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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落水 ...

  •   这个先生是柳崇行给姐妹两个请来的,原本是一个仕途上很不得意的举子,不过用柳崇行的话来说。元瑾和心瑾又不用去考科举,让这个仕途上施展不开功夫的举子来上课,已经绰绰有余了。
      而且这位举子虽然在仕途上不怎么行,但是在文学上很有造诣,虽然比不得什么大儒,不过元瑾学起来,倒是觉得这位先生有独到的见解之处。
      一段日子的教习之后,这位先生对柳崇行说了,元瑾在诗词格律的天赋上,比起心瑾来多了一些大气,却少了一些婉约和灵气。当时柳崇行只是点点头,却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其实像元瑾这样的家世,诗词歌赋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作为女子更加需要学习的是管家,以及自己母亲所教养的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一切。
      柳崇行对元瑾的教养还是很放心的,顾氏和自己感情虽然不睦,不过在子女的教养上那是完全可以放心的。很多时候自己看到元瑾,都是一个大气且有规矩的孩子,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像先生说的委婉,放在心瑾身上正好,放在元瑾身上却不行。嫡女和庶女就应该区分对待,嫡女和庶女的教养也是不一样的。
      后来柳崇行还把这个话和顾氏说过,夫妻二人都对元瑾的表现很满意,也许先生当初仅仅是想尽自己作为先生的本分,把两个孩子的一切都像父母说清楚。
      不过这对夫妻却很难得的有了默契,从先生的话音背后听出了别的意思。那就是:元瑾是个大气的嫡女,心瑾是个委婉有心思的庶女。
      后来顾氏又把先生说的话给元瑾说了,目的当然不是要元瑾去和心瑾学习,在诗词歌赋上造就一番功夫,相反的,顾氏夸了元瑾一番,说元瑾现在这样就很好。
      元瑾本身就是一个大度的人,既不是小心眼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嫡女,也不是那种做什么都好强巴不得把庶女打压到底层的小姐。
      所以并没有因为先生的一句话而为难心瑾,反而常常和心瑾讨论一番先生所设下的问题功课,姐妹一起住在兰雅苑的那段时间日子,感情还是可以的。
      只是后来双方分开之后,接触没有以前那么频繁,而且各自都有各自的母亲在教导。
      关于上一辈之间的恩怨,顾氏是实事求是的告诉元瑾,从中教导元瑾日后该怎么处事,该怎么对待夫妻关系。
      至于心瑾那边,催姨娘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元瑾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以崔姨娘的行事风格,多少还是能够猜到一些。
      不论这两姐妹各自听进去多少,元瑾和心瑾始终是不能像以前一样了,那些过去的日子只能是回忆,只能是渐忘,然后再往前走去。
      只是每天早上的时候,作为庶女的心瑾,会准时在那个时候来给顾氏这个嫡母请安。
      这是规矩,即使催姨娘心里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违背。即使后院的老太太再怎么不愿意,也无法做主。
      就像顾氏每天都要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一样,老人家睡眠少些,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自然要求顾氏愈早愈好。顾氏当然听吩咐,不过同时也要求心瑾要和自己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说这是规矩。
      这样几日下来,顾氏是无所谓,心瑾却受不了了,因为她永远都要比顾氏早一些。老太太看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为难到儿媳,反而为难了自己的心尖子孙女,立刻消停了。
      顾氏那时候还和元瑾说过,这在兵法当中就叫围魏救赵,也可以称之为声东击西。有的时候受了委屈,不要明面上说自己受苦了,而是想要个办法,让那些给自己委屈受的人哑巴吃黄连,自个儿受回去才好。
      那段日子里,元瑾和心瑾都是在请安的时候见一面,其余时候,元瑾忙着学习,心瑾忙着在后院尽孝心。所以即使是住在一个侯府中,却都是不相见的。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之后,姐妹两不会想着要特意去找对方,若是不小心在院子里撞见了,已经能够像陌生人一样,很生疏却很客气的行礼问安了。
      八岁多的元瑾,在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心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不过始终是年纪太小,见识太少,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回不到过去,也叫身份决定了距离。日子过得长一些之后,慢慢的也就不会再多想了。
      这样冷淡又疏离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三年,在元瑾十一岁,心瑾十岁了的时候。
      有一天就在元瑾做针线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的丫头说,心瑾一不小心掉进前面的湖心亭了。当时手上的血珠子立刻就冒了出来,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绪来。
      而且那时候已经是深秋,京师的深秋可不仅仅是凉爽可以形容的,有的时候甚至堪比南方的冬天了。
      这个时刻又是傍晚了,落水之后能不能好还是两说,即使是救活了,后面肯定还会有别的跟着发作。
      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元瑾的心紧紧的揪了一下,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充充的往心瑾的院子里走去。
      顾氏看到元瑾那着急的样子,不带情绪的说道:“你这个时候过去做什么?你父亲现在肯定是在那里的,这个天气从湖里捞出来,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若是让你父亲看大你大安的样子,又看到心瑾不行的样子,你说他会怎么想。”
      元瑾正想说话,顾氏接着说道:“心瑾才一落水,你这边就知道消息了,匆匆忙忙的赶过去,你说崔氏会怎么编排你。你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行事还是这么稚嫩。”语气已经很严厉了。
      顾氏和柳崇行不一样,在柳崇行的心里,元瑾和心瑾都是自己的女儿,听到心瑾不好了肯定会担心。顾氏则不同,在她心里,就只有元瑾是自己女儿,别的无论是谁都要靠后。
      元瑾急忙说道:“可是母亲,你不也给元儿说过,让元儿不要时刻都端着嫡姐的架子,而是要让外人都知道,元儿是一个会照顾庶妹的大家女吗?”
      顾氏抿了一口茶之后笑道:“你能想到这里,我很高兴,证明我平日里教的东西你没忘,只是你还得往深处想想,现在你即使是过去了,表现你的姐妹之情给谁看呢?”
      元瑾呆了呆,突然之间觉得很茫然,自己这是变了么。怎么会想这么多东西,若是以前,必然想过去就过去了,哪里用得着顾前顾后的。
      不过仔细一想,母亲说的确实也对,现在过去那边,能有什么用呢?说不定还会给母亲引来麻烦呢?
      顾氏看元瑾想通透了,放下茶碗之后对元瑾说道:“行了,你若是真的关心心瑾,等过了这鸡飞狗跳的时候,你再过去吧,现在就别去添乱了,到是我,应该是时候过去了,你好好在院子里呆着。”
      顾氏出门之后,元瑾再次拿起手边的针线,慢慢的绣起昨天秀娘教的新花样,只是今日绣出来的东西少了以往的灵性,多了一丝呆滞之感。
      元瑾最终还是没有去看望过心瑾,因为听顾氏回来说,心瑾一开始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大夫都摇头了。
      不过奇怪的是,心瑾自己却没什么事儿了,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清醒过来了。只是脑子还有点不清不楚的,似乎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大夫说这是受了惊吓所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而且还听说,那天顾氏过去的时候,崔姨娘正在心瑾床边哭爹喊娘的,一口一个“我的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是哪个黑心肠的想害你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灾祸啊?”
      听回来的嬷嬷说,当时父亲在一旁安慰不已,看到母亲过去之后,很是不给母亲留脸面,当着这许多下人的面就责怪母亲,说是因为母亲对庶女照顾不周,才会让心瑾落尽湖里,受了这样的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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