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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此生无悔愿随君(四) ...

  •   宁静异常,却是风暴欲来的前兆;以逸待劳,带来疲师远征的惊叹。
      “该来的总会来,你们终于来了!”
      “嗯?”
      “意外吗?东方羿!我们等你真久了!”
      “这是……”
      东方羿率众来到,却不料落入对手算计之中。太史侯、曲怀觞集合武林人士,共拒来敌。
      “哈哈哈,有人通风报信又如何?”东方羿算盘落空,逼杀之举演变为生死决杀。但脸上全无惧色,自信全功之后,犹然能胜,“学海无涯,让你们见证何为独尊!”
      东方羿手一挥,身后人潮涌动,奇兵突现,学海大势压境,优劣再转。
      “过往情仇,今日了断!”
      月灵犀一步当先,眼中尽杀。
      “生死之权,唯有此箭!”
      东方羿护女在先,威视逼人。

      清幽的草堂,今日卻成双方战场。东方羿手再挥,学海众人同時杀入,展開激烈生死決。
      “东方羿,还我义父性命,喝~剑冰泪!”
      “无知小儿,我教你明白,什么才是蝼蚁撼树!”
      史波浪报仇心切,独对东方羿。白发无言,剑招连发,灵动不失诡异,竟逼得东方羿一时不敢大意。
      “喝~~剑诡道!”
      “吼,冰梅冷岳!”
      老少相争,各展其能,一时胜负难分,战况焦灼。
      另一边,饶悲风对上曲怀觞,万种心思,无关立场。
      “曲怀觞,今日,让我领教你的本事。”
      “好说,我也想知晓,到底是什么,让灵犀选择你。”
      两人功出同源,此战已经无关立场,只为一时瑜亮,更有情之一字!
      “龙啸长天!”
      “风走千仞!”
      儒门绝式各自逞能,拳掌交接,胜负难分。
      再一边,却是父女对决,不让分毫。
      “逆贼,死来!”
      “哼!”
      忘情之战,月灵犀杀招尽出,毫无顾虑。千羽寒一半相助,一半监视。太史侯睥睨不失,以一敌二,勇猛难当!
      “呀,雪倚潇湘!”
      “喝,寒羽飞渡!”
      “哼,神我无相!”
      三式相接,月灵犀率先染红,千羽寒却是安然无恙。
      “呃~~”
      “无知小儿,死来!”
      太史侯不睬千羽寒,只攻月灵犀。月灵犀抹红再战,强势之下,竟让千羽寒一时插手不得。
      余下众人相互厮杀,刀剑齐鸣,一派哀然。

      战至午时,犹是激烈,只是学海势大,太史侯等人渐渐不支。
      “义父之仇,今日必还。喝~冰销泪痕!”
      “天真,天坠神日!”
      一生奇遇身外事,无奈传功未全控。史波浪剑法灵动,根基不俗,但终究强行催化,控制犹疏。反观东方羿渐渐熟悉对手套路,越战越勇,果真老当益壮。
      “呃~~”
      再交接,史波浪先输一招,血染剑身。
      瑜亮千古,一时难分,饶悲风和曲怀觞相斗正酣,双方各有负伤,难分千秋。
      “哈,不愧是学海六艺三连冠,佩服!”
      “何来佩服,你也不差。灵犀有你在侧,我心可安。”
      “朋友不分立场,今日一战,只为胜负。曲兄,注意来。”
      “好说,尽心而战,一解你我当年之约。”
      再入战圈,自是君子之战。
      人海战术,学海门人优势明显。高手对决,亦是学海不落胜算。
      未曾料到东方羿暗藏援兵,月灵犀只恨自己情报失准。眼见武林人士血洒草堂,当下心念一横,再起杀招。
      “太史侯,纳命来!伏雨寒朝怒吹樱!”
      “嗯?指化天世,神鬼避临!”
      太史侯寻思月灵犀死战,必为掩饰身份,当下心中明了,起招配合,以求不露破绽。
      极招相接,身形交错。太史侯忽感月灵犀功体骤收,心内大惊,然手中磅礴雄劲已然难收,再滞无用,七分猛劲犹然上身,正中月灵犀要害。
      “呃~~噗!”
      月灵犀幽兰尽红,踉跄难立。
      “灵儿!”
      “灵儿……”
      东方羿不防此战突变,一掌逼开史波浪,移步接人。
      “灵儿!你怎样?”
      “义父……”
      月灵犀一语未完,已然倒入怀中。
      “灵犀,怎会……”
      “太史侯,你好狠的心。这笔账,我记下了!”
      饶悲风意外之惊,回神不解月灵犀所为。东方羿眼见爱女伤重,不敢拖延,传令退兵。
      “哼,退兵!”
      “教统,切不可为了私情,错失机会!”
      “千羽寒,你敢抗命?”
      “这……”
      “退兵!”
      东方羿一声退兵,学海众人悉数后撤。曲怀觞等人各有负伤,死者甚多,自然不及追杀。一场决死之战,就此暂告段落。

      学海无涯再失算,又是一场空劳碌。
      “教统你回来了。”
      “嗯,辛苦御执令留守。”
      司徒偃出门相迎,东方羿却是无心多话。待众人到齐,怒忧同心。
      “众人情况如何?”
      “除了乐执令身受重创,其他众人皆是皮肉之上,并无大碍。”
      千羽寒一身无伤,上来答话。东方羿看在眼里,心有所思,但忧心爱女之伤,暂且不询。
      “数执令,灵儿現在情況如何?”
      “哼!太史侯极招所伤,現在还在昏迷當中。”
      “想不到他竟然絲毫不顧念父女親情,下手毫不容情,真是心狠手辣。”东方羿心中怨恨,但惜女之心不变,“無論如何,准备最好的藥材為她療養。”
      “嗯,我明白。”饶悲风应答之中,似有怨气未宣。
      “数执令,你勿多怨,太史侯伤害灵儿,日后我自当再寻良机,为你消恨!”
      “教统,我所恨,并非独对太史侯,而是……”
      “嗯?有话直言!”
      “既然如此,我就直言。”绕悲风似定心念,出口质疑,“這次行動失敗,全是因為对方事先有所准备。我的问题在于,对方為何知曉我們要進攻碧玄草堂。”
      “嗯?你是说……”
      “正是!学海有内奸。”饶悲风一口咬定,恨意更真,“若不是教统暗留奇兵,今日之战,不说灵犀重创,单就我们,未必都能全身而退。”
      “内奸之事,我亦有心,只是一时无证,尚待清查。”
      “不用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大家,内奸何人!”
      饶悲风目光转移,竟是落在千羽寒身上。
      “内奸不是别人,正是射部执令千羽寒!”
      “饶悲风,你胡言乱语什么,我怎么会是内奸!”
      措不及防的指认,千羽寒启口立辩。
      “昨夜,唯有你外出。你言灵犀是害,但却无旁证。那我也可说你监守自盗,暗通叛逆。”
      “你,你不可胡编乱造!”
      “我有说错吗?”饶悲风寒眼逼杀,气氛再冷,“今日一战,太史侯只取灵犀,导致灵犀重伤。而你,当时应是配合灵犀共进退,为何你安然无恙,一丝外伤都不曾有?”
      “这……太史侯不予睬我,我哪里知晓。”
      “哈,可笑!性命相杀,何人会刻意留手。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才是暗通叛逆的内奸。”
      “饶悲风,你、你血口喷人!”千羽寒一时心乱,出口无掩,“你定是自家女人受创,有气无处发,寻我晦气。哈哈哈,真是可笑,尚未婚嫁,同床共眠,真是不知羞耻,有失伦……啊!”
      千羽寒狂言未毕,一条人影已经闪至身前。磅礴内元逼近,一掌盖天灵。
      “暗通叛逆,乱起流言,留你不得!”
      “教……我不是……”
      千羽寒死不瞑目,东方羿盛怒未平,饶悲风转身眼中,却是一抹冷笑。
      “叛徒千羽寒,暗通太史侯,当场伏诛!”东方羿背手转身,再宣私令,“昨晚之事,我已有嘱咐,谁再敢说乐执令半句不是,定不轻饶。”

      草堂犹存,却是满目苍夷;杀伐将歇,唯独心痛难当。
      太史侯独立风中,握拳懊悔,只求爱女无碍。
      “太史侯,释怀吧,灵犀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唉,我怎会错判她意……但愿她能保住一命。”
      “相信灵犀,既然她当时有此心意,必定有所准备。”曲怀觞安慰之言相说,再来就是正题,“此番过后,我们再不可低估东方羿,唯有勤走武林,将其阴谋公之于众,将学海之祸扼于襁褓。只有如此,才对得起灵犀受你一掌。”
      “嗯,我明白了。看来我还是太过感情用事了。”
      “哈,你不必自责。此事若发生于我身上,我亦然。”
      当下收敛情绪,再议对策。

      明烛不熄,药香弥屋。
      饶悲风一如既往端着药汤,替月灵犀一勺一勺喂下。
      “悲风,成功了吗?”
      “你如此布局,自然是成功了。千羽寒已经伏诛,再也没人会怀疑到你。”
      “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有心事?”
      饶悲风持药的手顿了顿,想说什么,又压了回去。
      “先吃药,其他事情,我们尚需谨慎。”
      “你有心事,你不说,我不吃!”
      “你……”
      “说啊,对我你还隐瞒,是不是怀觞那边牺牲甚多?”
      饶悲风神情一敛,转身药汤落桌,言中几分责备。
      “他们那边没事,我是担心你啊,你知不知道!”
      “我……”
      “你每次都这么任性,事先说好不是这样的,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搏杀一瞬间,太史侯哪里知道你会收功,你要是出事,那我怎么办!”
      “对不起,当时我也是一时情急。只想着有此机会让义父退兵,没曾考虑你的感受,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吗?”
      饶悲风哪里真会有气,近身一步将其搂抱,甚是怜惜。
      “灵犀,我没有气你,我是在气我自己,你懂吗?”
      “嗯?”
      “我气自己能力不够,不能光明正大和你一起肃清学海。让你做出如此牺牲,是我身为男人的耻辱。”
      “悲风,你过于苛求自己了。我们现在不也是积极作为,努力肃清学海嘛。”月灵犀安靠其胸,好言开导,“学海之变,你我都措手不及。谁都不能责怪谁,我们能做的,就是不失公心,尽力而为。如果真有一天,我为了学海而不幸离开了你,你切不可悲伤颓废。我希望你能够懂我的心意,传承儒志,教书育人,把学海的精神播于四海。”
      “灵犀,你胡言乱语什么!”饶悲风怎么听都觉得这话很不吉利,当下打断,再责数言,“我告诉你,你必须不能让自己有事,如果……”
      “如果什么?”
      饶悲风只是激动,要说什么,倒是真的不知所以。
      “如果你出事,那、那也要让我先走一步。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一定不准你有事。”
      “好了好了,把药汤给我。”月灵犀不想气氛搞得如此沉重,转移开了话题,“总之,以后的事呢,现在都不要去想它。我答应你,一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你为我担心。”
      “嗯,来,张嘴。”
      甚是亲密,无所顾忌,饶悲风越来越能感受到月灵犀的心,真正朝着自己。
      “灵犀,但愿早日结束这场纷争,我们重新回到当初的岁月。”
      “悲风,希望之后不久,我能成为你最美的新娘。”

      此情可待,却是当时惘然;天伦在前,只道徒有虚表。
      东方羿推门进屋,月灵犀起身相迎。
      “义父。”
      “灵儿,身体感觉如何?”
      “已经好多了,多谢义父关心。”
      “你我父女,何须客气。”东方羿扶稳月灵犀落座,神情甚是怜惜,“为拓展学海基业,这段时日让你多有牺牲,真是辛苦你了。”
      “为学海,为义父,何难之有。”
      “嗯,你向来深明大义,让我倍感放心。草堂一役,太史侯对你丝毫不顾亲情,出手皆是杀招,实在让我恼怒。看你重创,我真是担忧不已。”
      “他一向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年杀害我的母亲,今日当年也能手戮亲女,我早就和他再无恩情可言。”月灵犀正言之后,换笑上脸,一安其心。“义父,无须担心。灵儿稍作修养,又可再征沙场。”
      “嗯,有你的决心我很开心。不过眼下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静修,不可要强。”
      “灵儿明白。义父,此回都怪灵儿不争气,让义父为我错失了时机。”
      “不准再说此事,你先把伤势养好,学海事务就暫且放下,一切有我。經此一战,太史侯和曲怀觞态度更加顽固坚决,我想,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找个转寰的机会。”
      “嗯?义父的意思是?”
      “其实,细细想来,彼此也不一定要如此水火。或许找个机会,让大家放下过往,重新开始。”
      “和平共处,自然是最好。如果义父愿意释出善意,那灵儿也愿意放下仇恨。只是灵儿不知,要如何才能让双方止戈,契机何在?”
      “哈哈哈,契机嘛,灵儿你尽管放心,我自会安排。”
      东方羿一脸神秘,月灵犀不敢多揣。
      “对了,灵儿,在你心中,数执令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嗯……悲风与女儿相识相知许久,多来年的陪伴,以及一往无悔的情谊,我完全点滴在心。在我心中,他是真正值得托付之人。再说,那晚之事,义父你又不是不知,如今这么说,不是明知故问,存心取笑灵儿不成。”
      “哈,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说实话,那天我看到你们同处一榻,确实震惊。不过细想一下,也该是为你们寻个名分了。既然你有此心意,义父权当成全。”
      “义父……”
      “好了,早点休息吧。待你康复,我自有安排。”
      东方羿转身告辞,月灵犀忽然开口留人。
      “义父。”
      “嗯?”
      “这样的你,真好……”
      “灵儿,你怎样了,为何忽然怪怪?”
      “没,没什么。”月灵犀知道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奢望,纵然东方羿对她关爱有加,但杀伐争霸之心无法改变,唯有遗憾,“我只是想到了小时候的……”
      “小时候?……好了,别多想。义父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东方羿不再停留,掩门而去,徒留月灵犀黯自神伤。
      “对不起,义父……”

      杀局再开,算计再起。
      “教统,你真打算这么做?你就这么有信心,他们必然会来。”
      “此事我有信心,而且我保证他们一定会来。”
      留万年私有疑虑,东方羿却是成竹在胸。
      “教统,话说回来,你当时给我的承诺,只兑现了一半哦。”
      “留万年,我警告过你,那一半,你想都别想。”
      “嚯,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都说出去?”
      “哈,你以为你说了,别人就会信你?那你怕不怕我现在就把你杀了,让你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
      “聪明如你,怎么舍得杀我?我可以死,但我不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你的秘密。”
      “哈哈哈,好你个留万年,看来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果真没白读。”
      东方羿假笑之下,暗骂留万年,只是不知背后盘算,确也不敢轻动。只是对于留万年的过分要求,亦是一口回绝。
      “留万年,你可给我听好了。我不准你打灵儿的主意,要是我被发现,我宁愿不要学海霸业,宁愿身败名裂,也一定会让你下地狱!”
      “嚯,教统你认真了。乐执令一身武艺,我可没那个胆量。再说了,别人穿过的鞋,我没兴趣。”
      “留万年,你再胡言!”
      “好了好了,教统息怒。若无它事,我先去安排一切了。请!”
      “哼,不送!”

      “灵儿,我知道你恨太史侯,这个杀父的罪名,就让义父替你担下……”(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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