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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   安若素一夜无眠,白慕生也一夜不曾来过本应该属于两人的婚房。
      新郎在新婚之夜却不出现在婚房里,她果然受到了一个无爱婚姻的妻子应该得到的待遇。
      接下来的整整一年里,只要是住在白慕生的别墅里的日子,安若素和白慕生从来不曾在同一个房间里过夜。永远都是她睡在卧室里,他睡在客房里。偶尔两个人被安慧茹留在白家老宅里过夜时,白慕生虽然和她住在同一个房间中,却会坚定地把被子铺在地上睡觉。他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宁愿睡在硬的咯人的地板上,也不愿意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安若素知道他为什么不肯碰她。他希望在将来可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她离婚,而她的完璧之身,就是他作为一个前夫能够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离婚。安若素在心里冷笑道。恐怕两个人还没结婚的时候,他在心里就已经计划好了该怎么离婚、离婚以后怎么分财产了吧。突然想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给白慕生打了一个电话。白慕生看了来电显示后,接起电话:“若素,什么事。”
      安若素此时非常想要撒娇的说一句“没事就不能找你么?”,但是她不敢。她只是柔声问:“慕生,你今天晚上回家吃晚饭么?我可以给你做……”
      “我今天晚上有饭局。”白慕生的声音冷硬的打断了她的话。
      这种事情以往也曾经发生过,每次她都会知情识趣的转换话题,但是这次安若素却不肯放弃、再接再厉道:“可是今天晚上……”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今天晚上的饭局对白氏非常重要,我必须留下来。对了,今天晚上我不回家住了,你早点休息吧。”
      饶是安若素早已经料到了他会如此回答,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溢出了眼眶。强压住声音里的哽咽,她柔声说道:“那好吧,你慢慢忙,我不打扰你了。”
      “好的,那我先挂了。”白慕生讲电话放下来。
      “等等诶……”安若素还想再说两句,但是电话显然已经被挂断了。泪水在眼眶处挣扎着是否要流下来。安若素硬气的把头仰得高高的,把它们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哭,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如果她现在大哭一场,姑姑会担心,爸爸会心疼,致远会难过,唯独对于白慕生而言不痛不痒。
      所以她不能哭。
      *****
      与此同时,白慕生正在看手里的一份和秦氏企业的合约书。有人轻声地叩了三下门,在听到他的“请进”后,打开门走了进来。来人是白慕生的童年好友兼现在的合作伙伴,秦氏的太子爷秦舒扬。“舒扬,什么风把你刮过来了?”白慕生调笑道。
      秦舒扬大大方方的往他的沙发上一躺,眯着一双桃花眼看向他:“刚刚和老婆通完电话,啊?”
      白慕生没有回答,只是放下手里的文件,摘下眼镜,有些烦闷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看样子,自己猜对了。秦舒扬笑眯眯地望着他挪揄道:“你少不知足了,我们家小野豹要是有她一半知书达理,我一定会天天把耶稣释迦摩尼拜个遍。”话音刚落,他立刻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说:“刚刚那句话要是被她知道了,我会被活活打死的!慕生啊,看在咱俩从娘胎里就认识了的份上,你可千万帮我保守住这个秘密啊!”
      看到好友的窝囊劲,白慕生忍不住皱了皱眉,说:“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你原来号称自己是‘江里一条龙’,现在看来连泥鳅都不如了。你们家黄郁这几年来感觉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差点儿以为你拐卖未成年少女来着。”
      秦舒扬“嘿嘿”一笑,说:“我们家小野豹就是长得小而已,其他方面绝对都是正常的二十四岁女孩。她喜欢玩,喜欢娱乐圈,我大不了多花些钱在这里,她高兴就好。”
      白慕生反唇相讥:“二十四岁女孩?难道你还没有把她吃进肚子里?”
      秦舒扬平时作为秦氏太子爷的睿智和巧舌如簧在提到“他们家小野豹”后,瞬间云消雾散。他笑得有些傻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没呢,没呢……这事儿不急!我要把它留到我们俩的新婚之夜,我得给她一个交代。”
      白慕生不再理会正在各种冒着与平时的那个精明冷静的太子爷的气质完全不符的粉红泡泡的秦舒扬,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他和安若素的新婚之夜。
      在他们的新婚之夜里,他是在书房里看因为婚礼而耽误了的文件和合约书中度过的。
      “喂,喂,白慕生。”秦舒扬叫了他几遍,才听到他回答了一声“嗯”。秦舒扬忍不住皱了一下眉,说:“慕生,你都和若素结婚了,就是再对她没有感觉,你也应该做好一个做丈夫的应该做的事情。”
      “我怎么没有做好。”白慕生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给她提供的条件,绝大多数的男人一辈子也提供不了。”
      秦舒扬无奈地扶额,说:“慕生,丈夫的责任不仅仅是提供钱给她花、提供房子给她住就完了。”他顿了一下,突然间面色严肃的说:“至少,你不应该继续在外面过夜。”
      “怎么,结了婚连晚上不回家都是禁止的?”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过夜’不是简单地在外面住一晚上。”
      白慕生不想继续搭理他,坐在办公椅上继续看他的文件。秦舒扬再了解他的意思不过了,也不方便继续多说,只能叹了口气,从沙发上坐起来,开始和他谈公事。
      *****
      这一夜,白慕生果然又是彻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安若素起床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回来。她不禁暗暗的佩服起了自己的姑姑:在和姑父结婚的最初的几年里,姑父几乎是夜夜不归宿,回来也只是为了应付一下家里面。姑姑一个人是怎么熬过了那几年的寂寞、守得云开见月明,其中的苦楚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在嫁入白家前,由于母亲早亡,安慧茹便承担了安若素的母亲的角色,教她那些应该由母亲来告诉女儿的话。
      安慧茹没有多说别的,只是反复的告诉她一个道理:当你没有其他的武器的时候,忍耐便是你最好的武器。女人的忍耐力是惊人的,而忍耐力的力量更是惊人的。如果你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就告诉自己,在坚持一下,就能守得云开雾散了。
      忍耐,是人在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最好的武器。
      姑姑,安若素在心里暗暗流泪,素素有努力的忍了,可是素素好像没有你的毅力。素素好像快要坚持不住了。
      实在是委屈得难受,安若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了起来。
      白慕生一直到下午才回来。安若素站在门口等着他,替他把大衣挂在门口,把鞋收在柜子里,把公文包放在他习惯的位置上,然后把提前泡好、现在已经温度适宜饮用的茶送到他的手里。
      白慕生正在看放在茶几上的她今天早上刚刚出门买好的报纸,听见她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慕生,你今天想吃些什么?”
      白慕生是个极其喜欢吃中餐的人,从前留学在外的经历让他更是对西餐有着浓重的厌恶。安若素在嫁给他之前,父亲也是个喜欢吃中餐的人,所以她也是有一手好厨艺。
      听到了一如既往的“你看着办就好”,她细心的炒好了几个菜,放在餐桌上。两个人相对而坐,各自吃着自己碗里的碗,默默无言。
      晚上,是一如既往的分房而睡。
      不知道是不是秦舒扬的一席话多少触动了一点白慕生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心,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几乎天天都会下班后回到家里,在家里过夜。渐渐地,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除了“好吃么”“谢谢”“请帮我递一下纸巾”“我吃好了”这一类的话,偶尔还会有一些其他的交流。大多数时候都是安若素在和他讲述自己最近在读的一些书,而白慕生则是耐心的听着,不时地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
      安若素是学文科出身的,戏好看的书也多是一些哲学方面的书籍。她热衷于看的一些书大多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古籍;白慕生平时为了和一些商场上的老人打交道,这一类的东西也没有少看,两个人讨论起来倒是兴致勃勃。
      就在两人的关系似乎渐渐的有了升温的迹象时,白慕生突然有一天打电话回家说今天公司的事情很多,晚上不回家了。
      若是搁平时,安若素大概会一个人看书看到很晚,然后就睡觉了。今天她不知道是被什么驱使着,神差鬼使般给白慕生的助理打了一个电话。从助理口中,她得知今天晚上白慕生要去迷笛会馆应酬。
      嘱咐助理不要告诉他后,安若素给宁致远打了一个电话。
      “致远,是我。”
      “素素啊。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结婚前,如果不是伯父拉着你,你几乎天天都要来找我;现在倒好,十天半个月的见不着人。怎么,白慕生欺负你了?”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我只是想让你带我去一个地方。”安若素说。
      “素素想要去哪里?”
      “你今天晚上有应酬么?你把地点改到迷笛会馆好不好?”
      电话那一头的宁致远听到她的要求后,一双漂亮的眼睛危险地微微眯了一下,便答应了。
      晚上,安若素坐着宁致远的保时捷,出现在了迷笛会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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