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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梦里花落知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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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高月小,更深露重。

      林黛拥着被褥靠墙而坐,窗外树影婆娑,夜幕黛色苍茫,淡白色的丁香花影隐约可见,一阵清风掠过,枝梢上的花瓣“沙沙”地抖动几下,曼姿落下,顿时暗香盈室。

      早晨才开的花,月光下就落了。

      青春多么的短暂。

      她低垂眼帘,清丽的颜上水眸黯然。翻转身,一抬眼看到天空,一弯淡月挂在树间。

      天很快就要亮了,谁都要考虑明天。人总要向现实低头。

      罢罢罢,峨嵋山上休整一下,仍旧是一条好汉。

      打定了主意,林黛已无心睡眠,索性起身收拾行李。木板墙壁不甚隔音,隔壁里传来吟吟娇喘和床上翻云复雨之声。她听在耳里,心水一般平静,谁风光谁落魄谁跟谁有奸情都已与她毫不相干。

      木板墙壁不甚隔音,临室安静了一会儿,又模糊响起一阵嘤嘤的女子啜泣声和低低的男子争吵声,夜深人静,林黛听得甚是分明---

      “你骗我,背着我脚踏两只船,跟郭琴琴暗地里来往,弄得大家都知道了,你叫我怎么办才好?”女子带着哭腔小声地道。

      林黛心中一动,收捡妆台的手停了下来。男人都一样的自私,一样的坏,比如小狐仙,他再爱她再重视她再温柔体贴。。。始终还是放不下玉莹。

      “你发什么神经?”男子冷道,鼻音很重,伴着穿衣服悉悉簌簌的声响,“我又不是没爱过你、又不是没求过亲,是你不肯嘛,傲得手都不让我碰一下,知道我有新人,你才主动贴上身,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男子声音滞了一下,道:“敏仪,你爱我吗?”

      “我也不知道,不见面的时候,我老是想你。等见到你,我又觉得你差我太多。”女子哭腔道,伴随着衣衫扑打的声音,仿佛正费力拖住男人的腿脚,“反正我不准你走,不准你再去找那个贱人。”

      女人就是这样:失去时才会失落。她一点不吃玉莹的醋,只是非常非常失落,以后再没有人给她解闷听她诉苦讲幽默风趣的笑话。

      男子淡淡道:“说来说去,你我还是缘份不够。如今我有更好的,不会再等你了,她不如你漂亮能干,但对我是再无二话的。你也莫要伤心,敏仪,你我差距太大,你才艺双全,喜欢你的大有人在,以后定会遇上比我更好的。”

      更好的。男人最残忍的话莫过于此。说白一点讲,就是请阁下识趣、自动消失。比如徐子陵,宁儿青春可人,相比之下,她已是隔日黄花。

      无论从哪方面,他都胜过自已太多,象他那样的人只有仪态优雅的名媛才配。而她,早就不在灰姑娘的梦里蹉跎了。

      不过,小狐仙温柔体贴地关怀过她,徐子陵风雨无阻地照顾过她,想起来还是很温馨的。

      还有狄浩,不去想他了。很久很久以前,当她在官道上等车,有个人骑着玉面青骢停在她面前。

      林黛默默地将衣衫打包。

      “枉我对你痴心一片,你真是簿情寡义。”隔壁女子伤心地泣出声来。

      林黛暗叹一声,痴男怨女。谁没有了谁,还不是一样活下来?

      不够爱你的人,让他走吧。

      林黛提着小包袱,悄然走出上房小楼,莆一出门,一股阴湿的峭风吹来,卷起些零星吹散的冷雨,啪啪吹打在她脸上,心里凉飕飕的,院落里一团一团的泥水,杨柳长枝狂舞,香樟瑟瑟颤动,丁香花一落地便溅入黄泥,再也分辨不出颜色。

      真令人不胜凄凉。

      人都是被逼的,《水浒传》里面一百零八将,只有李魁是自愿上梁山。

      这难道就是穿越的命运?

      林黛不由地伤感起来,心里荒凉得象小时候第一次迷路找不到家,来来往往的大街上,每个人都脚步匆匆,每个人都有张幸福的脸,情人们温馨地依偎在一起,她却不知道往哪里走才能回家。

      客栈里客人不多,小径上风卷残叶,不一会儿走到前厅,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大门口两个米黄色的西瓜灯笼还亮着光,东边角上的桌上伏了两个醉酒客人,打着呼噜酣睡不已,门房值牌的阿荣几个伙计正凑在一堆斗牌等着换班,没留神林黛出来跟柜台上的何掌柜结帐。

      林黛出了门,回头望一眼西门客栈。只见苍苍幽幽的天空下两扇红漆木门,西瓜灯笼随风缓慢摇荡,里面黑黝黝的,隔着朝晨的霰霰白雾,看得不甚分明,八仙桌、长条櫈、字画、卷轴、花盆、屏风、伙计。。。怎么看都象一幅年代久远的朦胧古画。

      一瞬间,她感觉是那么的地老天荒,犹如宇宙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时光过客,孤零零地孑然一身。

      三春去后诸芳尽。经此一劫,此间再无可恋之人。

      走了。

      。。。。。。。。

      雨声渐密。秋雨淫淫不断地又下了几日方才显晴,益州城厚云遮日,天气仍是阴霾。西苑里很静,失去了阳光照射的香樟树林更显幽深。

      这日清晨,天才麻麻亮,朱砂卷起湘帘,照例在铜鼎里点上百合香,利索地铺好一张上等的薛涛纸,用两方碧玉翡翠镇纸一左一右地压住了,笑说:“。。。听说是大名府的哪个将军,隔着窗子敲了几下门,林姑娘错以为少主,回应了一句什么,那人也不言声,就这么站了好久,真是个呆子。”

      徐子陵坐在檀木宽座上,神情清冷地凝望着风景,园中乔木婆娑舞动,檐前露水滴答,七八只黄绿色的画眉上下觅食翩起翩飞。座椅宽大,蜀锦坐垫柔软丝滑,两边扶手上各放了一个小巧的迎枕,他往日在这里读书写字、作画抚琴,无不心旷神怡,静若止水,自林黛走后,渐渐地有些心神不宁,甚至听见朱砂这样极熟的婢女说笑打趣,也一下子觉得刺耳烦闷。

      这种滋味,他以前从来没有过。

      徐子陵怔忡良久,眼神回至案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朱砂研墨铺纸。林黛究竟说了一句什么呢?是对他说的,还是对狄浩说的?她又能去到哪里呢?。

      朱砂忽地瞧见徐子陵眼眸散淡,似目空无物,道:“少主,你这是怎么了?人都走了几天了。。。咱们从唐门抽身回来,她反而连一个字都没留下,可见是无情,还不如不想,权当没有她。”

      徐子陵回过神来,从景泰兰笔筒中抽出一支七紫狼毫,在寿山石砚台中略蘸了些墨,面无表情地道:“跟唐缺多饮了两杯,确实有些乏了。。。你去结帐,记住:叫人来房里结,不要在客栈柜台结。”

      朱砂“哦”地应了一声,想问他为何如此,略等了片刻,只见徐子陵神色如常地伏在案写字,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毛笔随手移动轻快地晃动,却不发一言,没有任何解释。她只得转身出屋,走到帘前又回身看了一眼,徐子陵已书写完毕,呆呆地持笔看着纸上的墨字。

      朱砂虽不得要领,凭着多年的主仆关系,多少猜得到一点,一边想着一边走,客栈正厅已在前面。

      柜台上,伙计阿荣将算盘拨得稀里哗啦响,一边朝茶炉子阿富和李三绘声绘色地道:“。。。水红色百褶绫花裙拖着地,套着件绯色描金线的小披风,头是那是松松挽了一个发髻,一半儿耸着高高的,一半儿斜偏下来垂在削肩膀上,白格生生脸儿,粉格嫩嫩的腮,我想上细看看,她那个小丫鬟在旁边瞪了我一眼。”靠在柜上歇脚的阿富和李三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那妮子走道儿眉眼看也不看人,樱桃小嘴笑也不笑,扭着小步子上楼,好家伙,那真是风摆杨柳---我开了门,她一进去就坐在案前调弦,一双水杏眼左右来回地注意自个儿的手,手是又滑又软,比灶房里的羊脂还香”。阿荣陶醉地闭上了眼,使劲地用鼻子嗅了嗅。

      “啧啧啧--”阿富和李三发出赞叹声,羡慕地仰视着阿荣,理帐册的管事何爷也抬起头来,微笑着朝这边瞅了一眼,接着又埋头做事,耳边继续听阿荣显摆:“我把人家爱的呀,心想啥子也不顾了---”

      “然后呢?然后呢?”阿富李三追问道。“后来嘛---”阿荣悻悻道:“她那个小丫鬟拿个小香炉出来,放了点香在里头熏,劈头就问我还站在这儿干啥、还不赶快烧水去,她好泡茶---我就出来了。”

      “那个姓林的妮子刚一回来,两个女的就在门口吵开了,声音还不小,字字带刀枪,赶得上男人打架!怡红院的妮子火气大,劈头盖脸地责怪林妮子抢了她男人,林妮子淡淡地应,机锋厉害着呢。。。真看不出啊,明里跟着徐公子,暗地里偷人家男人。”阿荣道。

      “怡红院里的不算偷。”阿富道。“那个姓徐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带了一个回来,比林妮子嫩多了。”“就是就是,我了看着了,俩人一起下的马车,姓徐的还给她掺胳膊。”李三道。

      “还有更奇的呢,客栈快打烊的时候,来了一个俊公子,敢情是戏文里才有的,也是来找林妮子,知客的是周小五,硬是说时辰晚了,找女客的不让进,俊公子不听他言毕,从袖中取出一个红包递与他,笑道:“我与这位姑娘是旧识,还请行个方便。”周小五二皮脸一笑,又把红包推了回去,道:“咱们这里是正经客栈,小的不敢犯规矩。”

      阿荣正说着,突见住西苑的女客穿过人群往这边来,赶紧打住,欠身笑迎道:“哟,朱砂姑娘来了。”

      朱砂走近了,随之一笑,厅堂里吵得慌,她没听到前头的话,只听到最后几句话,料定是林黛跟谁的闲话,笑道:“大清早地说什么事这么津津有味?”阿荣赔笑道:“哪里有啊,您有什么吩咐,随便叫个伙计就成,还劳驾您自已亲走一趟?”何掌柜也放下手里的活计,搓着手正要过来。

      朱砂笑道:“何爷忙吧,不劳烦你,阿荣就成。”何掌柜只好笑着点头,又归位计帐。朱砂这才对阿荣道:“阿荣,你也是帐房伙计?”“嗯,是啊。”阿荣道。“你跟我来一趟。”朱砂道,阿荣又答应一声,只得跟了朱砂去。

      西苑离着客栈正门较远,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一射之地,穿过西南角的一小片树林便到了,走上几步,香樟林便“簌簌”抖落一阵凉雨,林道两旁的绿柳、紫藤、万年青、金银花。。。也显得峥嵘阴冷。

      阿荣平时帮着何掌柜记帐、结帐、管钥匙、开房,在花厅、但西苑贵客一般是由何爷亲自署理,象他这样的小伙计,只能在前厅、正堂和伙房打打转,很少有机会来花厅、贵宾房、西苑等处,因此他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朱砂,一边留神瞧景,一会儿又盯着朱砂的细腰。

      朱砂冷笑不言语,走着走着忽地转脸问道:“刚才你们是在说林姑娘吧?”

      “啊?”阿荣被猛然一问,张口结舌,愣了一下,赔笑道:“哪有?我们是什么身份,敢混说客人?。林姑娘素淡得很,没什么情致,朱姐姐饶了我吧。”见朱砂不依不饶,他只好编道:“好吧,咱们刚才在说徐公子新带来那位小姐,模样挺不错,大伙瞧着都好,就是才露个脸就回去了。”

      朱砂深意一笑,朝阿荣道:“行了,走吧”。

      *********************************

      两日后。霁云消散,绵雨明显少了,有时还有秋蝉嘶鸣,南北道路上的行商、路人又多了起来。

      这日清早,陆有才的心情格外舒畅。西域财主徐子陵的跟班墨斗昨儿告诉他:明日午时,那个唐门的工匠就到,这样,他就可以了结这桩差事,拿上银子好好地去怡红院里乐上一乐,然后继续回他的尊经书院,悠闲地混日子,然后等待下一个外地财主出现。

      阿耶有更好的安排,他要让那个工匠调制整整一池塘的银水,不分昼夜地“变”出白花花的银子。

      陆有才叫了一壶猴儿酒,一碟油炸花生米和一盘五香豆腐干,在厅里找了个挨着南花房雅间的位子坐了下来,有滋有味地嚼吃起来。

      客栈里已是高朋满坐,很快位子就满了。十几张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穿梭着有拉琴唱戏的、测字算命的、跑堂端饭的,葱花肉香四溢,热茶酒气弥漫,正中花厅的高台上还立着两个德州师傅,打着快板儿正字正腔圆地讲相声。

      丑时三刻,阿耶的藤萝小轿晃荡晃荡地从远处驶来,停在西门客栈附近一间茶铺门口。阿耶掀起轿帘,仍作俗装打扮,两眼紧盯着客栈门口,眼光又一扫厅堂里坐着的陆有才,转头用藏语道:“阿苏跟着我,阿泰,你和暗哨堵截门口,谨防姓徐的小白脸溜掉。”两个轿夫咕噜着应了一声。

      陆有才一眼望见了阿耶逶迤进来,赶忙起坐相迎,恭身笑道:“香主,在下已预定了雅间---”

      “徐子陵呢?”阿耶低声截断。他面膛红黑,双眸清明,淡淡地扫一眼暄闹的大厅。

      “在西苑呢,咱们的人盯着呢---就是那个周小五。姓徐的前天早上露过面,呆在房里一直没出来,说好的午时交人,还差一刻钟,要不要在下现在就去叫他?。。。地方订在雅间,水酒果品已经上好了,请香主稍作歇息。”陆有才殷勤道。

      “也好,告诉徐子陵我来了,叫他到雅间来,阿苏,你一起去。”阿耶道。

      陆有才正要将阿耶送入雅间,刚好帐房值牌的伙计阿荣从旁走过,便随手招来道:“荣哥儿,告诉西苑的徐公子,就说有贵客在南花房雅间等他。”

      阿荣道:“陆夫子,徐公子已经搬走了。”

      陆有才不高兴了,道:“他没走,你弄错了,去叫他。”

      阿荣面带苦笑道:“是我结的帐。”

      “不可能。”陆有才面上呆了一下,下一刻,阿苏冲过去阿荣的衣裳前襟,象抓小鸡一样将他拎提起来,用生硬的汉语逼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都走两天了。他的丫鬟让我到房里去,用银子付的帐。”阿荣道。

      阿耶清明的眼眸一紧,平平地问道:“银子?是新制的银锭么?”

      “不错,崭新的京锭。。。快放我下来。“阿荣道,“何爷--”

      阿苏并没有放他下来,更为焦急地问道:“那他把什么东西落在屋里了?行李?箱子?银子?”

      “东西倒是落下好多。。。我走的时候正好那丫鬟拾掇东西,就带了银票和两件衣裳,还有墙上的一张画。”阿荣道。

      “那行李呢?。。。马呢?。。。他说什么时候来取?”阿苏的唾沫星子直喷在阿荣脸上,瞥见管事何爷带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拿着家伙什悄悄围过来,他这才把阿荣住地下一塞。

      “哎哟---好痛啊。。。西苑的客人哪个不是阔财主?谁还在乎这点东西?”阿荣呲着牙道。

      “这些物什已入库房。”何爷听几句便弄清了首尾,插言道,向阿耶几人拱拱手:“各位,大家都是道上的朋友,若是真心喜欢,看上哪件,开个价钱,这事我就能定。。。马是不行了,早被徐公子的随从骑出去了,真是匹宝马。”

      陆有才怔怔地道:“不可能,他还在房里,还没来到前门呢,后门上是周小五,我俩一直盯着他。”

      “他们是从厨房里送猪羊、倒臊水、倒夜香的矮门走的。”何爷道:“咱们是上等客栈,这些事情不能给客人看到。徐公子他们有意思,穿了短衣短褂走的--不,钻的。”

      “去西苑---”阿耶厉声道,瞪了陆有才一眼:“回头再找你算帐。”

      。。。。。。。。。

      西苑和阿耶上次来时一模一样,每间房门洞开。院子里密林遮阴,屋檐下画眉扑飞,几个中年仆妇正在掸尘拭灰,看到柜台上的阿荣带客人来了,都蹲身行礼,暂退一边。

      阿苏匆匆走在最前面,“呼”地一声推开徐子陵的房门,望门里面闪闪白亮的一盆水,面上一喜道:“银水还在。”

      他们走得急,没来得及带走。阿耶心道。日他妈的,从他手上骗走了二十五万两银票,兀自逍遥快活了。

      二十五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燕宝一定会亲自过问,帐目一定会查过来。

      阿耶闭目凝神片刻,从袖里拿出一串伽楠香珠,在手里一粒一粒地拨,待到重新睁开眼,眸中又恢复了一片清明,静静道:“老陆,去六扇门官衙,我在这里候着。”陆有才知兹事体大,哆哆嗦嗦地立忙走了。

      一柱香的功夫,六扇门的章捕头到了,劲装短靴,斜跨朴刀,阿耶将事情前后大致地讲了一遍,只隐去了唐门工匠和二十五万两银票的事。陆有才听阿耶说完,接口道:“这个姓徐的私制假银,看--这就是他制的银水。”

      章捕头走至那盆“银水”前,附身下看,那银水白亮白亮,犹如一面镜子,道:“他就用这个造银子?”

      “不错。”陆有才神情严肃,突象想起什么,从棉袍大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道:“看看这个,这是他给我的,京锭!”

      章捕头接过银锭,走到窗前,眯着眼对牢光线仔细瞧了一会儿,道:“这银锭是真的。”

      “看上去象真的,他从一个唐门工匠那儿搞来的银水,这些银锭就是从这银水里泡---”陆有才急急道。

      章捕头不等陆有才说完,不客气地道:“你们搞错了。这是白铜水,咱们蜀中南边的苗疆就有。。。你们真的相信能把石头泡成银子的事么?”

      “在下已经告诉过你了。”阿耶也有些不耐烦:“在下亲眼所见---”他突然止住了。

      他看见了什么?一些湿漉漉的银锭摆在地上晾干,一堆砌成银锭样子的石头,几把镌刻刀。。。他有些眩晕,也有些明白了:并没有银水,也没有唐门工匠。

      只有二十五万两银票给这个姓徐的骗走了。

      陆有才和阿苏正在看着他。

      “你要告他么?想告他什么?”章捕头问道。

      他能怎么告?又能怎么说呢?---想参与造假,结是被骗了?二十五万两银票就这么飞了,赵烨会怎么罚他?想起赵烨那双寒光一闪的眸子,阿耶心里一阵恐惧。他紧闭双目,声音里流露出无力:“不,在下不告他。。。不告他。。。快,告诉教主,说出大事了。”

      一阵清风无声地吹来,梨花案上的薛涛纸随风飘起,纸上墨迹已干,一手漂亮的颜体写道:

      “初秋日,寻佳人,催马前行。
      桃花驹,解人意,蹄下生风。
      忆往昔,偶相识,言笑晏晏。
      叹如今,人已杳,但闻风吟。
      抬眼望,香樟林,一派寂静。
      人相离,情相依,心如空秋。
      密林下,思芳嫒,情意绵绵。
      蓦然间,乱心弦,山岚松风。
      且让我,紧随风,纵马扬鞭。”

      西风吹梅 2010年9月30日零时之前第一次稿

      ***********************************

      注:“初秋夜,寻佳人,催马前行。。。”---模仿《平家物语》诗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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