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带卡]永无森林（Never Forest）》cuir

10、第 10 章

　　野兽低沉的吼声在黑沉沉的森林中沉闷地回响着，体型巨大的兽类全身被浓稠的黑雾包裹，异样的双眼冷漠地锁住了它的猎物。
　　某种感情一瞬间压过了恐惧。带土震惊地看着眼前那只血红色的眼睛，喉咙间吐出微弱却确定的言语。
　　“……写轮眼。”
　　后背紧靠着的温暖皮毛下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下。察觉到白狼的动摇，带土心里飞快地掠过一片疑惑。他所认识的卡卡西是个强大可靠的队友，然而小小的队友已经刻板得像块陈木，冷漠得像片冰棱。带土想象不出有什么能动摇手里紧握苦无的卡卡西。
　　……是因为自己吗。他不甘心地想，把这个令人沮丧的猜测压下去。
　　是因为自己拖累了他吗。

　　带土仔细辨认着那团黑暗，试图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那双怪异的眼睛转过来扫过他。冷汗在一瞬间浸透了脊背，带土突然产生了某种诡异的预感，仿佛他正望着另一个自己，也正被另一个自己的视线所审视。
　　他扭头想和白狼确认，却因为背上传来的触感停下了动作。白狼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背，皮毛下的胸腔急促地收缩着，带着喘息的嗓音低声落在他的耳边。
　　“——逃吧。”

　　冻结的黑暗里，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冷笑。
　　带土感到一股风狂暴地刮过脸颊，耳朵和脸颊擦过锉刀般一阵刺痛。他抬手护住头颈，试图勉强睁开眼睛。肩膀传来的力道将他猛的推到地上，有什么从头顶扫了过去。恐惧自头顶冰冷地渗下来，眼前的黑暗仿佛被风暴搅动的海水般混乱地变换着，他听见野兽威胁的低吼，牙齿嵌入皮肉的撕咬声，重物撞上地面的沉闷声响，以及让他心头一紧的、白狼压抑的闷痛呻吟。
　　带土顾不上冲撞的剧痛翻身爬起来，手指碰到刚才摔倒时脱手的苦无，他几乎没有考虑便抓住了它。他慌张地望向传来声响的方向，在一片黑暗中努力辨认着。
　　黑雾缭绕的野兽站在稍远处，它的牙刚才几乎抵上白狼的喉咙，却在下一瞬间为了避开挥向腹部的尖爪不得不向后躲开。它的腿被白狼的爪子擦过，白狼也因为相撞的冲击撞上了云杉的树根。
　　高大的云杉哗哗地抖动着，巨大的声响让带土心惊肉跳。白狼的身体滚落在地面，他大口地喘着气，前肢弯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深色的痕迹被胡乱地刷在乱糟糟的白色毛皮和布满裂纹的深色树干上，仿佛大片未干的油漆。
　　“卡卡西！”
　　黑色的手里剑带着风划过野兽的面前，在即将刺中它的瞬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擦了过去，劈断后方的树枝后，滑进黑暗消失了。被搅动的烟雾愤怒地扭曲着，黑色野兽因为这突然的攻击停顿片刻，视线转落在带土身上。
　　带土已经站在白狼身边，紧握苦无的左手前举，虚张声势地护住自己和白狼。他的右手搂在白狼腰腹部，温暖的液体濡湿了他的手指和掌心。
　　“卡卡西。”他低声呼唤着，声音因为恐惧发抖。
　　回答他的是白狼沉默粗重的喘息。
　　不过移开一瞬间的注意，带土猛地察觉到脸颊边野兽过于接近的气息。他反射地举起苦无刺了上去，攻击的同时已经被绝望的恐惧攥住了心脏。苦无的尖端穿过野兽的喉咙，没有造成任何伤口。风镜里的视线一片模糊，带土清晰地感到扑在脸上的、野兽嘴里喷出的热气和喉音。
　　温暖的白色一瞬间包裹了他。带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视野快速地变换着，白色的毛皮、扬起的尘土、满布裂纹的树干、深色的兽爪和仿佛灌满了墨汁的、翻滚的夜空。
　　当他头晕目眩地停下时，他听见那危险的黑色生物第一次发出了不属于野兽的、粗砺的嗓音。
　　“——他是谁。”
　　黑色野兽紧紧盯住白狼，带土觉得自己在那双异样双眼里看到了类似“愤怒”的情绪。
　　“你还怀抱着怎样愚蠢的妄想吗。”
　　白狼挡在带土身前，他折断的前肢无法承受体重，微微身体歪斜着。头上的眼罩掉了下来，在他身后的带土看见偏向一侧的白色长毛柔软地覆盖住他的耳朵。白狼因为伤势带着细微的喘息，回答的声音却清晰而坚定。
　　“我绝不会……让同伴被杀的。”
　　白狼的回答激起一阵嘲讽的大笑。烟雾混乱地四处窜动，黑色野兽的身体抖动着，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愚蠢的笑话。它很快沉下表情，冰冷地质问道：
　　“你还能拯救什么呢。”
　　带土猛地收紧了手臂。怀里的白狼剧烈地抖了下，带土清楚地嗅到一股微弱的铁锈味。
　　“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你能够拯救什么呢，你还能失去什么呢？在这个世界上，愿望这类东西，是一个也实现不了的*，你不是早已经体会到这份痛苦了吗。”
　　即使最渴望守护的也注定失去，即使最能够信赖的也终将背叛。在这样的世界，你还有什么可以守护，还有什么能够信赖？

　　剧烈的狂风猛地吞噬了夜幕下的森林。带土紧紧抱住白狼的身体，即使带着风镜，他依然几乎睁不开眼睛。
　　冰冷的雪片砸上他的裸露的脸和手背，酝酿已久的暴风雪终于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