了拍小家伙小脑袋，“那小浩羽在学校要乖乖表现，周五拿朵小红花回去送给首长。”
小家伙却不领情，撅着小嘴，“小红花是女孩子才想要的，我都这么大了，以后要上战场的人怎么可以居于只得小红花，要就要军功章。”
人小鬼大的小朋友让韩琪琪摇了摇头，快开始第二节课了，她送小家伙回到他自己班上交给王老师，才转身踏进自己班级的教室。凌霄接过她手上的汉字卡片往小桌子上放好，拉过她往教室角落走去，打算利用剩下的一两分钟向韩琪琪探探口风。
“琪姐，浩羽爸爸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我知道，刚才碰到浩羽他和我说了。”明知道小家伙是故意跑去跟她“炫耀”的，韩琪琪还是假设为他们是“偶遇”。
“听张阿姨说铮子哥要被安排去相亲。”凌霄还是没法克制自己不去关心程铮的事情，可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让韩琪琪知道为好，看着她没反应，接着说道，“他没说是哪家小姐，只说是上级领导给安排的。”
韩琪琪纳闷了，人家程铮去相亲，凌霄这小妮子好端端跑来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有啥用意？可脑袋一转，才思索到莫非这小妮子是不爽程铮要和别家小姐相亲吗？应该是这样吧，毕竟她知道，凌霄喜欢程铮。
“莫非，凌霄你吃醋？”韩琪琪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凌霄突然被反问，霎间无从回答，红晕爬上脸颊。韩琪琪看着她微微一笑，转身命令教室里到处乱跑的小朋友快快坐到椅子上，准备上课。
凌霄插了缝隙，在韩琪琪耳边问了句，“琪姐，你刚听到消息那会没生气吗？”
韩琪琪停下手上的活，转身问她：“我为什么要生气？”
见凌霄静默的望着自己，她接着说道：“我祝福他早日给浩羽找个妈妈回来，多给小家伙一些母爱。这样浩羽就不会太孤单了。”
“你觉得浩羽需要什么样的妈妈？”凌霄趁机反问道。
韩琪琪正打算回答她，这巧上课音乐铃又响起了，两人默契没再提这些私事。韩琪琪在课上教着小朋友认读写之前准备好的几个简单汉字，凌霄坐在教室后面剪着小红花，留着周五下午放学前发给小朋友们，偶尔也帮忙指导临近的几个小朋友写字。
待韩琪琪好不容易抽身绕到教室后面时，凌霄拉着她问道：“琪姐，你会用纸剪成军功章的模样吗？浩羽说他想要军功章，不要小红花，我这正犯愁呢。”
“这小家伙要求还真高，说到这个用纸剪个军功章的模样，要是有个模板那还行。”韩琪琪也跟着犯难起来，说到底还是她还是凌霄一样，打心眼里疼着小家伙，“要不，回家上网搜搜看有没有图，跟着剪呗。”
“只能这样了。”凌霄放下给程浩羽小朋友剪个军功章的念头，先把手上的小红花都剪好吧，可别让那些眼巴巴瞅着自己手里那堆小红花的小家伙们失望呀。
程铮难得有一周休假，想着韩琪琪曾对他说过有空多陪陪浩羽的建议，给司机休了假，自己当起负责接送小家伙的专职司机。
当程铮一身军绿色夏常服着装，大手拉着小浩羽出现在韩琪琪她们班上后门时，韩琪琪又一次被帽檐下那双坚毅的眼神震慑道。估计连程铮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在接到儿子后非要拉着他过来和韩琪琪道别，自己还得冠冕堂皇给小浩羽找各种理由解释。
韩琪琪在他们刚踏进教室就察觉了，今儿凌霄高中同学聚会先走了，自己只好多辛苦点留在后面。亲自送走一位小朋友后才踱步走到两父子面前，微笑问道：“有事吗？”
“没事，韩老师别见外。只是过来和你道个谢，听凌霄说浩羽在学校多亏有你照顾。”咱们程团长果然是首长同志，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韩琪琪莞尔应承着，“您多虑了，浩羽很乖的。”边说还边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小碎发，突然想起凌霄之前想给浩羽剪个军功章的事情，她和凌霄对这方面都是生手，而程铮应该不陌生吧，或许让他帮忙，估计能省点事。
她抬头望着程铮，笑道：“程先生，你有空吗？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程铮虽然诧异，但很快回了神，“你说，韩琪。”
韩琪，程铮对她的专有称呼，正式中带点小亲昵，让韩琪琪一下还真没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回想起上次留宿程铮所在的驻地时发现的那一幕幕。
“韩琪。”程铮再次提醒她，这才拉回她的思绪。
韩琪琪用眼神示意程铮她有私事要同他商量，聪明如程团长，自然意领神会。反倒小家伙有点不高兴了，撅着小嘴不满的说道：“爸爸、韩老师，你们大人有什么不可以让我知道的吗？”
为了让程铮给画个军功章的样板，她才好剪下来给程浩羽小朋友，这个小惊喜自然不能让小家伙知道。正为难要怎么跟他解释，程铮替她解了围。
确定好距离是小家伙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后，韩琪琪才跟程铮开口说道：“是这样的，程先生。我和凌霄想给浩羽剪个军功章，可是我们都不熟，你看，难得你来，就给我们在纸上画个样板吧。”
程铮原本以为她有何重大事情要拜托自己，没想到竟然是让堂堂的团长给画个军功章的样板，不由自主的笑了，“这倒没问题。”
韩琪琪一听他愿意配合，自然很是高兴，“别跟浩羽说，给他个惊喜吧，他一向不喜欢老师给剪的小红花。”
程铮难得好心情，“我明白。”
没等韩琪琪开口道声谢，他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程先生，你说。”
“以后，不许再叫我程先生，记住，我叫程铮。”
“好。程铮。”
接过韩琪琪递过来的铅笔和白纸，碍于教室里的桌椅太小，咱们程团长只能把纸按在墙上，用高达身躯挡住小家伙忍不住探过来的视线。刷刷几下就把轮廓给画好了，还特意给她标注了不同区域该涂的颜色。
把图纸卷好递回给她，她接下图纸，展开一看，虽说不能跟真的军功章相比，但还算是有模有样的，更让人欣慰是程团长还细心给指出色彩的填涂。
韩琪琪再次把图纸卷好，握在手里，“谢谢你，程铮。”
“不客气。先走了。”
“好，再见。”韩琪琪客气的道了别。
程铮拉着小家伙往教室外走去，刚跨出教室门口，还没得转弯，程铮转身凝望着韩琪琪，好似特别有意的说了句，“韩琪，我觉得很快我们又会再见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