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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遇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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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遇刺
燕璃一路赶到太傅府,极没有形象地翻墙进了府里。四下安静的出奇,一般这个套路,肯定是有诈,比如方才那个燕卫。燕璃也不说破,就顺着燕卫的意来了这太傅府。倒不是着急楼兰,他宫中燕卫一堆一堆的,就算钟穆言武功盖世,也肯定是劫不走人的。他过来,只为了一件事。
燕璃寻了处墙靠着,抱肩而立,淡淡道:“都跟一路了,出来吧。”
说罢燕璃便听见靠着的墙上一声响动,那个燕卫跳到了他面前,笑问:“皇上怎么••••••”
“怎么看出来的是吧?”燕璃瞅了他一眼,道,“朕宫里三百燕卫,像你这样蠢的,倒还真没有。”
“燕卫”僵了一下,又道:“那••••••”
燕璃又一次打断了他:“行了行了朕知道你把朕骗过来干什么,不是威胁朕就是抓了朕威胁别人,是吧?”
“燕卫”嘴角一抽,道:“皇上真是未卜先知。”
“得了别和朕来这套。你家主子在哪,赶快让他出来。不然一会儿兰儿见不着朕该着急了。”
“燕卫”一噎,挫败的闭上了眼,道:“皇上且先等等,主子一会儿就来。”
“那行,先给朕找个凳子。”
“••••••是。”
“燕卫”进屋给他拿了个桃木圆凳,燕璃大大方方地接过,靠着墙一放就坐了下来,一番举动惹得燕卫眼抽嘴抽全身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噎死人不偿命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眼拙骗错了人的。
“你不用看了,朕就是燕璃。”燕璃闭上眼,又道,“朕先睡会儿,你家主子来了再叫朕啊。”
“燕卫”深吸了口气压火,咬着后槽牙道:“是。”
燕璃自然不是真的睡着。
方才他和耶律齐说的话的风格,差不多也就是现下的他和那个冒充燕卫的男人一样的。只不过当时他是那个男人,耶律齐才是燕璃。耶律齐气死人的本事向来很好,他在耶律齐那受了气,如今迁怒在这个男人身上,也算活学活用了。
方才,耶律齐的寝宫中。
耶律齐倒了两杯茶,推给燕璃一杯。
燕璃望着眼前白雾袅袅的茶,开门见山道:“宫里这些事,师兄都知道了吧。”
耶律齐吹了吹茶,垂了眼,似是漫不经心:“什么事,说来听听。”
“别打迷糊语,耶律齐。”燕璃紧锁眉,有些不耐,“朕宫中这些子人,你敢说没有一个你送进来的?”
“若不是令堂抱恙,怕是师兄还能再做的更出色些吧。”
耶律齐不言,半晌,突然道:“说话这样不遮掩,就不怕隔墙有耳?”
“现在这是师兄的地盘,就不为了朕,为了你的事儿,也肯定不会有人听着。”
耶律齐呷了口茶,转移了话题:“那皇上以为••••••所有的自己人都只是自己人?”
这分外有哲理的一句话实着令燕璃愣了几秒,而后燕璃皱眉,问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母妃病重之事,我封锁消息的还算严密,你却知道,不就是自己人出了岔子。”
“只是燕璃,你真的以为,我的情况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耶律齐放下茶杯,敲了敲桌子,一下一下,分外有节奏,“你那一些子燕卫,就真的,没有一个有异心的?”
“你把你的人插进来了?”燕璃瞳孔一缩,死死地盯着他
耶律齐微微失笑,道:“当着我的面儿就这样问我,你觉得我会说实话?”看着燕璃生气的模样,忙补了句,“没有。”
“当真?”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燕璃松了口气,道:“那朕信你。”
“那皇上,可有,算得上是对立的••••••自己人?”
燕璃思索了一阵,道:“未。”三品以上的确没有,三品以下不足为惧
耶律齐似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个答案,了然道:“那原本就算不上自己人的••••••现在的‘自己人’呢?”
这个人只有一个,燕璃一下子便想到了,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莫要太感情用事,那丫头是那丫头,其他人,就是另当别论了。”
“你想做什么?!”
“给你提个醒罢了。”耶律齐缓缓开口,“若真让‘其他人’钻了空子,那就真是家贼难防了。”
燕璃不言,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忽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多谢。”说罢撑起身来欲走,低头看见耶律齐领子下的绷带,从袖子里掏出一盒药来,放到桌子上,道,“早晚各抹一次,保准比你用的那些要好使。”
耶律齐道:“多谢。”
“是应该我谢你才对。”燕璃沉默了一会儿,终是问道,“为什么帮我?”
耶律齐依旧保持着那个笑,轻咳了一声,道:“谁说我是在帮你了?”
燕璃脸黑,推开门欲走。
“燕璃。”耶律齐突然叫他
“怎么?”
耶律齐扔给他一个锦囊:“拿着这个。”
燕璃把锦囊凑到鼻子底下一闻,问道:“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能用到。”说罢耶律齐往里一扫袖子,关上了门
回到现在,太傅府。
燕璃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燕卫道:“你家主子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朕要走了啊。”
“皇上莫着急,稍等片刻。”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不光是我家主子,还有皇上您的旧人,一会儿,这里可就热闹了。”
“那成,朕在这等着。”燕璃往后一仰靠到墙上
“皇上不用等了。”男人看着远处一片火光,“我家主子来了。”
燕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火光中一个面庞圆润的中年男子率着一帮黑衣人走进,正是钟离
“司徒太傅。”燕璃开口,微微一勾唇角,“还是,应该叫你钟丞相?”
钟离一听,便知他什么都已经知道了,把手背到身后,道:“怕是公主跟您说的吧。公主尚幼,还是情感用事,如此性子,是复不成国的。”
“所以,丞相就干脆瞒着兰丫头,把朕骗到这里••••••若朕猜的不错,丞相连自己的儿子都没告诉。”
钟离被戳到敏感处,脸一僵,道:“犬子亦是年幼,感情用事,若他来,恐是也要坏了大计。”
“哦?”燕璃一挑眉,笑道,“既然丞相如此操劳,倒不如废了前朝公主,换自己当皇帝。而且••••••”
“原来是朕猜错了啊,钟公子是丞相故意不告诉他的,而不是丞相找不到。”
钟离脸色一变,阴沉着脸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不错,臣是没找到子言。”
子言是钟穆言的字。
“那容朕再猜猜••••••钟公子应当是去朕的皇宫寻兰儿了吧。”
钟离脸黑,有些气急,似是极其不满燕璃这一切尽在掌握的口气。冷哼一声,道:“那恐怕等公主过来的时候,见到的皇上,就不会是四肢健在了。”
“那大可以试试看。”燕璃依旧是那副客气的笑容,“朕师承文医门下,不代表一点武功未学。何况••••••我这燕国皇宫独门秘制的毒,也不是吃素的。”
钟离早看不惯燕璃,此时更是跟他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朝着两侧黑衣人道:“上。”
燕璃立刻从袖中取出几粒药外,捏破了往四下一丢。
他从没随身带毒药的习惯,这药是方才耶律齐给他的,软筋散,只是做工很一般,对普通人也就能坚持半个时辰,更何况这些练家子,怕是也就能撑半盏茶。从这里到皇宫用轻功走来回则需要两柱香的时间。
真是考验他••••••多久没活动了,就算是练个手。
燕璃趁着那些人无力之时,取出怀中的针灸针来同他们缠斗到一处。
另一边,楼兰跟着钟穆言迅速往太傅府赶。楼兰体力不及钟穆言,他俩用的还是跑八百的速度,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累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了。钟穆言停住脚步,转头看着一副喘的立马要昏厥的楼兰,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楼兰连忙摇了摇头:“赶快••••••走。”
“你这个样子是走不了多远的。”钟穆言无奈,闪身到楼兰面前,“得罪了。”
说罢打横抱起楼兰,继续往太傅府赶。
花开枝头,各表一枝。
燕璃这边打的腥风血雨如火如荼,耶律齐这边则淡定的很。耶律齐重又沏了杯茶,上好的白毫银针,根根立在杯中。
耶律齐微微晃动了下茶盏,垂了眼呷了口茶,问道:“有没长脑子的去了吗?”
“有,廖国那小子派过去了一个人,往御膳房专门给那小妮子磨得面粉里加了一大勺子米仁。”
“廖轻阴?”耶律齐突然轻笑一声,道,“当初属楼兰照顾他的多,如今他这样做也是正常••••••他还带了什么?”
“燕国安王府上的腰牌。”
“给他换回去。”
文霄抽了抽眼角,道:“耶律齐,你真狠。”明明报复燕璃嘛,非得把人家给拖下水,真是••••••
“你说什么?”耶律齐把眼珠缓缓转向文霄
“没••••••我说,我这就去办。”
“嗯。”耶律齐复而垂下眼睫,呷了口茶
—— ——
燕璃一秒秒数着时间,直到撑到两柱香。四周都被兵刃碰撞声给围绕,听不到什么让他燃起希望的声音。
丫头••••••这次,璃哥哥怕是真的等不到你赶过来了。
燕璃气息有些不稳,右腿被人狠狠刺了一剑,不稳单膝跪地,顷刻间,周围立刻被剑刃包围。
戏文上接下来便该钟离说话了,可钟离虽然按戏本子上演了,导演却不是这么安排的。
楼兰的尖叫声伴随着重物狠狠落地的声音接近,燕璃抬头一看,女孩凌乱的头发未束,就这么披散在肩上。雪白的亵衣已经站上了灰,有些狼狈。女孩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晃了两下,又吼了一声:“全都给我住手!”
黑衣人都是认识楼兰的,当即就齐齐行礼,声音洪亮:“参见公主。”
楼兰原本急着燕璃的安危,如今看他虽然单膝跪在地上,但身上伤倒还不重,不由得放下了心,困意也骤然席卷上来。于是也懒得同钟离废话,直接道:“把皇上放了。”
“公主恕老臣不能答应。”钟离叹了口气,道,“公主,待尘埃落定,老臣再向你请罪。”
“那就算了。”楼兰有些不耐烦,人在困倦的时候自然烦弃同人叨叨,她选择了一条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她捡起了地上不知谁掉下的剑。抬头看着四周人还没动的意思,火气立马涌了上来。加之钟离不禀报她便策划了今天一事,更是让她觉得自己的威信大打折扣。楼兰顺着就把这火气泄到了钟穆言身上。
“看我干什么?!不给还不抢啊!”说罢自己便先冲了上去
钟穆言无语,虽然他并不想帮自己的情敌,但到底还是怕刀剑无眼再伤到楼兰,于是拔了剑也冲了上去。
楼兰冲钟穆言发火倒不是迁怒,她原本就有起床气,被钟穆言叫起来本就火了,只是看在燕璃遇刺的份儿上才没立即发作出来。如今燕璃没事儿,是该秋后算账了。冲他吼一声就吼一声吧,反正以前在太傅府里他叫她晨练时没少被她骂过。
楼兰打的凶猛,黑衣人碍于她的身份又不敢还手,只能防,很容易便让她抢到了燕璃。
燕璃忍着右腿上的疼痛,艰难的喘息。
楼兰来了,那人••••••应当给他们报信了吧。
“太傅。”燕璃抿了抿嘴,压住粗重的喘息,道,“您该不会认为,我一个人都没带出来吧。”
钟离蓦地瞪大了眼睛。
一个燕卫学着燕璃翻了墙过来,朝燕璃一行礼,道:“属下护驾来迟,望皇上责罚。”
“将功赎罪吧。”燕璃力气有些消了,道,“把司徒太傅及那帮子黑衣服的,拿下。”
“是。”燕卫领命,用了大一些的分贝转达道,“动手。”
霎时间,从墙外面翻进了乌压压的一片燕卫,招呼着家伙就要和那群黑衣人动手。
那些黑衣人却齐齐软倒在地。
燕璃一愣,而后忽然明白。
他怎么就认为耶律齐那种脑回路异于常人的人会给他这种楼兰都能炼出来的软筋散,果然还是有后劲儿的,符合耶律齐他出人意料的风格。
“把他们压入大牢,听候发落。”燕璃朝着抖搂绳子的燕卫命道,“至于钟穆言,护驾有功••••••”
“不了。”钟穆言面色如常,“家父身子不好,身边得有人侍候着,还请皇上把臣同家父一同关起来。”
“••••••“燕璃眯了眯眼,“如你所愿。”
“谢皇上。”
燕璃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右腿失血有点多,他现在眼前有些重影。
突然,一个燕卫戳了戳他,手中拿着一捆绳子。
燕璃第一想到的就是现在扶着他的楼兰,忙摆了摆手,道:“兰儿不捆。”
“不是••••••”燕卫抿了抿嘴,连忙摇头
“那做什么?”
“那个••••••皇上。”燕卫欲言又止
“赶快说。”
“皇上,绳子怎么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