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陌上人如旧》人面桃花CC

74、罗成番外(一)

　　开唐盛世，武德元年

　　今日是罗成成亲的大好日子，越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挂满了红色灯笼，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都来了府里，莫大殊荣，更何况他娶的妻子还是皇亲勇安公主窦线娘，人如其名，不仅貌美如花，一杆方天戟用的如行云流水，称的上是佳偶天成。

　　整个长安城没有人不知道越国公的名声，从前的北平王府罗少保，如今少年英才，锁五龙，斩雄信，整个大唐鲜有人可以与他比肩，更何况他还生的很漂亮，面若美玉，身手凌厉。

　　今夜一同进府的还有单雄信的妹妹盈盈，她虽没有线娘功夫卓绝，长的却是娇憨美艳。他因为先是杀了窦建德，而后又监斩了单雄信，对这两个姑娘都心存愧疚，便娶了她们好令她们安心，他也曾发过誓要好好爱护她们，照顾她们，给她们锦衣玉食。

　　他也不知道这样究竟能不能赎罪。

　　进洞房前，他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想起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线娘的情景，那一次他刺杀窦建德，为了躲避侍卫追杀从城墙上摔下，昏迷了很久才醒过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外面阳光十分刺眼，他很久才知道自己竟在李家军营中，而宇文成都和李元霸都早已战死扬州城，是线娘不顾危险救了他，这样的大恩自然是不能不报的。

　　在听见宇文成都死讯那一刻，扬州其实已城破许久，赫赫有名天宝将军就这样孤独的死在了城中，留下一个空城。

　　线娘告诉他宇文成都就葬在了扬州城外不远的山坡上，他执意要去看，敬一敬那个隋末最后的英雄，是那个人将他救出北平府，最后他还活着，宇文将军却不在了。

　　线娘陪他去的郊外，带了一篮锡纸，他看到那个墓碑上面刻了两个名字，宇文成都，萧无欢，他的心莫名震了震，眼泪无声掉了下来，他绝不是软弱的人，但这两名字却牵扯着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罗将军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线娘叹了口气，说道：“这墓上的无欢姑娘是宇文将军还未过门的妻子，就在将军战死那天，无欢姑娘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殉了情，这样的夫妻情深在如今实在是难能可贵。”

　　他觉得今天的眼泪好像有点停不下来，勉强笑了笑，“成都将军一世英明，这样的结局实在是令人叹息。”

　　他也知道宇文成都是绝不会投唐的，所以最终也只能有这样的结局。

　　烧去锡纸，他们往回走，回了营中遇见了秦琼，秦琼也叹了句，“可惜了无欢。”

　　他不知道表哥为何要提起这个人，他分明是不认识的啊。

　　那一次他病了很久，仅仅昏迷就有三个月那么长的时间，而如今他能记得的就这么许多了，记忆始终是模糊的，似乎很连贯，但又好像缺了某个环节，从北平，到瓦岗，再到四平山，再回到长安，似乎是完整的，但又好像缺了很重要的一块，只是他说不出来，自然别人也就无法告诉他，缺的到底是什么。

　　他安慰自己，可能只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而后，唐国公李渊带了大军长驱直入，收复各个重镇，一直到洛阳城，单雄信不愿归顺李唐，最后被斩杀在了洛阳城。

　　是他监斩，午后阳光热烈而刺眼，一路起义，十年的风霜雨雪，回忆太长，一不小心就会让人肝肠寸断。

　　如今，他还能清楚记得，单五哥死前吟的那首诗，“走遍天下游遍洲，人生怎比水长流，只见桃园三结义，哪个相交到白头。”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天宝将军那么幸运，有一个人到死都愿意跟在他身边。

　　洞房的第一个晚上是和线娘一起度过的，他也不记得自己以前究竟有没有过女人，应该是有的吧，闭上眼睛女子的香味很熟悉。

　　线娘是个很温柔的姑娘，一味的迎合他，痛的时候也不喊，他有些憧怔，亲了亲她的发鬓，过程还算美满，结束时他有些累，闭上眼睛，听见线娘声音柔软的喊他，“相公，相公。”

　　他却已经睡着，梦里是个帐篷，那是一场很激烈的欢爱，好像是从筋骨里迸发出的情欲，甚至可以将他烧死，他却看不见躺在他身下女子的样子，只有一个后背，肌肤胜雪的后背。

　　他听见自己的喊声，“我爱你啊，我爱你…”

　　醒来时，一身冷汗，他不记得自己曾爱过谁。

　　洞房的第二夜是和盈盈一起度过的，那是个很美很美的姑娘，虽任性了一些，但独有的可爱，声音也很甜，她对他说，“罗包子，你以后要不要好好待我？”

　　“罗包子，在世上你是不是最爱我？”

　　“罗包子，你讨厌死了。”

　　他也不打断她，只是笑着附和，“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她笑着倒进他的怀里，他本想对她说，他很抱歉杀了她的哥哥，他很难过，但看见她单纯的样子，又将本想说的话又统统咽了下去。

　　她的身体似乎更适合他一些，但过程也没有太多特别之处，他压在她的身上，快结束的时候竟然有些睡意，模模糊糊中依旧是昨夜梦里的那个帐篷，这一次画面清晰了一些，他身下的女子在挣扎，却让他越发不能控制的爆发，感情来的太强烈，他自己都失去了控制。

　　他抱着那个女子，紧紧贴在怀里，一遍遍的说，“我爱你啊，我爱你。”

　　突然惊醒过来，盈盈睁着一双无辜眼睛看着他，突然破涕为笑，“我也爱你啊，罗成。”

　　他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内疚，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