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懒十七

21、20、事件

　　事件，可定义为发生过的历史和现代事件。在物理学中，事件是由它的时间和空间所指定的时空中的一点。

　　事件总是突发的。

　　来得越是不自然，就越是自然。

　　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才刚刚明白一点什么叫做生离死别，很快就要制造一场场生离死别。

　　我不能。

　　师父没说什么。

　　只告诉我，其实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是值得你珍惜的，因为一切都会消失……

　　就像夕阳。

　　你每一天都看着它落下去，而每一天它都不会为你的目光所停留，它每一天都总还是要落到水里去的。

　　第二天升起来的，早不是昨天陪你难过的那个太阳了。

　　但我还是下不了手。

　　师父摇了摇头，也不逼着我。

　　后来让九命在一旁看着我，免得我被那些漏下来的妖怪给吃了。

　　九命一直在救我的命。

　　而我习以为常，竟然也觉得这是应该的。

　　……竟然遇见什么都只会等九命来救我。

　　若不是我们赶早一步，这回你可就死定了。别以为师父我无所不能，师父我就是不能下地狱捞你回来。

　　我看着刚才还对着我笑的小孩子。

　　现在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师父点燃了一张黄纸，开始念咒。

　　我看见站在尸体旁的灵魂对我笑了一下，如同雾气一般渐渐飘散，向空中升去。

　　眼里忽然有泪。

　　师父。

　　要是有一天，我们不再对付那些妖怪了，他们会不会也不再对付我们？

　　笨蛋。

　　九命狠狠地骂了我。

　　师父只是看着我，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可以就这么莫名其妙就存在的。

　　那我的存在又是什么道理？

　　我问师父。

　　师父看着九命，半晌之后，终于说道。

　　我正好需要一个徒弟。

　　那么。

　　我生命的意义就只是做师父的徒弟。

　　再不想其他。

　　我回答道。

　　师父觉得欣慰吗？还是觉得不开心？因为师父一点都没笑，九命也是。

　　我看着跟在身旁的小姑娘，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

　　也许总有一天，我们会和这个世界达成谅解的吧。

　　总有一天。

　　我们不需要再互相残杀了。

　　或者总有一天。

　　相爱的人可以白头到老。

　　我多么希望一觉醒来，白发苍苍。

　　冬夜里炉火正旺，你我十指交扣，再次沉沉睡去。

　　或者永不醒来。

　　你踏过奈何桥了吗？你还会在桥头等我吗？你还记得我吗？还是你已经投胎转世，早忘记了我？

　　可我还在等你。

　　幸好我也差不多是妖怪了，我有这么长的时间可以回忆。

　　我会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