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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1 达娜塔的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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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夜幕降临一直到东方既白,屋内的烛火一直摇曳不停,直到阳光照射进屋内,伊莎才熄灭,揉着睡眼,挽起窗帘。
“公主,你这样一夜都没有阖眼,到底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伊莎心疼的看着一直愣神的我,不言语。
初步可以肯定,西西弗斯是埃吉贝家族的背叛者,对于一个背叛者的下场来说,死亡是最好的归宿。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西西弗斯明明知道玫瑰夫人和大祭司都是埃吉贝家族的后裔,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白白丢掉性命?有点说不通,既然背叛了还要回来干什么,除非西西弗斯的背叛在先,失忆在后,之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这样还能说得通。
事情的原因捋顺了,下来就得想想办法要怎样名正言顺的救他出来,既让玫瑰夫人找不了茬,也能让西西弗斯安全的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在简单不过。还有,从西西弗斯的有些话中听出来许多的矛盾。首先,他的失忆使他变的神秘起来,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能朦胧的感觉到这个人能力的深浅;其次,我还是很好奇是怎样的不可抗拒的事故造成他的失忆,这很重点。只要找对方法就不怕他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
找对方法,方法,方法……
“公主,你又要去哪里啊?”伊莎大叫,“还没有吃早饭?”
现在哪还有时间顾得上吃饭呀!没有理会伊莎就朝着花园而去。现在能找到的方法就是去找玫瑰夫人,听西西弗斯说自己曾经是埃吉贝家族的人,以前背叛过,这属于家族与奴隶之间的恩怨,了解清楚我就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可是,玫瑰夫人住哪里啊?
为了能找到玫瑰夫人的住所,我现在只知道的地方就是那座花园,来回踱步在蔷薇花丛中。大清早的也没有一个人会在花园里观花赏景,起码有一两个仆人经过也是好事,可是连一个活生生的生物都看不见,这是怎么一回事嘛?
“阿米蒂斯……公主?”
听见有人叫我,顿时欣喜万分,还有人出现证明我的抱怨还是起作用的。叫我的是苏姆,很难得她也起来的这么早。“苏姆,玫瑰夫人的住所在哪里?”
我激动得一把抓住苏姆就追问着玫瑰夫人的事情,苏姆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半天就是干巴巴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快点告诉我!”
她愣了愣神,最后用手指了指,原来玫瑰夫人的住所就在这座花园的后面,傍河而修筑住所,前面是美丽的花园景色,真是不错的选址。知道了地方,没有来得及和苏姆说上几句话就离开了。
“哎真是个急性子,还想告诉你王子殿下过几天就要回来了。”苏姆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
按照苏姆给指得方向我找到了玫瑰夫人的住所,屋前有一小方花园,里面种的也是蔷薇花,攀爬的满墙都是红色粉色的蔷薇花,小花球锦簇而就,探头于绿意盎然的枝叶间,美丽极了。
玫瑰夫人还是一个嫉妒热衷于蔷薇花的人,有点爱好也是不错。被花园里的蔷薇花吸引的我驻足停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等想起来到这里的目的,又看见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该怎样开口问及西西弗斯的事情。
“王……王妃?”
刚想抬脚离开,就听见一个微弱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一看是米娜,抱了一堆的衣服从屋里出来,看见我的到来有些诧异。我也有点吃惊的看着她,脸上的浮肿已经消下去,可是脖子里的淤青开始泛紫,可想而知玫瑰夫人经常对她拳打脚踢,有些于心不忍。走近她,微微拨开她的衣服,底下的淤青还有很多,看得我都想直接冲进去教训教训玫瑰夫人,为了大局还是忍下来的好。
“米娜,你磨磨唧唧的在干什么,又要找打不是?”屋内传出声音,米娜一个激灵抱着衣服就快速地离开了,走时看了我一眼,我也温柔的对她一笑,走进屋内。
“你们一天笨手笨脚的,尼布王子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我安排你们要做的事情你们都做了没有啊?”几个侍女都相继不说话,玫瑰夫人又开始打骂。“尼布回来,我这个样子能见王子吗?”
在她打骂仆人时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就很快的打发仆人们下去,不搭理我。真是个凄凉的待客之道,我发出阵阵冷笑。
“阿米蒂斯公主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她不带正眼瞧我,刚想回答她的问题,她又抢先:“公主找我不会是为了西西弗斯那个叛徒吧?”
“不然不然。”我打量了一番玫瑰夫人的房间,从奢华程度上来看足以证明她在尼布心中的地位,心里有点闷闷的难受。“我来一是向玫瑰夫人道歉,初到巴比伦本应该和气相处,大家都是尼布身边女人,不为别的只为尼布就应该好好相处。我为那天的冲动向玫瑰夫人真诚的道歉。”
听了我的道歉,她却嗤之以鼻,扭捏地说着一些拐弯抹角的客气话,我就当她是在放屁,放完也就完了。“这二嘛就是想尼布过几天就要回巴比伦了,我初来乍到多少有点水土不服,就在想伺候尼布的事情就只能落在夫人身上,刚刚又听说夫人再为怎样取悦尼布感到烦恼,我这里有个好办法就送给你吧!”
“是什么?”
于是乎,我就把老婆饼的制作方法告诉了她,还给她讲了一个关于老婆饼的故事,她听完以后就决定用这个老婆饼来一搏尼布的宠爱。“还有……”我推开窗户,让院中的蔷薇花都探进屋内来,花香飘逸。“可以把这些花瓣加进去,花瓣本身的香气也会增加老婆饼的纯美,这样就更加完美了。”
她看着我手中那一枝桠上的粉色蔷薇花,脸上的欢喜持续了一段时间又转为爱理不理,口气生硬:“你不会这么简单的来我这里告诉我这些,你就说你想知道什么吧?如果是为了一个老婆饼来换取西西弗斯的自由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我一阵冷笑,谁说漂亮女人头脑简单了,眼前的这个就是一个特例。“夫人真是聪明,我只想拿老婆饼的制作方法来换取一些西西弗斯的故事,仅此而已。”
她万万没有想到我要的会是这些,索性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我。
“西西弗斯当时是叔叔从波尔西帕城带回来的奴隶,叔叔询问过有关西西弗斯的身世,无从得知,而且他的身上也没有以前奴隶主们的印记,所以叔叔就把他从波尔西帕城带到了巴比伦这里。起初他不说话,我们以为他是个哑巴,可是他对经商的所有事情一概不知道,怎样教他都教不会。可是他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嘀咕一些事情,其他奴隶以为他在刻苦的学习白天的东西,可是仔细一听才知道不是,更可怕的是他说的内容都是祭司们与神明之间的秘密,不过是不是真的我也是听来的。后来叔叔觉得西西弗斯有成为祭司的潜力,就准备把他转卖给大祭司家成为奴隶,可是他在这个时候失踪了,据说是发疯一样的失踪,最后都没有找到,没过几天倒是他自己出现在身庙前。”
身世,来历不明;不爱说话;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嘀咕神明;失踪了又自己出现,而且还失忆……他的身世可真是个迷。
“他来巴比伦有多长时间?”
“不到一个月。”她捯饬着头上的装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也属于人生地不熟,那他逃跑能逃到哪里去?又为什么自己主动出来?“他之前有没有出现过像失忆这样的现象?”
“好像没有!”她的回答很干脆,这样的话我就更困惑了,不自觉地迈着步子往外走。玫瑰夫人透过镜子,勾起妩媚的眉角说:“你不要再妄图想办法救那个叛徒,作为埃吉贝家族的奴隶,逃跑可是头等大事,死牢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是嘛?生亦是死,死亦是生。阿米蒂斯死了,苏娜却活了,人生在世自有命数,但我不觉得西西弗斯的命数就是在死牢里度过余生,也许我能有办法让他在死牢里再度“活过来”。
“玫瑰夫人,虽然每个人没有选择出生身份的权利,但是会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利。我相信西西弗斯不是背叛者,他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不能就这样死在死牢里,我会救他的,一定会。”我停下脚步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表明了态度。玫瑰夫人站起来,走到我近前,面面相觑。“那我就会阻止你去救一个叛徒!”
“还有,尼布是不会喜欢你的,你们之间仅仅是简单的政治关系,现在的你也不会为他再带来他想拥有的,所以识趣就……”
“达娜塔,留住一个人的心是要靠你的心去换取的,而不是外在的这些东西。人心的欲望是填不满,尼布也是如此,想要留住他就要看你是不是真心。”我反驳道,把自己对爱情的理解告诉了她,听不听得进去就在她自己了。
“即使你是未来的王后,也只是一个名头而已!”她对着我离去的背影大叫道。
一个名头?我只是为了一个名头才活在这个世界的吗?或许我会为了这个名头去做一些自己意料不到的事情,但是那都是问心无愧的,那都是为了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在这个世界而去争取的……不过,达娜塔谢谢你的提醒,不,应该是警告。是你的警告再次让我知道我的初衷是什么,当我迷惑不前的时候,再回到原点去想想,一切豁然开朗。
回到住所,我要做的就是从头到尾再一次的捋清楚得到的这些信息。哈哈,有时候还真得感谢自己的敌人,起码达娜塔让我明白了,我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尽头没有路,如果再回到当初的出发点看问题,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的结果。
“公主,自你从玫瑰夫人那里回来就一个劲地笑不停,有什么可笑的事情,说给伊莎听听。”伊莎厚着脸皮凑过来,缠着我让我给她说上午在玫瑰夫人那里的事情。“快点说嘛,公主。”
被她缠的无可奈何,只好说了达娜塔让我明白的那句话。“当一个人做一件事情做到迷惑不前的时候,就应该再回到原点去想想问题的所在,到头来也许一切就会豁然开朗。”
伊莎翻着眼,仔细斟酌着我说的这句话的意思,茫然地看着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耐心地说:“其实意思很简单,就说西西弗斯这件事情。我一再说我会救他出死牢,但是我却在救他的这个事情上走进了迷宫,找不到了出路。但是今天在玫瑰夫人那里听了关于西西弗斯到巴比伦之后的事情,我觉得我需要改变了我的观点,你想想救他出死牢不一定要从他自己身上想办法,还有其他的办法,其他的人。”
我说完了,可是伊莎还以一脸的茫然相,感觉进入迷宫的是她,而不是我,真被她打败了。
“伊莎,你可以换个角度想问题。我来问你,西西弗斯是谁的奴隶?”
“埃吉贝家族。”
“那大祭司和玫瑰夫人又是什么关系?”
“他们都是埃吉贝家族的后裔。”
“那西西弗斯是以什么罪名关进死牢的?”
“亵渎神明、私闯神庙、殴打祭司……”当她说到第三项罪名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我所说的转换角度思考问题,顿时兴奋起来。“那公主,我们救西西弗斯就从……”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趴在伊莎耳边,把我暂时整理出来的有用信息都告诉了她,让她也帮我准备准备一些事情,我们需要分头行动,只等那个有能力帮忙的人回来,好戏就该上演了。
之后我又去过一次死牢,再来到第一次站的那个位置向牢内看去,此时的西西弗斯没有像上次那样蜷缩在黑暗角落里,借着火把微弱的火光,他坐在灰暗的牢门旁,拾弄着身子下面的枯草,寻找着乐趣。
“你挺会找乐子的嘛?”我看着他手里的枯草,蹲下来仔细瞧着他。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把那个变了样的枯草放在掌心,伸前递到我的面前,原来是两个草环。
草环,草环,结草衔环,真有意思!看着那两个草环我不经意间笑出声。
“公主为何看着这两个草环发笑?”
我把两个草环分拿在两只手上,举了起来,透过草环看着只有西西弗斯的世界。“突然间让我想到了结草衔环这个词,说的就是把草结成绳子搭救恩人;嘴里衔着玉环报答恩人,比喻感恩报德,至死不忘。你今天做了两个草环送给我,不会是想用草环报答我吧?”我有意的开着玩笑,可是他却笑不出来。
西西弗斯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久久不语,最后他突然握紧拳头,眼中游离的神色已经消失,说:“我也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救我这样一个叛徒,我所能报答公主的就是送这两个草环给你,就像公主说的那个意思我会至死不忘的。”
“不用让你去死,你只要平安出来就行了,就像这样……”我安慰着他。
把其中一个草环解开,穿过另一个草环里面,再把之前的草环恢复初样,这样就是两个紧紧相连的草环,不分不离……
西西弗斯,就像当初我需要你一样,你现在也需要我。即使你忘记了三年前的事情,那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