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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今有雨兮雨有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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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帆喜欢下雨天,一直都喜欢。小时候喜欢是因为一到下雨天爸爸就不用出去干工程了,就可以见到爸爸了:长大后喜欢是因为,每一滴雨,都是坠落凡间的一个小天使,给人间带来新的气息……
再次回到学校,已是两天之后,潇帆如她所说,果真是带着微笑踏进了校园,踏进了熟悉的宿舍,迎接她的,是一个个温暖的怀抱。她们不知道这两天潇帆是怎么过来的,不知道潇帆没有一次不是在泪水中醒来,也不知道潇帆几乎没有吃过饭,她们没有说太多无关紧要的安慰,只是用无时无刻的陪伴让她知道,她从来不曾孤单。她们会在潇帆的空间留言板里告诉她:“面对我们,你不用伪装的那么无所谓,不用刻意笑的那么灿烂,你心里的苦我们知道,所以想哭就哭吧,我们的肩膀永远都会给你依靠!”潇帆看到这些的时候,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她宁愿宿舍人骂她,说她,讽刺她,挖苦她,可她就是受不了她们此刻温柔的关心,她不想让自己流泪,怕泪水牵动更多的情绪。
相比于宿舍姐妹们无声的支撑,得知楚云和潇帆分手消息的刑星反应很激烈:“怎么会这样,我还一直说等着楚云来好好见上她一面呢,怎么这面还没见呢,你们俩就各奔东西了,上次和好的时候不是把一切都说明白了吗?”对于此,潇帆很是无奈,她很多次都想让楚云来一趟学校,来见见她的朋友,但是,楚云对此似乎很是烦感,一直都推脱自己很忙,刑星还因为这个嘟囔过楚云,说他就是再忙也得过来看看女朋友的娘家人,也不担心潇帆在这儿受欺负。
潇帆就那么安静的坐着,看着情绪激昂的刑星把牢骚发完终于安静下来后,潇帆尽量以一种平静的、不带感情的、欢快的口气,将她与楚云分手的前因后果讲了一番。有着东北人豪爽性格的刑星刚一听完,就按耐不住了,一把拿过潇帆的手机,翻到楚云的电话,然后照着号码拨了出去,没等潇帆制止,楚云的电话就已经接通了……“你不觉得你就是个混蛋吗?你天天能安心吗?”刑星对着电话就吼了出去,没等对方说话,潇帆就赶紧把电话夺了回来,以阻止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他已经恨着我了,何苦让他再讨厌我一点呢?”潇帆无奈的说道,“我既然走了,那就一定要走的潇洒一点,走得大气一点,你说呢?”
“恩,是这个理儿,咱不跟他一般见识!”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刑星还是气鼓鼓的,“就让他后悔去吧,没了咱潇帆在身边,是他最大的损失!”
“我的感情也就这样了,你可得把握好你的幸福哦!别让我等太久,我嘴馋的~”潇帆岔开话题来转移刑星的注意力,果然,大大咧咧的刑星也会脸红,看来有情况啊……
潇帆开始每天泡图书馆,看书本来就快的她,没过几天就把感兴趣的、有意思的书搜罗一空。那些八卦的言情小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潇帆一本本翻过一遍的,她很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像她一样要经历这样的折磨和痛苦,她第一次那样爱一个人,也第一次被人那样爱着,她高兴的忘乎所以,又被从云端拽下,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就是这一瞬间把她的爱情打入了万劫不复!“爱我至深,楚云是第一个;伤我至深,楚云也是第一个!”每当想到这些,潇帆就觉得图书馆的灯光太过耀眼,刺得她想要流泪。合上书,她深吸了口气,眼神瞟过边儿上的情侣,她竟然想,会不会你们俩有一天也会跟我一样呢?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她就开始鄙视自己的小邪恶了,她迫切的觉得,自己需要找点事儿去做,不管什么事儿都行,只要不让她胡思乱想就好,否则,天下的情侣都该被她诅咒完了。
正在她发愁做什么的时候,班长邀请她一起做大学生挑战杯创业大赛,于是,她开始每天为着挑战杯而努力,尽管不求任何结果,她还是投入了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因为只有每天让自己很累很累的时候,她才能够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就这样,潇帆熬过了寒假前的日子,在这个落寞而又拥挤的冬季,一个人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她要在无休止的冬眠中忘掉一切。这个新年,潇帆没有收到楚云的祝福,那个每年都会在零点准时到达短信,从这一年开始与她失约,她想,与楚云,她是彻底成陌路了。
大三下半年开学,班里的同学都开始准备考研考证,潇帆有想过考研,但是,想到自己的年龄,考研毕业就27了,索性放弃了这种想法;至于考证,她不喜欢自己的专业,对于那些很难的专业证书更是望洋兴叹,索性也放弃了。于是,摆在她面前的好像就只剩下一条路——就业。潇帆有点无奈,想想自己也是整天被别人说的有多优秀,怎么一想到未来,一切就突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呢。在潇帆为这些事苦恼的时候,班长为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的挑战杯作品,通过了系里的考核,要推荐到院里冲刺省赛。对于此时正闲着无聊的潇帆来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至少,她又有事可做了,只是她不曾想到,这个比赛,会让她遇到太多出乎意料的人。
冲刺省赛,就意味着要扩大计划书规模,重整团队成员,为此,团队负责人广泛利用自己的人脉圈子,从各系广纳英才。潇帆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莫啸东,S大工管系10级的小学弟。
初春的天气,骤然变冷,怕冷的潇帆更是不愿意出门,老想窝在暖暖的被窝里看她从图书馆抱回来的一本本书,可是因为挑战杯到了关键时刻,团队负责人又诸事缠身,无奈她这个元老级别的人就只能多帮着分担一点,不断地讨论、改稿,天天往返于打印店和教室之间,终于完成了最终的定稿,原想着事情终于完结,又临时接到团队通知,要在S大南门奶茶店里进行团队成员第一次见面会,并商量现场答辩的相关事宜,无奈潇帆向静雯借了件羽绒服,裹得厚厚的匆匆赶过去了。她到了之后才接到负责人的短信,说他临时有事,让潇帆负责接待一下其他几个成员,于是潇帆便带着材料上楼找位置了。刚刚坐定,就接到了肖磊的电话,她和肖磊之间继那点小摩擦之后,肖磊不再像以前那般每天的短信、电话频繁问候,“兔小灰和兔小白”的系列故事也没有再一天一个的给潇帆讲,很多都真的是不一样了……用肖磊的话来说,以前在心里边我已经把你放在了女朋友的位置上,可是,你很残忍的拒绝了,虽然我还可以在你烦恼伤心的时候听你诉苦,但是我再不可能那么主动地关心你了……今天这个电话,是这么久以来肖磊第一次主动给她打,吃惊之余,潇帆心里还是高兴的,原来肖磊还是那般的包容自己。电话里,肖磊讲述了他消失的日子,他去了西藏,在那里,他放任心里的一切在广袤的天地间畅游,他说:“潇帆,我一直把你放在心里,舍不得拿出来片刻,可是,在西藏的最后一天,我还是把所有对你的念想,都放飞了。离开西藏那天,我对着蔚蓝的天空大喊了此生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姜潇帆,我爱你*,便决定彻底离开了,我想放你自由,也放我自由!”回来之后,向来身体健康的肖磊又大病一场……听着肖磊淡淡的讲述,潇帆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这辈子直到现在,她从来不觉得她欠谁的,包括楚云,包括凌霏,可是,此刻她知道,她欠肖磊的太多,太多,是她几生几世都无法弥补的。
可是即便潇帆跟楚云分手了,她也不会和肖磊走在一起,因为多年前肖磊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从电话里隐隐听到了肖妈妈对自己的不满,她是骄傲的姜潇帆,所以,她不想在肖妈妈面前承担这样的形象,虽然她并不知道原因,但既然肖妈妈不看重自己,自己又何必委屈自己呢?当然,这些东西她并没有告诉肖磊,因为她相信,作为一个母亲,肖妈妈从来都没有丝毫错误和值得埋怨的地方。
不知不觉,她和肖磊的电话已经打了快一个小时,接电话中间,潇帆注意到向她坐的位置走来的男孩儿,她想这个陌生的面孔应该就是莫啸东,团队其他成员她都是认识的,只有莫啸东她还没有见过。正想着要不要暂停一下手里的电话把材料先给莫啸东看一下,结果莫啸东朝她这里看了几眼后,竟然在她前边一组沙发里坐下了……随着莫啸东的落座,潇帆整理材料的左手半悬在空中,显得有些突兀,她心想,这个小孩儿还挺腼腆,看她自己一个女生在这儿坐着,便不好意思过来坐了。之后陆续来了几个成员,潇帆都一边接电话一边以眼神示意他们先了解桌子上的材料,只有莫啸东一直在邻桌的沙发上,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不时向这边看几眼。如果是往常,潇帆一定会主动去把莫啸东叫过来,但她正在跟肖磊打电话,没有时间,也的确没有心情去做这些。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团队负责人到来,莫啸东才加入他们的讨论,潇帆也不得不挂掉手里的电话,加入他们的讨论。因为肖磊的电话,又牵动了跟楚云有关的往事,潇帆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对于团队成员的自我介绍,她也没记住几句,关于莫啸东,她印象里只有这么几个标签:“小他们一届”、“工管系”、“学生会某部部长”、“考过导游证,做兼职导游”。这样的交集,对于潇帆来说是平淡甚至是了无痕迹的,因为多年后她再次回忆起来,她对那天莫啸东的一切都很模糊不清,他的样子,他的穿着,他的举止,全然不似以前认识的那些人有一个刻骨铭心的开场。
比赛的相关事项讨论结束,有点轻微感冒的潇帆要到校医室拿点药,很意外的,莫啸东竟然跟团队负责人一起陪她去了。室外的氛围显然更适合潇帆此刻的情绪,她怕压抑,所以到了略显寂静的校园里,潇帆也活跃了起来,一路上跟他们俩争论吵闹,聊了很多。送潇帆回到宿舍门口,莫啸东向潇帆要□□号和电话,潇帆匆忙赶着回去,就指着他们的团队负责人玩笑道:“你不是认识他吗?管他要,他要给了你就有,他要不给你就没有,呵呵!”说完就上楼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