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晓的幸福生活》信子儿

24、找野男人去了

　　八天假，晓晓都没有跟那源说过话，那源却好像忘了他那天所说的话，天天喊着：“哑巴哑巴…不说话你哑巴了啊？”
　　假期之后依然是枯燥的流水线生涯，她跟那源的关系也稍微松动一些，那源会讲隔壁住着的小女孩看到他是怎样亲切，而自己的女儿见到他则像看到了仇人。
　　晓晓就会顺势说：那你认她做女儿不就好了？
　　那源气结，手猛的一拍床席：“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晓晓在心里冷笑，他终于说出心里话来了吗？因为她不是他亲生的，所以寄放在别人家里，就万事大吉？她反唇相讥：“是啊，鬼叫你把我捡回来的？捡回来又不管我的死活，现在你有什么资格？”
　　那源突然没了话讲，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呢？生下来他就没有养过女儿，五六岁的时候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然后又送去了妹妹家，他觉得打电话每次都只说几句毫无营养并且换汤不换药的话，便也懒得说了，他每年分两次在每个开学期间寄学费，因为觉得是亲妹妹家，所以连给生活费的打算也省了，现在女儿成年了，别人都是被自己的子女孝敬着，可是晓晓每天一副面瘫样，叫他如何受得了？他可是她的爸爸啊……
　　从七月到十二月，七夕情人节一个人过，生日也没有人记得，中秋节站在河边吹着风，看着圆饼似的月亮，以及别人在草坪上放着孔明灯。她坐在草坪上，看着忙碌的人，听着吵闹却温馨的话，突然就觉得鼻子酸酸的，不知道妈妈现在在什么地方？韩欢是否过得还好？
　　她摁着手机键，登上□□，在搜索框里输上刻在心底的那一串数字，验证信息的时候填了：我们是老乡。得以通过后，她却下线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就对韩欢把一系列经历给说了出来，最后换得对方以为她是神经病，继而拉进黑名单。
　　……
　　就在夹杂着矛盾与火药味的日子里，晓晓终于迎来了她第一个月的工资，虽然这份微薄的工钱还不及以后的十分之一，她却比第一次拿到这份钱还要激动，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谁比她更能知道毛爷爷的重要性。
　　晓晓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底气，腰板也挺得直了起来，年底晓晓拿着自己辛苦赚来的钱买了一部几百块的手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她都不信奉奢侈，手机只要可以打打电话发发信息上上网就OK。
　　那源看着自己的女儿天天躺在床上戳戳点点，想他打工十余载，竟然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手机，于是怂恿着唆使着诱导着晓晓也给他买一部。晓晓翻了个身，继续查着摆地摊的一些事宜。
　　也许正是因为她硬气起来，跟那源的关系却越来越糟糕，晚上不加班，晓晓约上花妹跟秋艳，三人在同一条产线，也有着相似的梦想，于是结伴骑着自行车，大约半小时就来到河边，坐船渡过去，再骑上一段时间，三人就各奔东西，花妹跟秋艳在晓晓的鼓励下报了一个电脑培训班，晓晓则是溜去夜市到处瞅瞅，看看什么东西好买又质优价廉。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晓晓是五点下班就跟同事出去，在夜市只买了一个面包干啃，现在早已是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疲劳不堪，满身臭汗。本想着回到小窝稍作歇息，然后煮点东西，慰劳一下自己的五脏庙，可是现在的铁门紧闭着，没有挂锁，并且通过玻璃窗户可以看见里面的电视还闪着光。
　　虽然S市的冬天并不冷，但是晓晓的心还是凉透了，她又敲又推又捶的折磨着这扇贴着蓝色胶带的铁门，可是里面的人一声不吭，心安理得的挺在床上躺尸，晓晓只好坐在外面的砖头上：“呵…我倒要看看，你有本事就永远不要把这扇门打开。”
　　十二点了，那静回来借着浑黄的壁灯看到坐在门口的晓晓：“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坐这里？”
　　晓晓抬起头突然就想哭，但还是隐忍着：“你问里面的人就知道了。”
　　在那静的叫门声中，门缓缓开启，那源看到女儿灰头土脸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哼…不给你一点厉害尝尝，你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那源嘴里叼着牙签，视线瞅着屋顶：“嘿，你不是不回来吗？现在回来干什么？”
　　“我回不回来用不着你管…”晓晓此时心里郁闷加纠结兼烦躁，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个男人，所以这辈子来还债了，她粗鲁的走进去，把堵在门口的那源掀得一个趔趄，还好他用手扶着门
　　那源气得嘴唇直哆嗦：“野丫头…老子是你爸，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说你下班饭也不吃人就不见了踪影，这个时候才回来，怎么样？有男人请你吃饭请你去玩你就不认我这个老子了？”
　　晓晓忍得难受，心里堵得慌，眼泪不由自主的就往外滚，但是她狞笑着：“哈哈，是啊！你是我爸，我是你捡来的女儿，所以你才那么心安理得把我丢在别人家里不闻不问，过得好坏与否都与你无关？既然这样，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管教我？小的时候你就放任我不管，任其自生自灭，现在的你更没有资格。”她脸上的笑意没有褪去，但眼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
　　那源气结，每次都戳中他的痛处，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她一定是来讨债的吧？他一阵语塞，但是自己可是为她好啊，此时有点急红眼，也变得嘴不饶人：“你以为老子想管你啊？老子是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误入歧途，今天你这么晚，明天是不是就直接在男人家里过夜了啊？真没想到，你跟你妈一个货色。”
　　“你…”晓晓透过泪眼看着那源的脸，咬牙切齿：“你可是羞辱我，但是请你不要说我妈妈的不是…”晓晓现在也是气糊涂了，低头弯腰捡起一个塑料盆子就往那源头上扣
　　那静站在旁边一直插不上嘴，此时见晓晓动粗，赶紧过来劝架，情急之下一巴掌甩上晓晓的脸，啪的一声，在夜晚显得特别清楚，三人都愣了，那源看着妹妹那静，那静看着被自己打了的侄女，晓晓狠狠的瞪着两人，眼泪无声的却越积越多，她伸手推开两栋肉墙，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铁门。
　　那静赶紧追出去：“晓晓…”
　　后面的话被那源给打断：“别管她，她准是找野男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