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玉》思服

9、第九章

　　下山的过程一直很顺利，瑕玉今天刚赶下山的时候搭上了顺风车，赶牛车的是个老伯，看着瑕玉背着大包小包的，还带着一个孩子，就停了下来，也不用问要到哪里，看她走的就是进镇的方向，就要和她上了车。

　　所以到了城里的时间比瑕玉原本估计的要早，原本估大概也要走快一天的时间，没想到坐车回这么快，到镇上的的时候还没过中午，亲身体验过一次快车的的便捷，她已经考虑回来的时候要不要租一辆车了。

　　镇上

　　瑕玉的情况不算是太显眼的那个，今天街上的人流比平时多了几倍，街上有许多想瑕玉一样的妇女。

　　看着眼前人头涌涌的街道，还有同样热闹的酒楼食肆，无论来了多少次，她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立身在了的洪流之中，吵杂热闹的街市让她的头有点抽痛，已经很久不习惯这种环境，她想自己可能遇到镇上赶集的日子了，周围村里的人都往城里涌了过来，到处都是人，人声鼎沸的好不热闹，好在宝宝乖乖的伏在自己的胸前没给她添乱。

　　瑕玉看着拥挤的街道，决定先去聚德堂看看。

　　聚德堂是药堂

　　瑕玉进到聚德堂里，今天柳掌柜不在，是店里的其他伙计接待了瑕玉。

　　这几年来在瑕玉一直是将自己的药材卖给柳掌柜，在聚德堂里的伙计认出了她，就上前招待着，知道瑕玉和柳掌柜认识的，也没有刁难，瑕玉本身是个沉默少言的，大家也没怎么和她搭话，动作痛快熟练收了药结了帐就送瑕玉出到了大门口。

　　瑕玉拿到了钱就找了间客栈落脚，顺便要了一间房间。她给宝宝喂了米糊，又换了尿布，母子俩休整了一会就出去了，瑕玉个孩子做了一个小口罩，出门就不怕别人发现了。

　　宝宝今天好像很激动啊，一直趴在瑕玉胸前扭着小短脖子，脑袋东晃晃西晃晃的，两只小眼看个不停，一个小手捏着瑕玉的衣服，另外一只小手指着街上那些东西，嘴里依依呀呀的好像叫瑕玉带他去看看。瑕玉看着宝宝可爱的样子心里爱得不行，路上就买了个小糖人给他手里捏着。

　　瑕玉今天带着孩子，心情还是不错的，脸上也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明媚的阳光照到她的脸上，平时白里透红的肌肤更是透白了三分。平常不惹人注意的相貌在此刻配着瑕玉身上的那种难言的气质瞬间就让瑕玉和她周围的人区别开来，在她面前的卖糖人的男人一下看得呆呆的停下了手。

　　瑕玉对人注视的目光是很敏感的，一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在盯着自己看就立刻反应过来马上收回了脸上笑容，绷着一张没有表情脸，垂眸敛眉果断的就离开了。

　　瑕玉的反应很快，一下就消失在人群里。她刚才发现卖糖人盯着自己看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外貌，但绝对不是自己的样子吸引人，而是因为

　　卖糖的人醒过神来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有点迷惑：刚刚的看的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的村姑带着孩子，自己怎么就着了魔似得把人看成一美人儿了？看错了吧。

　　与此同时，对面聚贤居上二楼临街靠窗的位置上，还有一个人将
　　刚才的情形收入到眼底，这个人可没有认为自己是眼花了，他刚才在楼上的这个位置坐着将瑕玉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瑕玉走远，男人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他姿势随意的靠坐在这个包间靠窗口的主位上，看了一眼屋里坐满的人，其中还有聚德堂的柳掌柜。

　　眼前的这个男人气质从容，优雅，静静的看上去温和无害，但是在抬首含额间透露出来一种内敛的气势，没有人会误会他是一个好欺骗好卖弄的人，起码他的部下从来不敢在他面前含糊弄事。

　　这十几个人都是这个男人在这里的商铺的掌柜还有掌事，他们今天是来聚贤居给眼前的这个男人汇报的，但是看着男人一副在走神的样子，他们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听进去没有，在座的也没人敢出声去打扰，他们也不像男人那让坐得舒服放肆，都挺腰直背，规矩的坐在各自的位子上等男人回神。

　　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个人胆子大的，就在平静无声的包间里，就有一个人将嘴里的豆子嚼的咔蹦咔蹦的响，坐姿比在主位上的人还要随意，搭着腿靠着背，手里的一盘点心挑来挑去，有看的顺眼的就放到嘴里，一口茶，一口点心，一派自得其乐毫不受男人影响的样子。屋里的气氛有点紧张，有点严肃，大家坐的腰都僵了，没人敢像这眼前位一样放松一下自己。

　　声音一直持续了很久，主位上的男人才终于回过神来，对着右下方向的一个头发有点发白，身材发胖的中年人道：“陈掌柜，海上的商船已经出发了，陆上商队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已经准备妥当，今天下午就出发了”被叫到的人立马聚精会神，面容严肃，对着主位上的男人恭敬的回应道。

　　　“嗯，那就交给你了。”座上的男人说话的语气不重，交代得随意，但是接话的人却没有随便的应付。

　　“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会全力以赴。”陈掌柜起身对着主位上的人抱拳，尊敬的弯腰，鞠了一躬。

　　“可以了，你们都出去吧。”男人的声音低沉平缓，看是温和，但是却不容的人拒绝。

　　　　包间里没有人敢反驳男人的话，所有的掌柜执事听到都站起身来，一个个自觉的放轻脚步走了出去，只有刚刚嚼豆子的那位还坐在那里头都没抬一下。等人一走，屋里顿时就空了。

　　“哎呀，人都走光了，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刚才那么多人，憋得我都吃不下点心了，嗯~现在好多了”男人没有说话，将自己身边小桌上的点心碟子递给那个喊着吃不下的人，问道：“阿秀，事情有进展吗？”

　　“嗯~还没有找到，我打算先在这里的周边地方看看，你放心吧。”叫道名字的人接过点心，用毫无负担的语气说到。

　　“好吧，你尽快吧，有了线索再告诉我。”男人语气随意，没有再说什么，扭过头看向窗外，半阖着眼看街上的行人，神情淡然。

　　“二哥，你刚刚在看什么呢？我瞧你走神了，是不是看中哪家的姑娘移不开眼睛啦？要不要我帮帮你啊~”阿秀的语气中带着点八卦，捧着点心也挨着窗边在男人对面的位子坐下，说着就有模有样的一双漂亮的眼睛往街上的人扫去，边说：“啊，二哥，你的审美什么时候变了这么大众了啊”。

　　“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去玩吧”男人没有再看到窗外，回过神来，步调沉稳而又从容的起身，离开座位走出了房间，只留下阿秀一个。

　　“难道真被我说中啦，二哥，等等我么”阿秀被自己的想象力吓了一跳，眼看男人走出房门，立马又挑了一块点心放到嘴里屁颠屁颠的跟着男人后面出去了。

　　刚才被点到名的陈掌事出了聚贤楼就赶回了千叶商行，他虽然认为商队的这次的行程有点远，目的地是南国的第二大城市云城，但是这不是商队第一次去云城，他认为没有必要太过担心，这次也只会是一次普通的行程罢了，陈掌事心里把这次的商队出行想得简单了。

　　瑕玉在街上转了几圈，最后进了镇上最大的一家首饰店，刚才她也去过其他的比这里的规模要小的多的店铺看过，但是一进去她很快就会出来，她进到的好几间店铺，只要她开口说想要自己先看看，那些掌柜和老板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那些人假装不经意的将眼神落在她身后，盯着她的动作带着些警惕，防备的味道，还有自以为隐晦的带着些轻视的打量的目光，这些都让瑕玉感觉到不舒服，所以她很快就离开了。

　　但是这家店的一进去，不同于前几家首饰店给瑕玉印象，这家宝韵堂幽静古韵的氛围让她的感觉轻松舒服许多。

　　“请问这位夫人，您有什么需要吗？”瑕玉一进去，就有伙计上来询问，恭敬的态度给瑕玉留下了很好印象，“我能先自己看一下吗？”瑕玉看着陈列着的的各式各样的首饰问道，她已经觉悟了，就算这家的服务态度还是那样，她今天也不再打算逛珠宝首饰店了，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当然可以，您请随便。”伙计引她到椅子上坐下休息，又很快的递上了茶。瑕玉只是坐着休息了一下就在店里认真的看了起来，其实她今天进首饰店并不是为了买首饰给自己，她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这个时代金银的的价格，还有工艺的制作水平。

　　临近中午，店里的客人不多，瑕玉看的不算慢，但是最后只剩瑕玉一个。在这过程中没有人在一旁催促她，盯着她看，她看的很细心、投入。

　　瑕玉的行为在宝韵堂的满掌柜看来是奇怪的，他在柜台前查账，不经意间抬头注意到这位夫人。看她的打扮应该不是买的起贵重收拾的人，但是她所看的要不就是金步摇，金叉，金环这种比较贵重类别的首饰，要不就是制作工艺繁复金银类别的。看她双手轻轻抱着孩子在首饰前停停走走，慢悠悠的，双眼里难得的没有其他顾客对着金银的欲望，而且神情探究，他有些好奇了。

　　瑕玉看完之后心中对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有了了解，她已经打算就选这一家店了，她回到了座位上休息，毕竟背着一个孩子这么久。

　　满掌柜看到瑕玉歇息完，主动走到前去招呼，他走到瑕玉面前停：“这位夫人，我是这家宝韵堂的掌柜，我刚才看夫人看了这么久，不知您有中意的没有？”

　　瑕玉看他问的客气，也简洁和他说明自己的来意：“你好，我想请问一下贵店能帮忙打首饰吗？我有样图。”瑕玉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原先画好的图。

　　满掌柜看了瑕玉的图样后，顿时感到有些好奇，但是他没有问，顾客提要求可以，但是自己却不可以随便的提问，这是做生意的一个准则，而且看眼前的人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夫人，您还有其他的要求吗？”满掌柜继续问道。

　　“请问这一样的材料能用我自己的吗？还有我想问一下所有的这些大概最快的话要什么时候能做好？”瑕玉问道，她不太会和这些做惯生意的人谈，在她的印象中这类人都是比较能说会道的，对于这类人她一直以来都是采取长话短说，直说目的的态度。

　　“当然可以，您可以将原料放心的交给我们，不用担心会少您一毫一厘，如果您急着要的话明天中午就能来拿一些，全做好的话可能没有那么快，您看这样行吗？”

　　瑕玉没有问题的点头，她拿出了两个用灰布抱着的金子放在桌上，在她眼中比起在这家店看到的那些雕工繁复样式别致精巧的首饰，这两个用灰布包着的小金镯就显得太普通了，所以她也没什么好藏的，她检查过了，这镯子没有标记，雕刻的花式也很简单。掌柜的看到这位夫人如此爽快，也当着她的面将镯子过了称。

　　瑕玉出了宝韵堂的门口，顺利的解决了一件事情，她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打算着先回客栈休息一下，然宝宝睡个午觉，下午等人少些再出来。

　　瑕玉是舒了口气，但是刚刚在宝韵堂里，满掌柜却是实实在在的被她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