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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迷眼失心独惶惶(何处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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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走,居然逛到了彩花楼,从外往里看,只见艳娘正在和一个打杂的说着话,表情有点严肃,我冲着里面大喊道:“艳娘!”
艳娘眼睛睁得大大地看向我,像活见鬼了,她一旁打杂的那人也跑走了。
诶?是怕我吗?要不亲自问问艳娘?想到这,也没顾上身后两个人,走进彩花楼道:“艳娘,近日生意可好?”
她脸色终于缓过来了:“鱼……鱼姑娘啊……托您的福,近日生意可好了!”
“可是芸兰姑娘不在了难免会少些客人吧?我记得每晚只要她弹琴时客人可是满座的呀!”
“是……是,原本听她琴的人都不怎么来了……”艳娘笑着说道,可我总觉得笑得有点僵硬。
司姐姐这时也进来了,拉住我的胳膊:“鱼妹妹,我们回去吧。”
我觉得艳娘有些怪怪的,于是继续道:“艳娘,我可不可以去芸姑娘的房间看看?”
“这……这……”艳娘似乎很紧张,拿帕子不断抹鼻子,“兰儿的房间自她走后就没再打扫了……还是……等我让人先去清理清理……”
“不用麻烦了,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她是不想让我上去吗?
我拉着司姐姐一起上了楼,芸姑娘房间里的东西都没变过,她爱摆弄的花花草草,还有书啊琴啊也都在。艳娘为什么那么紧张呢?明明没什么啊?也不像是有其他人住进来……
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就是刚才和艳娘说话的那个打杂的。戴着帽子的头微微抬起看见我们又慌忙跑掉了,刚想去追,听见艳娘的声音:“啊哟!你可给我当心点!谁准你去打扰在芸姑娘房间的客人的!”
“对、对不起……我……打扫……”声音很小,只能听到只字片语,听上去是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小兄弟。
我站在走廊上,看着艳娘扭着腰走来:“鱼姑娘,真对不住!这小子最近才来的不懂规矩……”
“艳娘,他又没做错什么。”我盯着那个低着头的小兄弟,“我只是看一看罢了,现在该走了,希望能早日找到芸兰姑娘。”
我仍然想不出艳娘在怕什么,只好和司姐姐下楼来,远远望过去只见阎王施站在门口,身边围着许多花红柳绿的姑娘。
“去去去!你们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这位爷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们吗!都给我去门口招揽客人!”艳娘在我身后叫着,一圈姑娘瞬间就散了。
阎王施一直笑着,好像根本没把刚才那些姑娘当回事儿,被挤皱了的衣服也不动声色地抚平了,他看看艳娘,又瞅瞅跟在艳娘后头打杂的,最后盯着我:“三进青楼的鱼姑娘,咱们能回去了吗?”
三进青楼怎么了!我干的是正经事四进都没问题!
我撇嘴点头,他道:“好嘞,咱摆驾回宫了!”
他又在发什么疯?
还没回“宫”呢,路上就被人截住了,是吴捕快带着他的兄弟,他拱手道:“三位,县令有请。”
郑常?我和司姐姐对望了眼,这唱的是哪一出?
既然人家请了,自当是要去的咯!司姐姐显得很不安,阎王施倒是悠悠然晃着扇子,都过中秋了,天虽说不冷可吹过来的风倒也开始变凉了,他扇什么风呀!难道不怕凉?
进了县衙,郑县令早已等候着了,一见我们到了,立马迎了出来:“三位,对不住,郑某又烦扰你们了。”
现在仔细看看郑常的体型,虽然外面的长袍够大但依稀能觉得确实够强壮的,倒有点像尹甫所说的本是一介武夫。
“郑县令找我们是为什么事?”我愣神时司姐姐先问道。
他沉默一会儿才道:“不知三位有兰儿的线索了吗?”
我摇摇头,确实半点线索都没有,我可没说谎。
他叹了口气,用比适才轻的声音说道:“可找过尹甫?”
这……说找过必定会被问及尹甫说了什么,若说没找过,不是骗人吗?他也许反而会更生疑。
“我们找过他了。”还是看看他会怎么说吧!
郑常脸一沉:“他是不是说了些诋毁我的话?”
诋毁?郑常知道尹甫会说什么?
“郑县令,你们俩可是各执一词啊!”司姐姐已经明显表达过态度了,不相信郑常的话,那我呢?
“唉,姑娘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先把兰儿找出来总可以吧?”他低垂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语气倒是很诚恳。
这样下去不行啊,司姐姐眉头都皱起来了,得转移个话题。
“那……那个……郑县令,我可以去芸姑娘的房间瞧瞧吗?”
司姐姐和阎王施都一脸不解,郑常倒很热情亲自领我去了芸兰姑娘的房间。
房间比她在彩花楼时还要简单,也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床一个书柜,书柜还是空的,屋子里没书,花花草草也没有,就好像她从来没在这住过。
没在这住过?我为什么会以为她没住过?是了,桌上没有灰尘但是屋里实在是太空了,特别是……对了,是琴!芸姑娘很宝贝她的琴,每次都让我轻拿轻放,她若搬至县衙,照理应该把琴也一并带来了,走的时候会把琴带走,那么现在琴在什么地方呢?
我突然想到了,芸姑娘现在应该就在那个地方!
我冲出了屋子,郑常大声在我后头问道:“鱼姑娘!你去哪里?难道你知道兰儿在哪儿了吗?”
不能告诉郑常,我这样想,在不知道该相信谁的时候我只能相信自己了。
“啊……我、我尿急……那个郑县令,茅厕在哪儿呢?”我扭了两下装作尿急,尽管有些不雅,说起来我本来跟雅也搭不上什么边。
“哦,在那儿……”郑常指了个方向。
司姐姐在我走前揽住我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去。”
“是啊是啊!司姑娘跟着一起去吧!免得咱们鱼姑娘掉坑里了!”阎王施还在摇着扇子,一边扇着一边笑着盯着我,被他盯得有点不舒服,好像我在想什么他都能看出来。
我小跑着往茅厕方向去,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
“鱼妹妹怎么回事?”
我四处张望了下,没人,很好,低声道:“我知道芸姑娘在什么地方了!”
“哪儿?”
“从哪里来的现在就在那个地方。”
她想了会儿,眼睛发亮地看着我,显然是明白了。
“我们现在就去,可是不能让郑常和尹甫知道,我想先悄悄去问问芸兰姑娘。”说着,提起步子原路返回,可司姐姐却拉住了我。
怎么了?
“鱼妹妹你是假尿急,我可是真如厕了。”她红着脸。
哦,这样啊……
上好茅厕,我同司晴姐姐回到县衙门口与郑常道别,往客栈方向走了几十步路,穿过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又折回彩花楼去了。
彩花楼门口又是一堆姑娘,见我们来了,只是让出了个道,也没缠着阎王施,他也奇怪,一路上默默跟着没问我去做什么。
艳娘在跟客人聊着什么,我唤她一声:“艳娘!”
她身子抖了几下,回头,甩着手帕朝我走来:“哟!鱼姑娘可是落下什么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四处望了望,虽然客人不及晚上但也算多,鱼目混杂不太好说话,灵机一动顺着她的话道:“我似乎在芸姑娘房间忘拿件东西了,艳娘能不能和我们一起上去找找?”
她脸色微变,不过依旧答应了:“鱼姑娘真见外!我这就同你们一起上去找找。”
四人进了芸兰的房间,我将门关上。没想到,艳娘先开口:“三位,你们是存心来砸我场子的吗?”
“岂敢岂敢,不过是鱼姑娘想问你艳娘几个问题。”阎王施推了我一把。
我揉揉肩:“艳娘,你把芸姑娘藏在什么地方了?”
她一怔,不耐烦道:“她不是去当县令夫人了吗?赎去的人和我的彩花楼就没什么干系了!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她不见了应该去找县令呀,找我干什么!”
“艳娘,不用遮遮掩掩的了,芸姑娘是琴不离身的,县衙里我没见到,可这里却放着琴,桌子上有灰,琴上却干干净净,显然有人收拾过,花花草草的土还是湿的,一看就是有人打理过,宝贝琴又宝贝花草的,不是芸姑娘本人又会是谁?”我盯着她认真地说道。
她眯着眼睛道:“鱼姑娘说的也许没错,可琴可以再买一把,花草我可以找人打理,况且她那么大一个人,我能把她藏哪儿还不被人发现知道?”
她一定在这里,可是会藏哪儿呢?还不会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