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与三俗》白虎公墓

6、高中篇（1）

　　初中毕业的这个暑假，最闲的人就是肖雨洋了，

　　肖雨洋郁闷地打着游戏，时不时回头瞅一眼——电话机线子被他扯了老长，就放在他旁边。他多希望梁尘或者卢年朔能给他打个电话，哪怕不是叫他出去玩，聊两句也好。
　　他不爽的把游戏手柄丢到一边，躺在沙发上。
　　“好无聊啊——”
　　初中的其他朋友都在上补习，剩下的关系都一般不会想到主动联络他出去玩。梁尘在辛苦练习小提琴，好像是为了二中的开学典礼——想到这他还有点骄傲。梁尘就是厉害，不愧是我喜欢的人，还没正式开学，二中领导就亲自联络了梁爸爸，希望梁尘能在典礼上表演。
　　其实依肖雨洋来看，梁尘根本用不着练习，他那么厉害。但是梁尘不愿意敷衍了事。
　　他一直认真。

　　说的也是，毕竟是高中的第一次亮相。不愧是梁尘。
　　肖雨洋扬起了唇角，忽然又拉下去皱起了眉。
　　那卢年朔呢？
　　以前放假的时候，还没等自己开口，卢年朔就不请自来的跑到他们家来卖乖，而这个暑假，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敲门他也不在家，都是卢妈妈来开门，说他又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去做什么。
　　不够意思！玩儿也不带上我。

　　肖雨洋决定生气，决定两个星期不理他。

　　他看看游戏屏幕的GAME OVER，拿起遥控器关掉了游戏。忽然安静起来，他听到隐约传来的小提琴声。
　　梁尘在家！？

　　他火速出门，噌噌噌跑下楼，使劲敲梁尘家门。
　　“怎么了？喂你——”
　　没等梁尘问清楚，他就钻了进去往沙发上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一坐。
　　“你拉你的，我听！”

　　看着梁尘都开心。
　　梁尘的指节，指腹的茧，他认真的神情，微阖的眼。怎么都好看。梁尘捧着脸贪婪地盯。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样热烈的眼神搞得浑身发毛，梁尘停下来，好笑的问他看什么。
　　肖雨洋想也没想：“梁尘，你真他妈帅。”
　　梁尘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呢。还有，别说脏话。”
　　我就是暗恋你。肖雨洋想讲，脸却先红了，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只“嗯”了一声。

　　怎么才能说出口呢。
　　肖雨洋想过很多次告白的场景。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初中的时候梁尘在自己隔壁的实验班，即使是大家都在好好念书的实验班，仍然有很多女生喜欢梁尘——其实不只是他们班，就连肖雨洋在的班都有女生，旁侧敲击地问他梁尘喜欢的类型，他也趁机问过梁尘，而梁尘只是笑，什么也不说。
　　问多了，梁尘就说，“别想那些。你是想谈恋爱了吧？我告诉你肖雨洋，别想，先把成绩弄上来再说。”

　　不管梁尘喜欢什么类型，总之，不会是个男的。
　　就算是个男的，也不会像自己这么笨。怎么也得像卢年朔他表哥米奇那么厉害才行吧。

　　米奇是肖雨洋心中的传奇人物。
　　其实若不是和梁尘从小熟稔，肖雨洋也会把他视为传奇就是了。

　　肖雨洋就这样听。什么都不想，脑袋一片空白。
　　当梁尘今天的练习时间结束放下小提琴的时候，他伸了个拦腰，转过身就看到肖雨洋睡得正酣。他笑着摇摇头，看了钟，已经9点了。他拿来被子给他盖好，准备去楼上跟肖阿姨说一声，就让肖雨洋在这里睡了。
　　他打开门，刚好从二楼平台看到站在楼前望着三楼发愣的卢年朔。
　　“年朔？”
　　卢年朔抬起头，看到二楼平台上的他，神情有些恍惚，眯起眼似乎看不清楚。“梁尘？”
　　“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哦。没事，跟朋友玩的晚了点儿。你呢，怎么还不睡。”说着他笑了笑，“好学生梁尘会熬夜？真稀奇。”
　　“去你的。”梁尘也笑。“洋洋在我家听我拉琴，睡着了，我打算跟阿姨说一声。”
　　听到肖雨洋的名字卢年朔表情变了一下，又迅速遮掩好。“这样啊，那我先进屋了。拜。”
　　“恩。拜。”

　　卢年朔没有敲门，摸索了半天，最后从一身上下许多个口袋里的其中一个里拿出钥匙开门，消失在夜里。
　　梁尘趴在栏杆上，低着头看他进屋。觉得好像气氛不太对，卢年朔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对于肖雨洋，他不是这样。以前的他，不管是不是大半夜邻居都睡了，也会吵吵嚷嚷也要一起来。说实在的梁尘还挺喜欢这样的时候。爸爸工作忙，很少能在家，家里自然就少了人味。一起合宿的晚上吵吵闹闹，但却有种喧闹的开心。
　　卢年朔自从几个月前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他感到不对劲，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吧。
　　梁尘心里有种直觉：同样一起长大，卢年朔对于自己始终有着说不上来的距离。他可以和自己开玩笑，却不能像和肖雨洋那样放松；他可以对自己关心，却不能似对肖雨洋掏心掏肺。
　　他们的三角形，并不等边，而是等腰。他和卢年朔是两条腰，把心都落在了肖雨洋身上。
　　那个傻孩子，还真幸福。
　　想到肖雨洋还在睡，他眸色温柔起来，转身上楼去。

　　“朔朔？”
　　“恩，我在听呢外婆。”卢年朔低着头调着吉他的弦。
　　“你这孩子，最近怎么回来这么晚喔，不听话了？”外婆嗔怪地笑着，端来一盘苹果。“你妈妈给你切的，她怕你生她的气，叫我端来给你。”
　　“有什么好生气的……”卢年朔哭笑不得，“外婆你告诉妈妈，我没有生她的气。”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你这孩子，最近都回来的这么晚，不光你妈妈，外婆也担心喔……”
　　“恩。知道了外婆。您快去睡吧。晚安。”
　　“好好好……”外婆推出卧室，又忽然想起地伸头，“对了朔朔，你哥快回来了。”
　　“米奇哥？他要回国？叔叔阿姨呢？”
　　“你叔叔和阿姨忙啊……”外婆神色有点暗淡，但很快又高兴起来，“不过，你哥好像是决定长期留在国内了。”
　　“哦……”
　　“嘿嘿，不打扰了咯，外婆去睡觉咯……”

　　关上门，卧室里只剩下卢年朔一个人。寂静的有些令人发慌。他的耳朵里还有耳鸣，BAR的嘈杂还在响。
　　果然，那里不能总是去吗。
　　卢年朔把吉他收好，望着天花板发呆。

　　可是不去那里，我又能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