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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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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隔半日,风声肆起。
陛下不顾众大臣们的反对,坚决的把赵高从牢狱中放出来,坐实了赵高“奸臣”这一罪名,更甚者说,赵高用妖法迷惑皇上,狐媚转世,秦国必会毁在他的手里。
“狐媚是...是指女人吧。”商缺有些吞吐的开口,参前把外面所听到的流言蜚语转述给参商,就是连“狐媚”二字也是完整的表达出来,对此有些诧异。
参商是女儿身的事实也就他们几个亲卫知晓,外界却连这忌讳的二字也用在参商的身上,是无意中伤,还是有意为之?
跪坐在上座的那道黑色身影不吭不响,仿若他们谈论的对象并不是她,即使不说话,她的四周也散发着一层冰霜,暗示着生人勿进。
跟随参商已久的几人自然知道,这是他们的主子暴怒的前兆,越是安静则说明酝酿的怒火更是旺盛,平静只是表面。
“商缺,你们去查清是谁传出这些谣言。”赵参商冰冷的声音缓缓的传来,眼眸突然锋利,“一个不留。”
“诺。”商缺、商乐迅速的领命,转眼也是消失在这厅堂之中。
望着两人的远去的身影,赵参商这才缓缓的起身,藏于袖袍之下的双手渐渐握拢,青筋若现。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谣传,在这后方必有黑手掌控着一切,但是关于自己女子的身份,不知是对方碰巧无意宣言,还是确实已经知道了赵参商真实的身份。那么如今这些所作所为就是在警告她,这样的话,藏于背后的这个人的实力就不容小觑了。
赵参商第一次感到了棘手,这个人将会是她多大的对手啊。
那就先发制人吧。
翌日。
朝堂上,那道伟岸的身影立于群臣之上,威严上已是倾服了所有人。嬴政的目光扫视着下方跪立的一干人,说道:“民间一番谣言,孤也有听晓,但是赵卿是大秦的栋梁之材,是孤的忠实臣子,绝不会是乱臣贼子,而且关于赵卿密谋造反之事,孤已查清,纯属子虚乌有,不足信。孤不希望再听到这些谣言。”目光渐渐放在下方的参商身上,继续说道:“赵卿仍就命原职,并且担任胡亥的老师。”
赵参商未曾站于嬴政的一侧,而是立在大殿之下的臣子行列。碍于赵高是宦官这一身份,一直以来都是立于嬴政左侧,现在却出现在这庙堂上,那么如今赵高的身份就是真正的臣子。
嬴政的话果然引起众大臣的私语,反驳之声也是随之而来。
“陛下,赵大人所犯下的罪责并非小事,如此轻率的判定是否不妥?”
敢如此反对、质问嬴政的话语,想必这位大臣必定是开国大臣,占着功劳加身顿时肆无忌惮,后方的附和声也是一大片。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大臣们的呶呶不休,嬴政一手拍在龙砚上,黑眸中酝酿着无形的怒火,锐利的声音穿过虚空,徒然进入耳膜,让人一颤,“孤说过已查清,南宫将军是不是在质疑孤的能力。”
开始答话的人是御前副将南宫延,从嬴政只是一个秦王时一直跟随着他出生入死,多少次护嬴政于危难之中,所以才会带头出声,现在知道嬴政有意护住赵高,心中甚是忐忑,连忙匍匐在地下,颤颤抖抖的说道:“陛下,下官不敢。”
嬴政缓了面色,道:“那就好,此事就这般定了,众爱卿还有何事启奏,无事就退朝了。”
于朝下一直无声息的扶苏却突然出声,“陛下,扶苏认为这般草率确实不妥。”扶苏不畏嬴政扫来的冰冷的目光,直视着赵参商,正声道:“敢问赵大人,当日扶苏所说的可否属实?”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一直未曾开口的参商身上。
赵参商抬起头,回望了扶苏一眼,说道:“下官不知殿下所说的是什么?”
听见四周又开始躁动起来,赵参商继续说道:“殿下说的下官企图谋反倾政权,可是下官安安分分的守在咸阳城,如今也只是一个中车府令,下官只是尽责为陛下服务。又道下官聚财揽官、谋财害命,更甚者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杀黎民百姓,苛税于民,但是下官一直减衣缩食,下官的府邸也是多年未曾修复,几近破旧不堪。这些殿下又可曾查清否?”
赵参商说这些话的时候已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对于扶苏所说的罪状,早在几天前已被商缺清理的干净,绝不会再有任何的披露,若是她直接否认,现在也没有证据可以诋毁她,可是参商却选择了为自己辩解。
“哼,赵大人这番话岂不是说扶苏无凭诬陷大人您?”扶苏愤然道,此番进咸阳宫确实得到了有力的证据才会举发赵高,可是如今听赵高的语气似乎并不担心,扶苏心底有些诧异,可是还是相信自己手里的证据,认为此时的赵高,不过是死鸭子嘴硬。
料到扶苏会是此反应,参商淡然道:“下官不敢,但是下官只是想请殿下明察秋毫,莫使一些奸诈小人迷惑了殿下的眼睛。”
扶苏向嬴政行了一个礼,随即说道:“赵大人你若是还要在此狡辩,扶苏也只好得罪了。陛下,扶苏愿意拿出证据证实扶苏所说不假,恳请陛下允许扶苏传证人物件。”
在大殿之上二人已是公然反击,若是不允许必会引起大臣怨言,嬴政只好应允,“准。”
“谢陛下。”扶苏叩谢后,对着一名卫兵模样的人匆匆吩咐道,可是不一会儿那名小卒又重新回到大殿,对扶苏附耳说了几句话就退下了,可是扶苏的面色却是渐渐发白,失了神色,半天未曾反应过来。
许久,嬴政也等得不耐烦,催促道:“那证物呢?何时到?”
扶苏“扑通”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哀嚎道:“陛下恕罪,那证据已是不见了。”
嬴政的脸阴沉的厉害,“这么说,你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
“陛下不是的,昨日那证物还在扶苏的殿室之内,今日却不翼而飞,消失得无影无踪,肯定是有人销毁了。”扶苏望了一眼参商,沉声道:“赵大人,你好快的手法啊。”
赵参商嘴角浮上一抹嘲笑,“殿下,您这是在说笑吧。”
“前日不曾见你为自己辩解,今日却是严明证词为自己开罪,想必赵大人已是想好了退路吧。如今扶苏的证物却突然失踪,赵大人你承认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扶苏也是渐渐理清这其中的厉害,定是认为证据失踪于参商脱不了干系。
赵参商承认这当然是她做的,她可不会愚蠢到说出来,况且有人自会为她脱罪
“放肆。”嬴政喝道,“扶苏你即拿不出证据就不要在诋毁赵卿,昔日冤枉赵卿无辜受牢狱之灾已是犯下大错,现在又在诬陷赵卿,孤可忍受你的任性,可是赵卿乃是大秦的臣子,黎民百姓也不会放纵你的所作所为。孤念你为皇室之子,也未曾犯下大错,也就从轻发落。公子扶苏应听信谗言,迫害忠臣,现贬入下郡为官,未经昭许,不得擅自回京。”
嬴政的话未说完,下方已是跪倒一大片,均为为扶苏求情,可是嬴政对此置之不理,愤然的说出退朝,甩袖而走。
扶苏被人慢慢的搀扶起来,正好看见赵参商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态端详着自己,扶苏面上也不生气,和气的说道:“赵大人果真如传言中一般足智多谋,扶苏佩服。”
“公子的胸襟高也是十分佩服,高只是劝公子莫要再听信谗言了。”
“自是,扶苏受教了,多谢大人提醒。”
两人未在多语,插身而过。
这有如闹剧般的戏码终于落幕了,参商想她这奸臣的罪名怕是坐定了,可是她一直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偿还。
罢了,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