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不敌流年》欢喜妆

4、言肆的“红颜知己”

　　白芷此人，在这眠州城也是小有名气。虽是烟花地出身，却一向颇为爱惜自己，遇到自己看上眼的，甘愿俯首伺候着，若是她看你不喜欢，你就是来强的也要被她吐满脸口水，直到遇到言肆。白芷在烟花地有立足之地，自然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漂亮或者活的漂亮，最主要的还是这位姑娘谈的一手好琴。言肆这人没别的爱好，没事做的时候总喜欢过来听白芷弹琴。
　　很多人传言白芷近两年都不曾接客是因为被驸马府的小主子看上了，将来说不定哪天就进门变成少奶奶了。言肆第一次听见这个传言的时候奇怪的问穆玖：“为什么我去听几次曲子大家都看出来我瞧上那个弹琴的了，顾白衣我们三个鬼混了十几年却没人觉得你或者顾白衣会进我言家的大门，成为我言家的少奶奶？”说罢将穆玖和顾白衣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皱眉道：“少奶奶的话，还是顾白衣你嫁给我吧，穆玖穿嫁衣很丑，你比他漂亮多了。”
　　言罢不但穆玖满头黑线，连顾白衣都觉得恶寒。堂堂男子汉，被夸长得漂亮穿嫁衣好看并不让人开心吧貌似。
　　“哟，言少爷，穆九爷。”老鸨眼尖的看见两位金主，扭着水蛇腰迎上来。“今儿白芷丫头不舒服，刚才还念叨肆爷好久不来，想必是忘了她这个旧人，丫头正在屋里哭呢。”
　　“倒是真的有段时间没想起她来了，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啊，怎么感觉我很久没闲下来了？”言肆疑惑，明明他是最闲的那一个，怎么感觉这段时间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事情需要自己忙活呢。
　　“咳咳，阿肆啊，我们还是先上楼看看吧。”穆玖打断言肆的疑惑，转身向老鸨要了厢房，末了才对着言肆说：“既然白芷姑娘不舒服，那就叫合欢来弹琴，就让白芷好好休息去吧。”
　　“肆爷。”柔弱的声音透着惊喜，白芷素着一张脸从楼梯上走下来。在言肆身边站定，歪着头笑眯眯的对穆玖说：“九爷想是看人家太多遍，都看腻歪了吧。不然我给肆爷抚琴，九爷去看看合欢姐姐如何？”
　　“瞧妹妹说的，姐姐这会儿忙着呢。妹妹这不是打趣儿姐姐嘛，肆爷和九爷来这细香楼，哪一次不是点的妹妹，姐姐才不要自讨没趣呢。”旁边走过来的红衣女子挽着身边男子的手臂，落落大方的上前打招呼。
　　“合欢姑娘一舞倾城，不过阿玖你怕是今日与合欢姑娘无缘了。”言肆赞赏的看一眼合欢，又看了看穆玖身上大红的衣衫，莫名的觉得不太舒服。
　　“阿肆这话可就不对了，你今日不是也无缘欣赏合欢姑娘的舞姿了？”穆玖笑呵呵的跟着言肆的步子往楼上去。
　　“本少爷向来不夺人所爱，今日听听阿芷弹弹琴就好。穆九爷你且请吧。”言肆不明白心里的不舒服是为什么，便抛开那些思绪不去多想。
　　“小的应过言老爷子好好照顾言小公子，万万不敢言而无信。”听到言肆的逐客令，穆玖也不以为意。两人相识这么多年，穆玖对言肆还是十分了解的，这个言小公子越是别扭的时候就越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其实白芷还是很郁闷的，本来风尘女子就是靠着容貌笑脸为生，想着自己年龄也不小了，这言肆对自己虽然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失礼的行为，但是几年来都是三两天有事没事会来自己这边坐坐。若是言公子有意，自己随了他进了言府大门脱了这娼妓的身份，安安分分的过一辈子也挺好。可是这言小公子小虽小，但是好歹也早过了弱冠，别人家的少爷公子这般年龄都是几岁孩子的爹了，这言公子几年来都是过来静静的听自己弹琴，然后就是明着暗着打击讽刺穆九爷，或者跟穆九爷聊些有的没的。倒是好似就只是看中这块地儿安静雅致顺带随手叫了相熟的琴师弹个琴。有时候白芷会觉得那是因为有穆九爷在，言肆抹不开面子，可是穆九爷不在的时候言肆也是安安静静的喝酒，连白芷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白芷姑娘自己绕在自己的思绪里出不来，这言小公子到底对自己抱着什么心理？
　　又跟往常一样，两个人一坐就是半天，天将黑的时候喝的醉醺醺的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白芷死死地捏着手绢，含泪送两人出门。想起来刚才明示暗示那么多遍希望肆爷留下来，自己会好好伺候，结果两人不知是真的醉了还是故意为之，全都给绕圈子绕过去了，白芷就觉得憋屈。
　　眼看着两人走远了，慌忙奔上楼去，抱着铜镜左看右看，看完了皱眉问旁边伺候的丫鬟：“最近眠州城最当红的歌姬舞女都有谁？是不是我的样子过气了已经？”
　　“这眠州青楼双艳还是您和合欢姐，再就是那东月阁的琴霜还有袖舞楼的迟归了。”小丫鬟噗嗤一笑安慰的说。
　　“真的？”白芷还不太相信，得到肯定后又问：“那，那最近可有传出什么美人之类的？”
　　“这个到没有，最近挺安静的。这眠州出了名的大家闺秀除了早前就传出盛名的，就数言家的两位郡主风头最盛了。哎呀，姑娘就不要着这里顾影自怜了，肆爷若是心里没姑娘为何常来听姑娘弹琴？这伦琴艺，姑娘可是堪堪排在了前十的末端呢。”伶俐的丫鬟认真的回答完了上前去准备给白芷重新束发挽髻。
　　白芷闻言心想也对，便对着镜子扯了个颠倒众生的笑脸，任由丫鬟在自己发上折腾。
　　再说这边言肆与穆玖两人醉醺醺的到了顾白衣的归去来兮。刚进门柜台里的掌柜就急忙迎上来，一边安排两人在二楼的雅间坐下，一边吩咐小二端了醒酒茶，还顺便吩咐了个打杂的跑了一趟顾府前去通知顾白衣。
　　“且去忙吧，叫人去穆言两家去通知一声，我二人要晚点回府了。”穆玖喝了醒酒茶，揉着眉心挥退跟在身边的掌柜。
　　“哎，马上就叫人前去。少爷估计一会儿也就到了，二位爷稍坐片刻，我这就去厨房看看。”掌柜的小心的伺候着。
　　“上壶好茶就行了。”穆玖看着有点晕乎乎的言肆，觉得今日的言肆似乎不太对劲。
　　“唔，顾白衣这里好东西一向多，阿玖你要为他省着还是怎么的？陈叔啊，带我们去酒窖吧。有穆家九爷在这里，不要担心账单的问题，让我们去看看顾白衣都有哪些好酒。”言肆是真的喝的有点多，说话间就要起身下楼往酒窖去。
　　“这个……”陈叔有点迟疑了，毕竟这两位是少爷仅有的朋友，放任两个在这里大醉也说不过去，可是拦着也没理由。
　　“你带我们去酒窖就好，顾白衣这会儿估计要照顾顾夫人脱不开身过来，明日给我账单就好。”穆玖打发了掌柜的疑虑，缠着言肆跟着陈叔进了酒窖的最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