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天下之凤斗》辛云伶

14、惹祸上身（2）

　　那阵独特的味道飘然而至，却又若有若无的，像是徐宛清站在远处，轻轻的问皇后，“你在担心什么？”在担心会出现最坏的情况，“越是骄傲的人越承受不起这样的失败”，这是清贵妃说过的话，此刻一直在皇后的脑海里旋转。微风撩起树叶，发出一串声响，似清贵妃的轻笑声，这个大盛王朝最有资格骄傲的女人总是清淡的笑着，不管遇到再难再害怕的事情，总是这样。

　　时间过得好慢，皇后在不安的等待中，已经变得急躁，不停的在屋子里起来、坐下……

　　终于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佳玉，佳玉，兰贵人怎么样了？”

　　佳玉刚从远处跑来，还未调整好呼吸，急急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她……流了……孩子没了。”

　　“人没事吧？”佳玉努力压了压呼吸和心跳，摇了摇头。

　　“那就行，猜她就会编个这样的借口。”

　　“不是……是真的流产了，都见血了，徐太医给看的。”

　　“什么？”如一记晴天霹雳，让皇后有点发懵，完全不能把整件事理清楚。

　　“是真的，皇上也见到了，现在在紫香阁守着她呢。”

　　“怎么会……那紫玉呢？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赶过去的时候，人都在太医院呢，说是兰贵人在太医院喝了不该喝的药，结果……”

　　“紫玉呢？去哪了？”

　　佳玉面露难色，努力用平静语气来解释，“皇上怀疑是紫玉姐姐逼兰贵人喝的药，已经……把她关起来了，娘娘，奴婢也是靠小安子帮忙，偷偷避开人群，才能回来跟您说一声的，现在皇上正在往咱这走，娘娘，皇上正在气头上，觉得……”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敢……”

　　“娘娘，咱们还是暂时避开皇上，先想想该怎么办吧。”

　　“你说下，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娘娘……”

　　“皇上驾到……”

　　这么多年，皇后从未像今天这样这么不愿听到这一声。

　　“皇后，朕没想你居然会这么狠心，那可是朕的孩子啊。”皇上怒气冲冲的朝着皇后一阵发火。

　　“皇上，臣妾没有……”皇后看到站在皇上身旁的李太医，赶忙作解释，“李太医告诉臣妾兰贵人并没怀孕……”

　　“够了，这种理由你都想的出来，徐太医都证实过了，你不用在朕面前否认了，证据确凿，朕不是来听你辩解的。”

　　皇上看着皇后，眉毛皱在一起，已经表现出明显的怒气了。

　　“证据？”皇后的心在一点点往深渊里沉。

　　“李太医就是人证，还有太医院里的紫玉拿着的那药碗就是物证。”

　　“人证？证明什么？”

　　皇上的脸色发青，几乎是气到不能自已，“你还在这装什么？李太医都说了，是你……李太医，你来说。”

　　“啊？是。”李太医没有抬头，像是在诉述一个让他不安的阴谋一般，声音略带颤抖，“昨晚皇后娘娘把微臣叫到坤盛宫，说是奉了皇上您的旨意，要把兰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命微臣备了副堕胎的药。今一早，微臣随着皇后娘娘去了紫香阁，一开始，皇后娘娘还好好的劝着，可谁知兰贵人死活不肯服药，皇后娘娘一急，说漏了嘴。”

　　李太医看了眼皇上，不确定自己是否该说下去，皇上微微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说，不想兰贵人留着这孩子，在这后宫里受尽荣宠，成为第二个贵妃娘娘，她容不下这孩子，更容不下和贵妃娘娘长得相像的……”

　　为什么李太医说的和昨天完全不一样？皇后觉得天旋地转，恍惚间又听到皇上的声音响起，“你就那么恨清儿，所以才要把她的孩子从朕身边带走，你真无情……”

　　皇后还来不及否认，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在睁开眼，房里上了灯，烛火照亮了整件房，把黑漆漆的夜晚挡在了房外，皇后睁着眼，没有起来，看着窗外，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可只有这样的情景最适合她现在的心情。

　　“娘娘，您醒了吗？”紫玉打了盆水进来，正放下时，恰巧瞄到了皇后亮着眼睛瞅着窗外。

　　佳玉听到紫玉的声音，也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娘娘醒了吗？”

　　皇后觉得特别的累，没有力气说话，只转过头看了她俩一眼。

　　“要吃些什么吗？还是，要不要先把药喝了？”紫玉温柔的问道，皇后摇摇头。

　　“醒了就好，您都昏睡了一天了，奴婢们都着急死了。现在宫里都乱套了，大家都以为咱们……”佳玉看到皇后的似睡非睡的半闭上眼，感觉到此刻皇后也许并不想听到这些话。

　　紫玉浸湿了巾帕，轻轻的掀开被子的一角，用极柔的手势为皇后擦拭起手臂。

　　“紫玉，他们没有为难你吧？”皇后慢慢的起了身，从紫玉手上拿过巾帕，自己擦了擦脸。

　　“没有，娘娘，只是关了一会，没有用刑，也没有人审问过奴婢。”

　　“那就好。”皇后复又躺了下去。

　　“是奴婢给娘娘添麻烦了。”紫玉接过巾帕，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皇后不放心的坐了起来，“不是你的错，根本就不是，知道吗，他们没有伤害你，本宫已经很庆幸了。”

　　“娘娘……”紫玉一下跪在皇后床前，“奴婢实在太傻了，当时感觉不对劲，就不应该在追着兰贵人，应该先回来跟您说的。”

　　“姐姐，当时就察觉到了吗？”佳玉抢着问道。

　　“当时也不是很清楚，其实奴婢追出紫香阁的时候，兰贵人就失了踪影，奴婢刚犹豫了下，要不要喊当值侍卫过来帮忙的时候，兰贵人那个侍婢突然窜出来，拉着奴婢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奴婢当时也心急，怕兰贵人会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也就没细想，跟着跑了没多远，果然看见兰贵人了。”

　　“李太医是一直跟着你们吗？”佳玉急迫的想知道所有的细节。

　　“好像没有，现在想来，原来他早就知道兰贵人会去太医院，大概他是操了近道，直奔那去了。”

　　皇后像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表情没有起伏，可紫玉看得出，她还是有认真在听。

　　“等我在太医院赶上兰贵人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捧起一碗药。”

　　“姐姐，你没问那是什么药吗？”

　　“唉，所以说当时太冲动了，一看到她准备喝药了，心里一慌，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就只顾着把药抢下来了。好像李太医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不过他过来却不是来帮我抢下药碗的，而是在强用力逼迫兰贵人喝完药的，奴婢从他手上的力度感觉的出来。那个时候奴婢才知道有问题，想喊人来帮忙，却看到兰贵人的侍婢领着太医院的一大堆人冲进了。”

　　“那姐姐，当时你没有跟他们解释吗？”

　　“唉，当时，他们两人一看到人来了，都松手了，药碗被我拽在手上。解释，有谁会信？”紫玉的语气里无可奈何的委屈，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释放。

　　“咱们小看了兰贵人和李太医，真的，奴婢还未来得及说明情况，李太医就先发制人，满嘴胡话的诬陷奴婢，奴婢也就是那时才知道兰贵人喝的是堕胎药。”

　　“姐姐，你开始一定以为是什么毒药吧，好心救她，居然被他们这样算计，活该没了孩子，她这种人就该绝子绝孙。”

　　“娘娘，这一切都是精密安排的，每一步都在牵引咱们往她的圈套里跳。”

　　“这兰贵人，本来还以为她就是傲慢点，可现在才知道，她就是只蛇精，娘娘，您是没看到她的演技，奴婢后来赶过去，就看到她在那又哭又叫的，演的多委屈似的。”

　　皇后看着紫玉，紫玉的委屈和难受，让她觉得很愧歉。

　　“娘娘，咱们一定得揭穿兰贵人的真面目，可不能让咱坤盛宫受这种不明不白的气。”

　　对于佳玉这个请求，皇后竟然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而是苦笑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