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懒十七

14、13、回忆

　　有人喜欢你，就会有人讨厌你，这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有人格外喜欢你，就会有人分外讨厌你，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有多少喜欢，就有多少恨，这是这个世间的平衡。

　　我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件事。

　　当然这个也是师父说的。

　　当时我刚刚喜欢上我生命中的第一个，随着她离开了人世，这也成为了最后一个。

　　师父说过的话，想必只是想要告诫我没必要在意，毕竟人类只是人类，不能千年万年活下去，她们的生命短暂得惹人爱怜。

　　偏偏小孩子听不进去大人说的话。

　　等听得进去的时候，又没有人要来和你排排坐吃果果了。

　　十年磨一剑，锋芒不示人。待宝剑出鞘时候，看我凛冽寒光。

　　这句子是好早以前，一个穷困潦倒的诗人写给我的。

　　当时我们两个都喝醉了，然后我跑到平地上舞剑，他边喝酒边给我打拍子。

　　当然后来他把这句子改成了唐诗，然后那首诗却很出名，远比这个直白的句子好得多。

　　但我就是喜欢这个最初的句子，念起来好似京剧的唱白。

　　反正我也是古董。

　　虽然不值钱。

　　醉的时候，人总是格外清醒。

　　当然仅限于脑子。

　　因为身体还是摇晃的，这境地舞剑才好。所以处于现在这样的境地，不能怪我喝醉了。

　　应该怪我的身体喝得不够多。

　　所以我才会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大街上总是灰蒙蒙的。

　　不晓得为什么理由，我总看不清楚迎面而来的那个人类的脸。

　　但是，看得清楚也没有什么用处吧。

　　就算是妖怪。

　　难道我可以站在大街上就开始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吗？

　　哈哈……

　　我睁开眼，只看一只巨大的扫把在我面前挥舞。

　　“喂，后生仔，别在大街上睡觉，以为倒卧呢。”

　　这半文半白的话，让我觉得很是亲切。

　　虽然这举动我不喜欢。

　　我很爱干净。

　　但这是职业习惯，跟我睡在大街上没有关系。

　　因为妖怪的血液很容易传染，而且有很浓重的味道。

　　我必须维持身上没有多余气味，才能够很快辨认出那些藏在人类面具下的妖怪们。

　　防人之心不可无。

　　防备妖怪更要谨慎。

　　虽然有的妖怪对你没恶意。

　　但人类会。

　　对于未知的事物，人类在某种程度上保持好奇并且敬而远之。

　　如果侵犯，或者误会侵犯了他们的利益，我大概就会被很多雇佣兵追杀，甚至是被一排子弹打进身体里去。

　　虽然我只要脑袋没掉就死不了，但恢复的时候还是会很疼。

　　人类很奇怪。居然想得出来只能砍头才能彻底灭了我们这类人。

　　师父就这么替代我死去了。

　　师父说，那不是我的错，让我不要伤心。伤心是多余的。

　　是的，伤心很多余，无济于事的多余。

　　所以我并没有伤心。

　　我只是不开心。

　　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