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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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里偷闲的时光终究持续不了太久。
家族聚会之后，几位守护者都各自奔走忙碌起来，总部又一次变得空荡荡的。
这超常的忙碌自然是拜那份合作案所赐。
合作，这个词对于彭格列来说，意味着守望相助、互利共赢。对于蒙特顿，或许意味着强强食弱、损人利己吧？
所以在提出合作后，蒙特顿不仅没有向彭格列释放善意，反而小动作不断。想必那位野心勃勃的首领信奉的守则是“最好的条约不是谈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吧？不断耀武扬威、向彭格列展示他们的强大，就像雄性生物鼓起肌肉炫耀武力一样。这种行为，让彭格列众人觉得……可笑极了。
不过，也确实很烦人。
“Giotto，在最近的几次冲突中，自卫团有数十名成员受伤，其中有15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失去战斗力。你看看要怎么处理吧？”
G手上拿着一份名册，向首领汇报，声音里带着些压不下的烦躁。Giotto从G的手中接过名册，翻了翻，眼里闪过无奈之色。
“先送到纳克尔那里吧，如果留在总部，大概家族又要人心动荡了。”
“已经在动荡了……”G小声说了一句，又意识到不对，迅速调转话题，“说实话，我真不想把人送到纳克尔那里。那家伙肯定又要大叫什么‘你们这群臭小子，怎么又送到我这里了，我的教堂不是疗养所也不是孤儿院啊！’，然后抱着头绕着院子跑。”
“呵呵，纳克尔就是这种个性。”尽管知道G是故意逗自己，但想到朋友那张强作不满的脸，Giotto还是不由笑了起来，“但即使如此，纳克尔还是会好好照顾那些伤员的，也就是抱怨两句啦！他可是我们中最擅长照顾病人和伤患的。”
G也好像想起了什么，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地点头，“虽然他那种粗枝大叶的个性让人很不放心，但照顾人的确有一手。”
Giotto仿佛与有荣焉般的笑了起来，笑中满是对同伴的自豪，“那当然，虽然看起来有点粗心大意，但纳克尔实际上是个非常温柔体贴的人呢！”
……非常温柔吗？
红发的岚守看着首领那真正可以诠释“温柔”二字的笑颜，没有说话。
如果说温柔的话，谁又会比你更温柔呢？只是，这种温柔，有时候就是对自己的残酷啊……
G有点烦躁，尤其是想起因救援他而受伤的朝利雨月时。他抿唇，直到现在他也不喜欢D·斯佩多的性格，但他也必须承认，那种人的存在对自卫团是有必要的。
从聚会结束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关于应对蒙特顿的方案，雾守和首领之间爆发了两次不大不小的争吵，尽管很快就平息，包容的大空和狡诈的雾守都没有把争吵的影响带到生活中，但两人之间那种诡异的气氛还是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争吵结束了，但二人理念的争执并未完结。
“无论你是在担心什么，都想太多了，G。”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G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盯着首领的脸走神了。他连忙移开视线，Giotto那双澄澈得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金眸中有些笑意。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斯佩多那种人——”
“哦？G你居然在担心D吗？我很感动呢，看来那次聚会后大家的感情都增进了不少啊！”很干脆地断章取义，把自己的左右手噎得说不出话后，Giotto才认真地开口：“别担心，或许我和D确实有些分歧，但我和他能解决的。因为即使手段不同，但D确实有和我们一样的意志。”
“你有时候真的太天真了，Giotto。”G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天真——D也总这么说我，你们两个居然也思想同步了呢……”话语未尽，意义不明，但也已经足够让岚守跳脚了。
“什么？我和那家伙——”
“我也不喜欢你把我和他相提并论，首领大人。”有点阴郁的声音打断了G的话，岚守先生僵硬地转身。蓝发青年正站在门口，脸上是标准的贵族式冷笑，看着他们。
然后，岚守先生听到了首领欢欣、愉悦的声音，“你来啦，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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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首领和属下的心理素质就是不一样。
明明同样是在背后议论人，面对当事人时，首领能面不改色地招呼对方坐下，而岚守却几乎连离开的步子都变得同手同脚。
尤其是在他听到身后的对话时。
“我这种人来了，首领。”
“咦？我们说这句话时，你就已经到了吗？”
“Nuhuhuhu~~~我看你们聊得那么热火朝天，就不忍心打扰呢。”
“哦？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听到了我说你和G的感情好，所以不好意思进来呢！”
“……首领大人，你真有想象力。”
“过奖了。”
G加快了脚步。
等到G的身影消失后，Giotto才收起笑容，停止了与斯佩多的一应一和，语气严肃，“D，你查到了什么吗？”
斯佩多却不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状似好奇地问到：“岚守先生可是你的左右手，有必要瞒着他这件事吗？”
“……我没有瞒着G，只是不想他继续担心。”Giotto扶额，“你也知道G的个性，责任心太强了，这些天他已经很紧张了，就不要加重他的负担了。你不也是这么想的，才会配合我吗？”
“Nuhuhuhu~~~我可不是你，会对其他人的心情和个性这么关注，刚才那种对话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可是我觉得，D你一直都很关注我们啊！你看，那次宴会上，你拿给蓝宝的点心都是他最喜欢的品种，而且你从来都不动我最爱的那几种饮料……”Giotto很认真地反驳起斯佩多的话，还一个接一个地举起例来。
“……你能把这种观察力放到正事上，彭格列早就无敌了。”斯佩多无语，“那只是巧合而已，我如果真的在关注你们的生活习惯和爱好，那也一定是因为我要暗杀或者下毒！”
“咦？不是为了能尽快熟悉同伴，与同伴融洽相处……”
“你真的太有想象力了！”斯佩多匆匆打断Giotto那让人发冷的离谱猜想，语气有点咬牙切齿，“你还要不要管正事了？！”
“咳咳……你汇报吧。”
斯佩多用力掰断一枚徽章，理顺呼吸，恢复了平静的语气，“Nuhuhuhu~~~首先，我要先感谢一下首领你明知毫无用处、却依旧坚强地与蒙特顿那群贪婪的鬣狗周旋的毅力和勇气。对于那些人从视觉到精神再到□□给你造成的伤害，我表示真切的慰问……”
“……D，少用这种恶心的辞令。还有，说重点。”
“……这段时间，我们与蒙特顿的两次正式会谈和多次私下的小协商虽然没有达成任何有实际意义的协定，但在刺探情报方面还是有一定价值的——虽然这种价值由于谈判人员的语言交际能力不达标而大大缩水……”
“……D，我知道错了，下次谈判我一定带你去。所以，你现在可以说·重·点吗？”
“Nuhuhuhu~~~我刚才说的可不是废话，首领你太没有耐心了。”达成目标，斯佩多笑得愉悦，然后简洁地汇报，“依靠那两次谈判中泄露的信息，现在我已经查清楚蒙特顿的黑色生意的具体地点和兵力部署。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断掉蒙特顿的财源。”
很有煽动力的语气和内容，但Giotto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摇了摇头。
“不愿意吗？”这点在斯佩多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并不失望，只是继续劝说，“蒙特顿是个依靠武力和财势维持统治的家族，毁了他们的收入渠道，要使它崩溃就不难了。这是最好的方法，Giotto。”
斯佩多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加重许多，态度认真至极，宵蓝色的眸子里流光溢彩，那不是野心家的蛊惑，而更像一个理想家在诉说未来的希望。
For our family，Vongola。
斯佩多知道Giotto能读懂他的心情，但孰料，Giotto神色虽似有所意动，但他想了很久，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抱歉，D。我还是不能同意。”
“为什么？”斯佩多瞳孔微缩，声音也高昂了起来，“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我们能做的只是权衡利弊，尽可能减少代价！”
“这一点我知道，D。”Giotto的声音里也不免带上了些烦躁，“但是……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会找到更好的方法，让你们不必沾染那么多鲜血的方法。”
“我从不在意自己的手沾染了多少鲜血。”斯佩多冷冷睨视他。
“……或许吧。”金红色的眼眸暗了几分，Giotto苦笑，“但这正是我难过的地方。D，我知道，你不是个漠视生命的人啊！”
究竟，要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人不得不抹去内心的感性，用理智到冷血的态度去对待他重视的东西？
斯佩多冰冷的神色颤动了一点，“……你还是那么天真。”
“我知道，但我大概改不了。”彭格列的大空微笑，那笑容很坦然，明明是像示弱一样的话，但他的神情却那般沉静自若。那样的神情，几乎可以让人想到因信仰而坚定的圣灵。
……怎么有人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他究竟明不明白，这种信念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不改？一次次的失去，足够让最坚定的人崩溃！
宵蓝色的眸子恍惚片刻，如果曾经的我……
不，没有如果。
而且这是错的。
宵蓝色的眸子俯视，金红色的眸子仰视，对碰的视线传递的是相同的信息。
斯佩多转身就走，只是像所有骑士小说里的反派一样，狠狠甩下了一句话。
“我会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的首领但笑不语，目送他的雾守像岚守一样匆匆离开。
他张了张口，声音很小，但斯佩多却像听到了一样，停了一下，然后步子迈得更大了。
【而我会证明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争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