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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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驻地的路上程铮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沉闷的气氛弥漫整个车厢。看到小家伙靠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韩琪琪想了下，还是低声跟程铮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说明了，其实她的本意是希望程铮不要责备小家伙。
程铮在听完韩琪琪的叙述后，心里也是隐隐作痛。哪个作父亲的，不希望自己能陪着孩子呢？可是自己… …到底不仅不能陪着儿子，还让儿子受了委屈。心疼之余还有欣慰儿子对自己的维护。叹了口气，依旧注视着前方的路，静默了一会才开口：“放心吧，韩老师。我不会责备他的。”
韩琪琪在得到他的保证后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遍低头给小家伙轻轻抹掉嘴角的口水，不知道这小家伙梦到了什么，但能猜测是美好的，因为睡着了还在笑呢。
车子行驶在黑暗里行驶一个小时，韩琪琪凭借车灯也稍微看清了前方的路。终于一个打转后车子拐进驻地，因为程铮已经提前支会王政委把部队陪给自己的家属楼那间屋子给收拾整理出来，太久没有人住，很多东西都缺得紧，所以直接把车开到了家属区。
停好车、熄火、开后门把小家伙抱在怀里，韩琪琪看着他熟练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迅速而直接，不亏是军人。韩琪琪跟着下车，真是第一次来部队，啥都是新奇。
“韩老师，这边请。”程铮低沉的声音来回韩琪琪东张西望的眼睛，跟上他的步伐，迈进了程铮在家属院的套房。
这间两室一厅的小套间是部队配给的待遇，平时程铮一个人惯了，还依旧住在老旧的两层干部单身宿舍，只是匆忙收拾了一下。把小家伙轻放在床上，给盖好毯子，他转到客厅看着还在不停打量的韩琪琪，顿了一下才客气的说道：“韩老师，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这天色也晚了，今晚就只能委屈你在这里讲究一下了。可以吗？”
韩琪琪第一次在部队过夜，内心有点拘谨，微哂一下，“没关系，程先生，您太客气了。说到底还是我在麻烦您了，谢谢您的安排，我可以给我妈妈打电话吗？”程铮示意她随意，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到阳台打了通电话吩咐人把洗漱用品送来，再回屋后吩咐韩琪琪先休息一会，自己有事要出去。
两人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程铮就先离开后，韩琪琪坐在沙发上给李桂香打电话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顺便说自己今晚不回家了。和妈妈聊了好一会，韩琪琪开始觉得犯困，挂了电话立马打起盹来。
等程铮端着刚刚去炊事房开小灶给弄来的饭菜进来时，发现韩琪琪侧着头靠在沙发上正睡得很香。程铮笑了笑，轻轻地把食盘放好，转身到房间拿了一张毯子俯身给她盖上。韩琪琪的吐气轻轻的落在程铮的脸上，程铮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韩琪琪，白皙的脸颊带有点小红晕，紧闭的眼眸上挂着弯弯的睫毛，薄唇惹人欲亲上一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潜意识的想法，赶紧抽离身子，走到屋子里轻声叫醒儿子吃晚饭。
小家伙揉着睡眼从卧室里出来，程铮还没能得阻止他的呼喊，韩琪琪就已被小家伙的“韩老师”给惊醒了。程铮见两人都醒了，赶紧招呼他们吃晚饭，虽然已将近午夜了。
程浩羽歪着脑袋坐在桌子旁，似没睡醒，呐呐地问爸爸：“首长，这么晚，谁给你做饭呀？”
西红柿炒鸡蛋、肉片炒莴笋，加上米饭，这就是程铮为他们开的小灶。程铮给小家伙布菜，没回答，倒是过了会，转头问韩琪琪：“韩老师，还吃得惯吗？”
平日韩琪琪和李桂香都是节俭的人，日子平平淡淡惯了，程铮估计把她当成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了。“味道还不错，程先生。是您做的吧？”韩琪琪夹了块炒得黄澄澄的鸡蛋放进嘴里，第一口就知道这是现做的，大晚上的她猜他定不会劳烦别人给做饭，只能亲自动手了。
程铮笑了笑，“韩老师，可以有个不请之请吗？”
“您说。”韩琪琪边嚼着米饭，边回答他。
“看在浩羽和我们都认识那么久的份上，请你不要再称呼我程先生好吗？就叫程铮吧。”
韩琪琪想了一下，转头望向他，笑道，“那也请程铮同志不要再叫我韩老师了，可以吗？”
程铮心里一乐，这小妮子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么，还开了个小玩笑，看似心情很好嘛，很快便应了下来，“好，韩琪。”
韩琪，和他的名字一样，就两个字。没有“琪琪”的亲昵，正式中带有一丝亲切。
韩琪琪和程浩羽两人吃完晚饭已快到零点了，韩琪琪想自己总得要主动做些什么，表示表示。忍着偶尔来一阵的腹痛，主动要求洗碗。
程铮允许后，便随着她捣鼓，自己拉着小家伙的到卫生间洗漱一番。叮嘱好小家伙乖乖刷牙，他转身出了卫生间，刚走到厨房门口看见韩琪琪双手撑在洗手台边上，脸上不再有刚才的红晕，额头上冒着汗，眼睛紧闭着，似在忍着何种痛苦。
不妙，他心里一惊，赶紧走到她身边，手捂着她的额头看是否发烧，“怎么了，韩琪。哪里不舒服？”
缓过疼痛劲的韩琪琪转头朝他微笑了一下，“没事，别担心。”
程铮自然不信，拉起她的手欲要出门去找卫生员给瞧瞧，这下倒好，韩琪琪急了。自己是知道原因的，但让自己在他面前说出原因，还是很羞涩。她用力甩开被握紧的手，低声喃喃地说道：“不用了，程铮。我只是… …我只是….”
吞吞吐吐的语气终于把他的理智拉了回来，转身看她低着头，羞涩的模样，忽然明了一切。“是… …是生理期？”连程铮都不好意思起来。
“嗯。”被他猜到了，这让韩琪琪更羞涩了。小家伙刷好牙出来看见两个大人站在客厅里模样怪怪的，又看见程铮还拉着韩琪琪的手，心里的疑问更凝重，“爸爸，韩老师，你们干嘛呢？”
被儿子这么一问，程铮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拉着韩琪琪的手，不好意思的赶紧松开，转头低声对儿子说道：“没事。韩老师今晚有点不舒服。你乖乖睡觉，不要吵。好不好？”小家伙见爸爸很温柔，自己嘀咕着边往卧室走去，睡觉第一大啊，才不理你们呢。
韩琪琪转身进卫生间稍微洗漱了一下，正准备走进程浩羽在那间卧室，程铮叫住了他，“你睡另外这间吧。浩羽睡觉不老实。”自己儿子睡相真让人无奈，不是说容易说梦话就是霸占掉整张床的位置，反正就一个很不老实。程铮怕他吵着韩琪琪，很理智的给韩琪琪安排了另外一间卧室。
她没多问，“谢谢。”感谢过他的安排，正准备往另外一间走去。突然意识到屋里就两间卧室，那程铮该在哪儿睡？该不会？程铮从她望过来的眼神里就猜到了她的担忧，在她未开口前自己就说明了，“放心，我回宿舍睡。不远。再说，韩琪，我好歹也是个解放军吧？”最后一句带着一点戏谑的口气，让韩琪琪又脸红了。
程铮看着她走进卧室里，关门。也没急着离开，坐在沙发上发呆了一会，听见床嘎吱嘎吱地响了下，是从韩琪琪那屋里传来的，她肚子疼睡不着。程铮好似着了魔，竟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下，“韩琪，你睡着了吗？是不是很痛？要不要我给你去拿点止痛片？”
“不用了。”韩琪琪忍着疼，冲门口喊了一句。可她低估程铮的听力，程铮听出她在强忍疼痛。程铮怕她出事，硬是推开了门。韩琪琪抬头就看到逆光中的身影往床边走来，待程铮走到床边，和她四目相望那一刻，她忽然感到脸颊有些热，好在程铮没有开灯，不然一定会看到她疼得发白的脸颊上愣是冒出两片小红晕。
程铮蹲在床边，问道：“怎么样？需要什么？”直截了当的两个问句，似不容拒绝。
“有没有暖水袋？”韩琪琪每次生理期都要抱着暖水袋才能睡着，可是，今天情况特殊，但程铮这么问了，她就不想瞒着。
房间甚少人住，自然不会留有暖水袋这种东西。“没有。”程铮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接到，“但有另外的一样东西，应该可以替代。”
“什么？”韩琪琪好奇的反问道。
程铮举起自己的右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以前浩羽妈妈也有生理疼的现象，一时半会找不到暖水袋，我就用手给她捂着肚子。你介意吗？”
你介意吗？一语双关，问韩琪琪是否介意这样亲密的行为，又似在试探她是否介意自己为别的女人这样做过。
其实，韩琪琪到真没和程铮想到一块去，她没有回话，只是咬紧嘴唇，试图把呜咽的声音吞到肚子里，可是视力好的程铮还是借着客厅照进来的微光看到她眼角划过的眼泪。
程铮以为她是疼得要紧，却不好意思开口，连忙把右手伸进毯子里敷在韩琪琪的小腹上，隔着夏天薄薄的衣服，她能感到他的温度一点点从手心里传来，似乎疼痛慢慢减少了一些，加上一天的疲惫，很快韩琪琪的意识开始变不清醒。
程铮不敢立马拿开手，依旧保持着姿势，没有加重手劲。左手轻轻的捋了捋她的刘海，再慢慢的擦掉还挂在眼角的泪，动作很温柔，似怕稍有不慎就惊喜了睡美人。不知过了多久，程铮正准备抽回右手，没想到韩琪琪一把握住了，他有点惊讶的望向她。只听到，韩琪琪梦语了一声，“莫然”。
程铮没有再多逗留，悄悄的给锁好了门，往单身宿舍走去。她误把他当做了旁人，不由得的心里有些恼火，或许可以称为吃醋。
他试图不想回忆刚刚那一幕，可是韩琪琪那声梦语却一直萦绕他的脑海里。原来她心里已有个人盘踞着，虽不知道是何许人也，但能她在梦里都惦念着的，必然关系匪浅。
程铮有点懊恼自己的遐想，却没能克制。点了根烟，闷闷的抽起… 还好，没有陷太深，还有抽离的余地，他在心里这样想着。可是，程铮那会没意识到，韩琪琪的一笑一颦都好似深刻在他的脑里，没那么容易挥之而去。
其实，程铮不知道，莫然也曾那样照顾过韩琪琪。而就那么一次，他们就在一起了。韩琪琪是个容易感动的女孩子，她觉得这就是对方最疼爱自己的方式。
第二天一大早，韩琪琪就被起床号吵醒，抬头看着花白的墙壁才恍然自己是在程铮的部队里，没一会训练的口号声随着阳光划破原本宁静的一刻，是个充满阳刚的世界，韩琪琪不由在心底感叹。
没一会，就听见几声敲门声，她赶紧爬起来去开门，原以为是程铮，没想到是一位陌生的小战士，只见他拎着个食盒，一看见韩琪琪赶忙递上，“这是团长吩咐给您和浩羽的早餐。还有，团长说了一会有人送你们回去。”韩琪琪刚想问程铮的去向，小战士一溜烟就跑远了。
韩琪琪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刚洗漱完就见小浩羽歪歪扭扭地从卧室里走出来，揉着眼睛没睡醒，半眯着眼睛就问韩琪琪：“首长咧？”
“工作去了。浩羽乖，我们去刷牙、洗脸。”她赶紧给小家伙收拾好，领他坐到桌子旁吃早餐，还冒着热气的瘦肉粥，摆明是故意给他们留的，程铮有心了。
小孩子吃得慢，韩琪琪都吃完她的早饭，小家伙还有剩下大半碗粥。“赶紧吃饭，一会我们就要回去了。”韩琪琪一边叮嘱小家伙不要磨蹭，一边收拾东西、整理床铺。豆腐块是叠不了了，韩琪琪觉得还是要给程铮整理好，内务邋遢化只能是在自己家里。
小家伙一听到她说“一会要回去了”，心里就不高兴了，嘟着小嘴，不肯自己吃非要爸爸喂。韩琪琪瞪了他一眼，坐在他身边，舀了一点粥放在嘴边轻轻吹凉，再递给小家伙，叫他吃下去，这还是她第一次喂程浩羽同学。他到也给面子，一边听着韩琪琪解释程铮工作忙，好孩子是要乖乖听话的，一边一口一口的把粥给吃完了。
等了半刻钟，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送两人的司机，程铮的司机，小陈。小陈一见浩羽，高兴的抱起来亲了几口，“小家伙，想不想叔叔？”
“嗯。”小陈对浩羽也好，小家伙记得。
“那我们现在走吧，免得到时候你们团长又找不到人开车。”韩琪琪拎起挎包，转身把门锁好。
没想到小陈在身后回应了一句：“没关系，嫂子。是团长吩咐要安全送你们回去的。”
嫂子，好陌生又感觉好神圣的词。韩琪琪转头对小陈微哂一下，没多解释什么。有些事情，越解释也像是在掩饰，那真到时越描越黑了。她懂的。
车开出驻地大门那一刻，韩琪琪转身回望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应该是这生唯一一次来这里吧？小陈通过后视镜把她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误以为她在等程铮，“团长被军区司令人叫走了，不在团里。”
原来，原来，不是他不愿意来送，只是有事。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韩琪琪的心好似释怀了一般。一路和小陈聊着回到学校。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