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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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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请慢走。”客栈的小二将瑕玉送到门口。
瑕玉走出小店,看了看天色,牵着毛驴背着孩子走上了大街。
天才蒙蒙亮,镇上的居民不像农村的人气的早,早晨时候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一路上只有一些做早点的摊位和店铺的人在忙着开门做早市,一店门口的炉子上摆着一层叠一层的蒸笼,阵阵的白色热气冒出来,街上飘着诱人的包子的香味。
早春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天还有点冷,偶尔吹过一阵冷风还带着寒气,瑕玉手里牵着毛驴背着孩子,胸前用一张小小的厚被包住孩子,将他严实的裹在自己胸前,避免被冷风吹到。
虽然还有点冷,但是孩子表现得比昨天活泼了很多,不知是不是知道她们今天要回家了,小家伙一直很精神,早在客栈的房间里的时候,瑕玉将他放在床上,小家伙手里一直拿着瑕玉给他买的木雕小狗在玩,嘴里还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嘴里的口水哗啦啦的流也还是一副欢快的样子。
瑕玉带着孩子,路上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来让孩子休息一下,喂宝宝吃些东西,有时还要换换尿布什么的。
等中午的时候,瑕玉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将驴子绑在树上,她刚刚走到半路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身前顿时一片湿热,在给孩子换尿布的时候她特意用手刮了刮宝宝秀气的小鼻子:“就是你这个小坏蛋,就是你,对吧”瑕玉有点好笑的看着宝宝扭开了头,像是不承认 ,“呀,你是害羞了么。”
就在瑕玉背好宝宝准备在次出发的时候,抬头正好瞥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朝她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来,身子不由的一僵。
瑕玉下意识的将目光从来人身上移开,低着头,用手将宝宝的头部按向自己,表现的就像是平常的村妇一样。
瑕玉回家的路算是人烟比较稀少的,大部分出来赶集的人昨天已经回去了,一路上她都没有碰到过什么人,现在有个大男人走在同一条路上,是个手误缚鸡之力的女人都会警惕起来。
瑕玉还在做着心里建防,脑子里想了许多有的没的,就听到前面清楚的传来重物砸在地上发出的闷声,抬头正眼看清楚的时候,刚才那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了,瑕玉摸着背包的手一顿,包里放了一把刀。
瑕玉有点愣住,还以为会有什么事发生,没想人家还没有做什么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到是自己吓自己。她等了一会那个男人还没有动静,才确定那人不是装的。
一阵冷风吹过,一路除了他们三个,就没有其他人了。瑕玉闻冷风中夹杂了浓浓的血腥气息。
再看情况,好像和自己想的拦路抢劫的戏码不太一样啊。
判断危机已经解除,如果是平常人肯定会走上前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但瑕玉表情淡漠,一手护着胸前背着的孩子,一手牵着驴,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没有犹豫的,她牵着驴子向前走去,要越过这个男人的时候,用眼角瞄了瞄,那个人一直趴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身上的伤口遍布全身,从刀口流出来的血把周围地面都染红了颜色。看到那人身上的血哗啦啦的流还有地上那淌出触目惊心的血。只要看一眼,瑕玉就知道这人活不了多久了。
原本打算走开的脚步走到那个人的时候还是踟蹰了,当她路过看清楚那人手边地上的那把剑时,脸上的表情维持不住,眼里露出的满是惊讶,因为她曾经见过这把剑的剑柄,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瑕玉走了回去,仔细的打量着地上趴着的人,最终弯腰将趴地上的人脸翻了过来。眼前的人还很年轻,发髻松散凌乱,因为失血过多,染了血的脸上苍白发青,眼睛紧闭,和她那日看到的干净清爽的形象相去甚远,但是她还是认出来了。
眼前这个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正是前天在大街上救了她的那个年轻人。瑕玉有些蒙了,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的俩人,没想到现在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眼前的这个人不在是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了,不出手的理由也没有了。
虽然她自认自己铁石心肠,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知恩图报四个字她的还是懂的。面对曾经救过自己的人,她还不至于冷漠到放他在这里置之不理。
瑕玉叫了他几声,那人一直是无意识昏迷没有回应,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了这人还没死透,还有希望。
瑕玉检查了一下这人身上的伤口,无奈又伤脑筋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在宝韵堂定制的东西今天就要先在这人身上开动了。
瑕玉开始救人,她没有想到原本自己一心一意要安安分分的过自己平静的日子,不想搀和世事,处处务必做到不惹人注目,小心的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最后却因为这次的一时心软而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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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府的书房里,室内环境清幽静雅。
一个英俊的男人正在案前低头执笔,他姿态端正优雅,神情专注,执着笔的手指白净修长,落笔从容有力。
笔尖落在雪白的宣纸上,如龙蛇行走一般顺应自如,一笔一划利落干净。
书房里还有一个人,就在宽大的实木案前,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的头颅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身上如静止的流水一般的气息,让平常人难以感觉得到而忽略了他的存在。
“启禀主子,这次从千叶商行出发前往云城的商队半路被劫,商队人数总共175人,属下找到了174具尸体。”黑衣人的声音阴冷,语调没有起伏。
男人执笔的手没有停顿,“继续。”
“抢劫人经过改装,属下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但是劫匪的动作整齐利落,节奏快速一致,马匹优良,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劫匪。”
“失踪的那个人呢?找到了吗?”
“今天早上属下在镇外的一间破庙里找到了那个失踪的人,此人是护送商队的一个普通的武师,名字叫叶云,属下在找到他时,他已经昏迷不醒,现在三少爷正在为他诊治。”
写完最后一个字,男人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哦?叶云,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么?”男人显然对这个能够在这场劫案中存活下来的普通武师很好奇。
“属下这就去查。”
“去吧,查的仔细一点。”
“是。”
话音刚落,地上的黑影已经不见了。这时,叶府管家叶全的声音隔着门在书房外响起。
叶全站在书房的门口,对着里面的人恭敬的道:“爷,三少爷身边的人叶凡想要求见。”
“有什么事。”男人的慵雅声音在门内响起。
“奴才叶凡见过二爷,三少爷吩咐奴才来传话,三少爷说如果您有空的话,请您去一趟松院,他在松院里等您。”
“不必了,我现在就过去。”男人的声音温润平和。
说完,书房门打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提步走了出来,叶全和叶凡个朝男人行了一个礼,紧跟在男人的身后去了松院。
进到松院,叶凡给男人带路,一路走过,奴仆见到男人走过都停下手中的活,停下脚步向男人行礼。
走了一会,叶凡将男人带到一间房间的门口,伸手请男人进去,“二爷请进,三少爷正在里面等您。”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朝门外喊,“二哥是你吗,你快进来,”男人走了进去,叶凡还有管家守在门口,“阿秀,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得男人问的随意,阿秀也不计较,直接的牵着男人带到屋内,献宝说道:“二哥,给你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此刻在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在镇上曾经救过瑕玉的那个年轻男子,此时那人正在昏迷中,丝毫不知道自己正丝毫不挂的躺在床上被两个大男人看着。
看着床上的人,男人波澜不惊的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诧异。眉头一紧,将脸上淡漠的神情收了起来,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
“二哥,你看,是不是很神奇呢。”叫阿秀的少年看到自己平常总是淡定的二哥上终于出现了另一种表情,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当时他看到这些伤口的时候也是吃一惊。
“二哥,”阿秀也收起得意嘻哈的态度,转头看向床上的人,“今天一大早发现的,把人抬回来的时候,我给他看了一下伤口,没有想到会发现这么有趣的事。”
俩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再次转向了床上躺着的人,叶云身上的刀伤遍布全身,其中最深的一道伤口横跨整个胸前,从右胸直到左腹,伤口很深,但是最吓人的不是这个伤口,而是在缝合伤口的线,这么多的伤口经过缝合,短的一两针,长的几十针,缝合后的伤口如蜈蚣一样爬满叶云的全身各处。
阿秀表情严肃与方才大男孩的形象截然两人,他轻轻用手拂过针口,“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处理伤口的手法,是什么人?居然想到用针线将伤口连了起来,而且这些表面上看似杂乱的针脚,又每一针都缝针严谨而不多余,能根据每一部位的不同而变换下针的手法,下针的人一定非常熟悉人体的结构,下手如此精确果断,手法熟练大气而又不失精细,难得每一个伤口都被处理得这么好”言语中难掩惊叹。
阿秀说得很准,但是有一点他没有看清楚,其实不是所有的伤口都如他说的那么熟练,如果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仔细看就会发现在病人左臂的地方,有一个伤口处理的并不是太完美,手法较之其他的伤口显得有些生疏。
当时瑕玉看到这么多而且严重的用刀造成的伤口是就有些发呆,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人身上动针了,就算是上次帮人接生的时候,她也没有缝几针,手艺生疏了好多的说。
而且这么多的伤口,等她缝完要到什么时候啊,虽然刚下手的时候有点生疏,但是很快地,她就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对于这样的情况,她能说是以前的实践太深刻了吗,以至于到了这一世她都没有忘记。
“你有什么想法?这个人有办法做到那件是吗?”男人终于从沉默中会过神来。
“这么多的伤口,要在短时间内快速的缝完并且止血,这人头脑冷静得不可思议。”阿秀没有直接回答男人的话。
“换做你,你有办法照着这样做一遍吗。”
年轻的男子微微摇头。
“二哥,面对着同样的情况,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做到像他一样那么好,虽然能将人救回来,但是绝无可能让他的伤口愈合的这么快。”
男人听到阿秀的话轻轻一顿,看向傍边的人带着点揶揄。
阿秀被男人捎过来的眼神噎了一下,也不计较,继续一本正经的道:“而且他的药也有问题,普通的止血药物没有这种能力做到这样的止血效果,开始我以为问题出在药的身上,但是我仔细检查看过药的成分,只是普通的金疮药而已。”
“这个人很厉害。”到最后感叹的总结道。
“如果这个人真的有这种能力,那我们就绝对不能放过他。”男人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
“虽然不能肯定,但是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机会。只是现在我们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也不确定他是否还在绿水镇。”
“这个人叫叶云,是千叶商行的一个武师,这次到云城的商队被劫,所有的人最后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男人将叶云的事告诉阿秀听,“至于其他,我已经叫叶一去查了。”
“商队被劫,是谁?”
“还不知道,但是抢劫的应该是军人。”
说完,两人的目光相聚。
“是京上的那位吗?”
“嗯,虽然大哥已经和我说过了,但是商队里有人开始不听话了。”男人说的随意,但是阿秀知道肯定有人要倒霉了,他的这位二哥他还不了解吗?虽然看着一副温润平和好说话的样子,但内里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他们以为我们叶家会就这么倒下去了,所以就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了,真不知道他们脑子怎么想的,大哥还说什么了吗?”
“信上没写,但是我想情况可能不会太好,这次的意外可能会是一个好的转折。”
“但是这人貌似不太好找啊,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发现。我还不知道这清水镇还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如果他是刻意的在隐藏自己,我们很难发现得了。”阿秀有点犹豫。
“只要这个人没死,就一定能够找出来。”男人说话的语气不重,透着一股坚定。远在千里之外,坐在家里正在喂宝宝的瑕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回过头往背后一看,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但是刚才她明明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的,真是奇怪。
两个男人同时望向还躺在床上昏睡的人。
“等他醒来,我们就能知道得更清楚了。”男人轻声说道。
“啊,果然高人都是隐居在民间的,在京城可没有这样的人。”太医院里的太医个个都斗得你死我活的。
男人听出阿秀的话外之音。
如今医术高超的大多数都跑到了上京,剩下的有点名气,有点能力的大夫,都在医馆、药房坐堂,还有谁心中有料有甘愿呆在这个小地方窝一辈子的。
他手上的医馆不少,药堂更多,大夫数不胜数,对于大夫他也知一些,在这些人中很少有人是自愿学医的,他们其实更愿意做这一行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条件去
肯一心专研没有,他们会从成为一个大夫都是因为生活所迫,因为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
“就算找到,也不一定能请到。”有真功夫的人都会受到别人的尊重。
“总会有办法的。”
听到男人的话,阿秀又恢复了轻松的口气:“到时我也要去看看,”找人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如何让他心甘情愿的为你做事。这方面他二哥是最有发言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