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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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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一个玄乎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还是有人趋之若鹜撞得头破血流也死心塌地,到了南墙也不回头,
也回不了头。
陈竟无数次警告自己适可而止,该收就收,可感情若是一根绳一块布甚至一块钢板,总有截断它的方法,那这个无底洞内也不会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了。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七情六欲很完整,只是选错了对象,高攀了对方。
郝家煜在他背上栓了一根线,他一直被拖着靠近他,没有自主解开的能力。
那么,只有往反方向走,努力挣开,哪怕疼一点。
可,线的另一头呢?一端使力。另一头是不是一样疼。
陈竟走后,郝家煜还跪在那没有动静,唐文博撇撇嘴走过来拉他,有些不服气的说:“干嘛跪着啊,他算什么呀!”
刘明远一听这话揉了揉太阳穴,他不算什么,你连什么都不是啊帅哥!
冯齐刚回国就看到这么一出现代男男宫斗剧,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半天憋出来一句“行啊六子,你现在能耐了啊,照这个方向发展,以后主角就该是人妖了吧哈哈哈。”
郝家煜扶着桌子站起来,甩甩麻掉的腿“滚边儿去!走走走,真他妈晦气。”
赔了夫人又丢人,还差点被吓的阳痿。
怎么就给碰上了呢?
被爱的那个人永远不知道伤害对方的利器是什么,他以为是时运不好,刚巧赶上。真正让陈竟伤心的却是他翻来覆去乱搞的行为,和无所谓的态度。
陈竟不要夫妻之间的忠诚,郝家煜却连伴侣之间的尊重都不给他。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冯齐那个大嘴巴不出一个小时就把今晚的奇闻添油加醋给扩散了整个朋友圈,有的人见怪不怪,有的人幸灾乐祸,几个有点良心的骂了几句郝家煜太混了一想想自己是半斤八两也不好意思说的太过分,哈哈几句扯到了别的话题上。
只有徐泽君在电话那头沉默半天,就说了一句话“早晚有他难受的时候。”
拿别人的真心当玩物的人,总落不到好下场。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陈竟是只羊,有角的山羊,看起来温温顺顺软绵绵的,他总还是有武器的。
徐泽君挂了电话又立刻打给了郝家煜。
“哥。”郝家煜浪荡惯了,跟谁都是一副贱兮兮的样子,却惟独怕徐泽君。
徐泽君小时候家庭不太好,父母在北京打工,攒了几年钱在四环外开了一个餐馆,租的门面就是郝家煜家的。正巧第一次谈合同的时候郝家煜跟着他爸,见到了比他大几岁的徐泽君。
徐泽君典型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小年纪就显得比一般小孩老成,说话又特别毒,搞得见了他的同龄人都有些怯他,更别说当年除了玩就是吃的郝家煜了。
一件事直接导致了郝家煜害怕他的根源,从此之后挥之不去,留下了深深地阴影。
合同谈好先交了5万的房租之后,店面就正式开始装修,徐泽君放了学经常去帮一些小忙,刮刮墙漆粘粘木板之类的,一来二去也能顶替一个不负责的劳工。
郝家煜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脑子发晕又到了店里,只是等他站在店门口的时候看到穿着被白涂料溅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挽着袖子忙得热火朝天的徐泽君时,大大的佩服了一把。
徐泽君的爸爸一看房东儿子来了,不由分说拉进屋往一个油漆桶上垫块干净报纸招呼小少爷坐下,有一溜烟儿出门去买水。
郝家煜背着书包一屁股坐下,看着不理他的徐泽君“哎,你居然会干这个?”
徐泽君回头看他地主一样的坐姿,觉得这小孩耽误他爸爸干活不说,自己忙了好几天爸爸都不舍得给自己买瓶水,这小家伙一来,就能喝到,简直可恶。
“很简单,你也过来试试?”
“我不要!脏死了,你看你身上!”
“呵呵,你来我家,坐我的地方喝我爸买的水,就得干活。”
“。。。这是我家的房子!”
徐泽君哼一声“我家给你家钱,现在就是我家的,签了合同你不知道吗?”
“额?”郝家煜愣了“那让我爸爸给你们涨房租!”
“那你家就违法了,让我爸告你们,让你们一家都坐牢。所以。。。快过来干活。”
“。。。。。。”
徐爸买完水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自己的儿子踩着凳子刮高处的墙,房东少爷弯着腰拿着小铲子满脸沮丧刮墙角。。。
郝家煜就像是新媳妇一样头三脚没踢开,从此受尽压迫。
“听说你今天又办了件好事儿?”
郝家煜在心里把告密的人操了十八遍,不想承认又不敢撒谎“嘿嘿,我不知道他会去那嘛,太倒霉了。”
“现在来我这。”说吧啪的挂了电话。
季明做了一天手术,七个小时站下来连腿都感觉不到存在了。他刚走到办公室换下手术服,帽子都没来得及取,就被刘满真一个电话打断了。
刘满真一惊一乍的性子跟吹大的气球一样,平时不碰它没事,稍微有根针一扎就炸了,这根针无疑就是陈竟。
他看着莫名被挂断的电话,想着给她回过去,这边又有号码打进来。
刘明远很无奈的向他叙述完一晚上的经过,末了加一句“他就是太浑了,管也管不了。”
季明向来不太喜欢,是特别不喜欢郝家煜的作风,这和他的职业有关系,没有那个正儿八经的医生喜欢生活不检点的人的。哥儿几个里,刘明远最能当老好人,安身事外不惹一身腥;徐泽君看起来最严厉其实却是最为郝家煜操心的人,遇到什么见不得光的也都给他搂着;季明却是话最少,碰到不喜欢的东西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的人。
他现在终于知道刚才刘满真电话里陈竟那隐隐约约的不愿见他的意思了。
“你告诉我干什么?”
“额?不干什么啊。。。就知会你一声。”
“行了,以后这种事可以跳过我了,我得去趟陈竟那,他出了点问题。”
季明取了车慢悠悠的开到【天景】,找了个好停车位锁好车才上楼。
刘满真门开了一半就迫不及待把他拉了进去,他拍拍被抓皱的的袖子换了鞋才抬头问正事儿。
“人在哪?”
刘满真指指卧室“里面。我不会止血。”
“止血?”
“腰上一个大口子,他体质不太好,流了血就不停。”
“他这还有纱布吧,我下去车里拿葡萄糖和药,没事,你先给他清洗一下伤口。”
一切都准备好了,季明掀开被子做包扎,伤口并不大,也不深,一看就是不小心划到的,只有四公分长,连针都不用缝。
之所以像被火车碾压过一样,可能都是痛由心生。
他给陈竟处理好伤,挂好水,收拾收拾东西就出去了,顺带扯走了一直在身后走来走去的刘满真。
房间里随着关门声一下安静了下来,陈竟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脑子里刷刷闪过很多东西,没认识郝家煜时的,初见郝家煜时的,爱上他的时候,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第一次吵架第一次分手。。。这到现在,每一个镜头都好像全是郝家煜。
他像是不小心走进了一片沼泽,从此再也身不由己,直至灭顶袭来。
郝家煜从后备箱里拎出两瓶酒,翻了翻确实没什么吃的,关上后盖上楼。
徐泽君刚洗完澡,套了件背心长裤被没擦干的水晕湿,一手擦头发一手开门,看清门外的人,下一秒毛巾就甩到了郝家煜脸上。
郝家煜“嗷”怪叫一声,拿酒的手挡住徐泽君落下来的拳头“哥,哥,我给你带了酒,等会儿再打我~”
徐泽君恨铁不成钢,真想打死这个没脸没皮没节操的东西,但又是自己多年的兄弟,一捺没有四指近,这个短他还得护。
郝家煜灰溜溜钻进去,嘴里咕哝“干嘛见我就打啊。”
徐泽君关上门,听见他这话,冷笑一声“你要不是我兄弟,今天非揍死你。”
郝家煜心里烦,面上还做出一副【怎么样我就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自顾自往沙发上一躺,翘起二郎腿,瞪着头顶的吊灯发呆。
徐泽君擦干头发,踢他一脚“准备怎么办?”
他太了解郝家煜了,从三年前开始,他的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当然也不在那些玩伴儿身上,他自己没看明白,徐泽君这个局外人可是一清二楚。因为这,他才不想郝家煜这样浪荡下去,因为早晚难受的还是轮到他自己。
他把住处的钥匙交给陈竟,有空就接送上下班一直到那么多年都没变过,和朋友一起也抱着手机不撒手等陈竟的信息,一天三顿电话粥,偶尔出去混一下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生怕别人说漏嘴可就是改不了这毛病。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一次两次,陈竟那样的人,竟也忍下来了。
这一回,确实过分了,伤了人家的心。
郝家煜眼珠子滚了滚,小声说“能怎样啊,反正也过不了一辈子。”
徐泽君真想抠开他的脑袋看是不是下水道泄露了。
“哦?那你滚回北京多好,省的在这惹人陈竟心烦。”
郝家煜手指点在沙发上,半晌又说“你说为什么啊?不是过得挺好的么?谁还不犯错啊!”
徐泽君心说你少给自己找借口了,犯错也不是你这个法的。
况且你这是惯犯,男的女的都玩,也不怕搞出来毛病。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陈竟那人什么性子你清楚,他能忍你这几年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原指望你慢慢变好就视而不见的,没成想你倒是变本加厉了。”说完看他脸色不好,到底是心软,又加一句“行了,回头我给你说说去,你可得吸取教训了!”
郝家煜骨子里其实颇不当回大事的,他是喜欢陈竟,也愿意为他做【烽火戏诸侯,只为美人一笑】的事,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能对别人也这么做。他打心里觉得自己才是这段感情的主导,陈竟应该对他的喜欢感恩戴德,而不是仗着对他的那点心思恃宠而骄。
不就是在外面玩玩么,他又没带到家里,又不是不知道他爱尝鲜,至于么?
他笃定陈竟过几天想明白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