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青衣计诱吕崇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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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眼神交会的刹那，周围的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那双深邃的黑眸，就这样牢牢锁住了柳青衣游移的目光，似乎有条弦在她的心上轻轻拨弄了一下。感受到一阵心悸，青衣赶紧将视线转向一旁，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跳起未完的舞步，只是面纱下微微发红的脸颊，昭示着她已不再平静的心。
自那名女子出场起，展昭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心底隐隐有种期待，期待着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希望能离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突然，他的视线就这样直直撞进她的眼中，看着她因惊讶而微微张大的眼眸，他的心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立即呼吸一滞──是她！
展昭的手紧紧握起。这段日子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的──数月之前、鄂州地界，那个如凉水般的月夜，和月夜下傲然独立的身影。错不了，她是柳青衣。正因当初她未以面貌示人，在展昭的认知中，便只有她覆盖着面罩的容颜，面罩以上的眉眼，便是他对柳青衣此人的认识。幸亏如此，今日他一见到同样以面纱遮掩容貌，只留下一双眉眼的柳青衣，才能如此敏锐地辨认出来。
压下隐约浮现的朦胧情感，展昭打起十二万分戒备，一目不瞬地紧盯着台上，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因为黑凤凰的出现，说明了此夜将无法平静，有什么阴谋，又在悄悄的酝酿着。
然而，展昭心中如何地百转千回柳青衣是一点也不在乎，她现在满满的心思都放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微微一个仰身，将目光迎向一道注视她已久的视线，柳青衣刻意营造出与方才一模一样的情景，目标却是另一个包厢内，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没想到吕崇惇就坐在展昭对面的包厢里，因此方才青衣一转过视线，就看到了她今晚的主要目标。
吕崇惇，青衣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今晚她一定要此人做她的入幕之宾。想到这儿，她刻意做出征楞的神情，连脚下的舞步都有了片刻的停滞，随后像受惊的小鹿般慌忙移开眼神，却又在低下头时悄悄地用仰望的目光瞟向吕崇惇，而这一切细微的举动都被吕崇惇收入眼底。明明有着妖娆的身段与魅惑人心的眉眼，行止之间却又像是纯情的少女，这样的欲拒还迎，直把他的心撩拨得欲|望难忍，眼中迸出的火苗像是迫不急待要把那只月宫来的白兔给吞噬殆尽。
一舞终了，整座惜春院悄然无声，众人仿佛还没从刚才那如梦似幻的仙境回到现实，除了柳青衣，除了展昭。
见吕崇惇上钩，青衣眼中漾开了甜甜的笑意，似是流连的婉转目光一一游移过在场之人，最后停留在吕崇惇的脸上，清纯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万种风情。
“好！好啊！”不知谁先开的头，众人仿若大梦初醒，叫好声、口哨声此起彼落。
“古夫人，妳这回可给惜春院找来个宝啊！”
“小娘子，今晚就让爷好好地疼疼妳！”
古常玉见众人的反应，知道今晚的事定是成了，连忙走上舞台朝众人说道：“各位客官，咱们燕儿已经献完艺了，现在就请各位出价，出价最高者，燕儿的初夜就是属于那位爷的了！”
“等等，古夫人，是否应该先让我们瞧瞧这位燕儿姑娘的容貌，再开始出价呢？”一位身着蓝衣，看起来有些背景的富家公子轻敲着扇柄说道。
“是啊！总要先验了货才好买卖，万一这面纱之下的脸值不了出的价，那爷不是亏了吗？”另一人也叫喊道。
“哟，爷，这可不成啊！要知道，惜春院的规矩嘛，就是出得起多少价，便给您多少甜头，燕儿姑娘的容貌，可不是咱们这些庸脂俗粉比得上的。更何况，这是燕儿自己的意思，我虽是这惜春院妈妈，还是得听听姑娘们的意愿不是？”古夫人不在意的说，男人的本性她早已摸得透了，越是神秘就越能挑起他们的兴致。
“燕儿虽是青楼女子，无法只专属于任何一个男人。然而燕儿以为能在此相逢，必定有缘分在冥冥之中已经订下，燕儿的容貌，愿只属于与燕儿有缘之人。”柔美而干净的嗓音从面纱底下传出，像是清凉的泉水一般透人心脾。
离舞台最近的雅座上，一位富家公子稍稍推开了簇拥着他的姑娘们，鼓掌说道：
“燕儿姑娘说的好，像姑娘这般风采，岂是随随便便的人都看得的？”说罢还不忘瞟了眼方才说话的人，随后举起手：“我先出价，一百两！”
“一百两？！”
“一出手就是一百两，这也太豪气了吧！”
“就是，这让咱们怎么标下去啊！”
“若不是起的这个价，又怎么配得起燕儿姑娘，您说是吧，古夫人？”
“哎哎，林少爷说的极是啊！一百两，还有没有要出价的？”
一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相当于许多官员近半年的薪俸，许多人在听到这个价格便已摇头，暗叹今夜与美人无缘了。
“一百五十两。”先前那位蓝衣公子也不甘示弱的出价了，一加便是五十两。
“一百六十两。”
“一百七十两。”
“二百两。”
“二百五十两。”
竞标声此起彼落，随着价格愈喊愈高，参与竞标之人也不过就剩下那几个，突然，从舞台左上方的包厢中，传来了在场的熟客都不陌生的声音──
“三百两。”
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到了这个价，已没几个人出得起，再加上吕崇惇官居高位，他大爷都开口了，谁还不长眼的上去抢？
“哎呀！原来是吕大人啊！燕儿能获吕大人青眼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了！”
青衣并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吕崇惇的方向福了福，并给了他一个含羞带怯的眼神。
就在众人都以为吕崇端将抱得美人归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舞台另一侧响起。
“三百一十两！”
“？？”
“！！”
众人疑惑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谁这么有胆敢和吕崇惇抢人？只见舞台右上方的包厢，一个略带福态的男人站在帘幕旁，原来是南街钱庄的刘老爷。这人平时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只是就算有些身家，他也不至于敢和吕崇惇叫板啊？
就在众人疑惑时，柳青衣却是紧紧地注视着男人身后被帘幕遮挡之处，包厢里的人是谁她再清楚不过。
在众人看不见的帘幕之后，巨阙剑抵在男人的后背，持剑之人，自然便是藏身在帘幕之后的展昭。
展昭从刚刚起便不敢放过柳青衣的任何一个举动，看着她看似不经意地做出撩人的舞姿，看着她刻意在眼角眉梢流露出看似无意的挑逗，而目标都直指一人。
他曾在朝堂之上见过这号人物，吏部尚书吕崇惇，虽然花名在外，但就处事能力而言，确实有其出众之处，故而深得皇上信赖。如今柳青衣处处想吸引他的注意，难道……此人竟成了玉珑阁的暗杀对象？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展昭势必不会让这种买凶杀人的事件就这样在他眼前上演，见竞标已经开始，他灵机一动，立刻转向室内，随意撕下一块布将面容掩盖，解开了那个男人的穴道后将剑抵在他的脖颈上，低声说道：
“我要你出价标下那个姑娘，否则……。”
“！！”男人一惊，差点没喊出声来，看到展昭手中的剑又立马噤声，忙点头示好。
“三百一十两，刘老爷出三百一十两，还有没有更高价的？”古常玉最先反应过来，心里倒是乐见这样的变故。
“三百五十两。”吕崇惇皱眉，在惜春院敢和他抢人的，这还是头一个。
“三百六十两！”刘老爷继续喊价。
“四百两。”
“四百一十两！”
“五百两。”见那人每次只加十两，吕崇惇有些不耐烦了。
“五…五百两？！这…我我……”刘老爷支吾着偏过头，见展昭眼神威胁，只好硬着头皮喊道：
“五…五百一十两！”
“哇！都喊到五百多两了，有没有这个价啊！”
“果真是一掷千金为红颜啊！”
就连惜春院的姑娘们也是议论纷纷，没想到这个新人竟有这么大本事，让吕大人和刘老爷互相抢人。
见吕崇惇久久不说话，青衣暗叫不妙，连忙一个幽怨的眼神投向吕崇惇，似是有情而不舍，令人望而生怜。
突然，吕崇惇站了起来，朝古常玉说道：“一百两。”
“咦？吕…吕大人，这价可是已经喊到……”
“黄金。”
“什么？”古常玉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出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 ！这可是千两银子啊！
“壮…壮士啊！您行行好，这个价要再出下去，我就是连底裤都当了，今晚也走不出这惜春院啊！”刘老爷压低声音，哆嗦地说：“您要是真看上了那个姑娘，凭您的身手，不如干脆点把人抬了就走，也没人拦得住您不是？”
“……”
展昭沉默不语，他要抬得走，还用得着做出这种威胁强迫之事吗？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点头，算是示意刘老爷不必再标下去了。
刘老爷如释重负，钱还是小事，吏部尚书可不是他得罪得起的，急忙向古常玉说道：
“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吕大人有意于燕儿姑娘，在下就不夺人所好了。”说罢，向吕崇惇低头哈腰：“吕大人，请。”
展昭看着柳青衣款款迎向从二楼下来的吕崇惇，两人相携往里走去。突然，柳青衣回头望了他一眼，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眼中流露出胜利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青衣计诱吕崇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