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逆水豪门》庄画

15、路府

　　锦瑟接了由然递过来的盒子随意的放在桌上。
　　“你总应该做出个欣喜的样子来。”由然轻笑道。
　　锦瑟对着梳妆台上的大镜子，看着身后那张让女人着魔的俊朗的脸有些发愣。
　　“小姑那里不会有问题吧？”她问。
　　“你倒是与她惺惺相惜。”由然点了根烟，悠闲地看着烟圈飘出去：“放心吧，路由芝那嘴皮子哄我爸妈绰绰有余。”
　　“她有人疼有人爱的我有什么资格怜惜她，只是觉得但凡女子总免不了情字这一关，聪明如小姑也是。”锦瑟道。
　　路由然道：“你后悔了？”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她笑道：“若是不嫁给你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你不稀罕我，但至少现在我还喜欢你，总比守着个双方都看不对眼的木头好一些。”
　　路由然站在她身后端详着镜子里的她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点——想得开。”
　　“想不开又能怎样，路是我选的，难道让我跟你那三位夫人一样整天唧唧喂喂争风吃醋么？”她瞧了瞧在门口焦急的马叔，皱皱眉头，却是又笑了：“你快过去那几位姐姐房里看看吧，省得待会儿又闹腾起来。”
　　路由然也笑了：“你这点和路由芝倒是不太像。”说着走出去，边吩咐马叔把带回来的东西送到各个夫人房里去。
　　锦瑟看着镜子里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伸手在镜子上擦了又擦，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由芝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有一瞬间失神，怔怔地站在那里。
　　冯嫂把行李从箱子里面收拾出来欣慰道：“方才太太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就是老爷这么沉稳的人眼里也是有泪了，可见是有多么疼小姐的。”
　　由芝没接话，伸出手来摩挲了门上的雕花道：“除了这扇门都是新的了。”
　　“这些西式的陈设倒都是按照小姐的喜好来的，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眼力见。”冯嫂拿起桌子上的西式台灯赞叹道：“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这台灯就不是容易买得到的。”
　　由芝微微笑了笑：“四少奶奶真是有心了，冯嫂，把我从西南带过来的东西挑几件送过去，说是姑爷特地准备的。”
　　“小姐怎么知道是四少奶奶准备的？”冯嫂便从箱子里挑合适的东西便问。
　　“我那几个嫂嫂也就这一个精焕，其余的都是一个比一个酸的醋坛子。”由芝淡淡的说：“别挑来挑去了，我见她今天穿的那身深紫的旗袍跟这条紫色的蜀丝围巾很适合她，把这些调养气色的东西也都送过去，绍恒倒是很会准备女孩子用的东西。”
　　冯嫂答应着：“小姐真是七窍玲珑心哪。”
　　由芝靠在床上道：“我先休息会儿，没有要紧事不必叫我了。”
　　冯嫂答应一声合上门退出去。
　　由芝闭上眼睛就浮上绍恒的影子，她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铺开纸笔提笔写信。
　　自从她和绍恒认识，就不曾有过分居两地，三五天不见她也总是担着心，待他踏入府门的那一刻才会稍微的轻松。在刀尖上的日子走到现在，他们之间有了十足的默契，风浪来了一起迎过去，不说苦不说累。每次见到绍恒那张静若秋水的脸，她便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次，她知道是真的危险了，命运由不得自己做主，生与死在于莫大帅的一句话。而她不得不离开，回到路家，才能让莫大帅做任何关于莫绍恒的决定时慎重一些。也只有离开了莫大帅的眼皮子底下，她才能掌握主动权。
　　她提着笔工整的写下几个字：我已到京，安好，你也保重，爸妈准备了些礼给元帅府送过去，替我向父亲母亲妹妹问好，无挂。
　　她盯着信看了会儿，才唤了冯嫂进来，把信交给她：“把信寄出去吧。”冯嫂犹豫道：“这样恐怕不保险吧，要不我找个可靠的人直接送到姑爷手里去？”
　　由芝露出狡黠的微笑：“不用了，这本就不是给绍恒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