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风流公子忆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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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府内院一座精巧的阁楼里。
一位青衣女子闲驻窗前，脸上施着厚厚的脂粉，将原本暗黄色的皮肤倒是描得白如飘雪，把原本平常的五官竟衬出了七分美感。脑后挽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流云髻，松松的插着一根白玉簪。
一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窗楹，那女子看着窗外，却仿佛对着某个人：“这么说，刘繇对那个刚入府的小孩子很看重了？”
“岂止是看中呢？简直是把他当做了上天赐给他成就大业的一块宝啊。”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然想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懒懒的透着十足的魅惑。
“你又走暗道。”那女子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娇嗔，“要不是闻到你身上这股特有的清茶香，我又怎么知道是你来了呢？”
“哦，想不到我的梅儿也会闻香识人啊！”依旧是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话音刚落，原本挂在墙上的画突然升起，从画后走出一个人来。
女子一见那人便迎了上去：“整整五天没有来了，你也真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整天对着刘繇那个老家伙！”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幽怨之色。
那男子的眼中浮起一丝不耐却又转瞬即逝：“梅儿说什么话呢。要不是那老家伙这么宠爱你，你我哪犯得着隔这么多天才相见一次。”
“哼……”女子听出了男子语气中的一丝责备，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么，你倒好，现在又回过来说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好好好，我的梅儿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做什么事啊都是为了我。”男子俯下身来在女子的耳边轻轻说着，红唇轻轻开合，眼里魅波流转，数不尽的风流妩媚。
感到男人的气息就在自己脸旁，吐气时温热的气息轻轻吹拂着自己的耳朵，带动他那鬓边的发丝随风拨撩着自己的脸颊，饶是对他如此行事已习以为常，梅君的心还是忍不住突突一跳。“我……”想要发声，却发现声音已轻到难以听闻。
“梅儿怎么了？”男子却仿佛对梅君的不自在浑然未觉，反而张开双唇，一口含住了梅君的耳朵。
“你，你别……”一股麻酥感传来，梅君的心又是狠狠一跳，身躯却在一瞬间软了下来，“别……现在是白天……”声音娇怯嗯嘤，轻柔可怜。
“白天又如何？”虽是如此说，男子却轻轻放开了梅君，袖袍一挥站起身来。
梅君急忙后退了一步，心里却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抬起头来，“咦，你今天又换了衣服？”
男子一笑，勾起的红唇配上一双眉目中的波光流转的桃花眼，在雪白无瑕的皮肤上更显得魅惑难言。一半黑发懒懒地用玉冠束住，一半披在肩上。身上披的是一件火红的镶黑边的长袍，腰部松松散散地用一根玉带系住，露出一半雪白的胸膛，衬着披散下的黑发和火红的衣袍更是无比妖娆。
梅君看着眼前的男子。真是妖孽，她心想，这个男人从第一天开始在她面前就是这副打扮。
那一年，小姐掉包孩子的事被大夫人发现，不得已自己只好下手除去了那个小公子，当年老夫人处心积虑给小姐铺好的路毁之一旦。
她还记得小公子死后满院人看着自己和小姐异样的目光，从此之后大家避小姐的住处如避鬼神，院子一天天荒芜了下去。大夫人二夫人经常来小院里冷嘲热讽，自己气不过想要出头，小姐却是一脸怯弱地唯唯诺诺。
她没法咽下这口气，出言顶撞了两位夫人，便被家丁拉出去就要杖责。她还记得当时自己看着小姐，眼光里满是不甘和恳求，希望小姐能为自己说两句话，却看到她那怯弱的主子只是低着头敛着目，对着那两个女人一脸的恭顺。
那顿杖刑让自己在床上趴了三个月，每天的饭菜更是如猪食一半粗劣并少得可怜。她恨极了小姐。从小她就那么懦弱，事事都要自己为她出头，反观自己，论能力论才干哪里比她差，不就是没有那一副好皮相和好的出身，便要担着这丫鬟的命。
在床上的三个月里她暗暗发誓，今生今世，我必要夺得荣华富贵，站在那至高之位上俯视众人。
病好了之后，她遇见了他。
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去小院之后的井边打水，小院已经荒芜，古井也不例外。只是那天，平日里没人来的水井边却斜躺着一个妖孽般的男子。
那天的他便如今日的打扮，却未束发，黑发全部散散乱乱的披在肩上。半个胸膛坦露在外，火红的衣袍和杂草缠在一起，桃花眼眼微微眯起，嘴角轻轻划出一道弧度。
她哪见过这种人，又怎想到这种地方会出现这样一位锦衣华服的男人。所以一时间虽是心理承受能力极强，却也怔在原地。
那男子看到她站住，便直起了身，荡漾的眼波朝她射去，她只觉得自己心头一颤，如遭电击。
未反应过来，那男子已开了口，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懒散的魅惑：“你不必问我是谁，也不必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完站起身来朝她走去，光洁雪白的胸膛在阳光下闪闪煜煜。
他走到她身前，两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四目对视，“你只要知道，我，能帮助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无论权势还是富贵。那么，你，愿不愿意照我说的去做？”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沉着而稳定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想得到什么？”
男子的红唇一勾：“我想得到什么，那不是你一个小小侍女能给予我的。至于我为什么帮你，那是因为——”他俯下身，双唇凑近她的耳畔。
“因为你够严密，刺史府掉包小公子，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时隔两年才被发现；”
“因为你够胆气，出言顶撞两位夫人，受杖责时一声喊叫也没发出；”
“因为你够有志向，三日之内立出大志，并且一生誓要完成。”
“所以——我选你。”
她感觉得到男人嘴中喷出的热气吹拂着她的耳朵，而耳边的话语，一句一句却如同惊雷轰顶，他怎么知道的？若说刺史府内的事他可以打听得到，那她的心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如何能够窥破？
“所以我选你。”
所以他选她？
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僵在原地。
他看着她没有反应，无所谓的一笑：“无妨，你好好考虑，三日之后还在这里，我等你的答案。”说罢衣袖一挥，就要离去。
她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却一急：“别走！”
那男子回过身来，也不说话，站着静静地望向她。
在他的目光中她呼吸加快，但说出的话却毫不迟疑：“我答应你。”
她答应他。
她看着他的脸上浮起一抹惊讶，随即又变成微笑。
“好。”他说，“我会派人联系你。”说完跃上墙头，红影一翻，人已不见。
她隐隐知道他是在利用她，却还是答应了他。
因为她信他。
第一次见面，只一眼，她便信了他。
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于是那个男子便派人，或是打杂的小厮，或是送东西的丫鬟，有时也自己来给她下达指令。男子有时还会带一些人潜入庄中，教她琴棋书画识人读心，于是她一天天高雅并娇媚起来。
她也曾问过他叫什么名字，他依旧懒懒一笑，说名字只是个代号，她知道他这个人就足够了。她想想也对，便不再问。
随后就是邂逅刘繇，不出他所料，她凭着自己过硬的才艺以及迎讨男人的手段，迅速成为了府中的宠妾。
走到这一步后，她惩戒了先前所有得罪她的丫鬟奴隶。同时她还喜欢去看着那个懦弱的女人受人欺侮，无能力者，这是罪有应得。
昨天自己主子的娘家人找到了她，言语中满是对那个懦弱小姐的不满和鄙弃。并希望能和她交好，帮助家族赢得荣华富贵。
她冷冷一笑，见风使舵，谁会与你们一同分享荣华，不过她却看清了一点，那就是，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经高于那个一事无成的女人。
所以今天她才和四夫人去了那个小院，小小惩戒了一下那个女人，心里竟是异常高兴。
“怎么，五日不见，你就喜欢神游天外了？”戏谑的男声在耳旁响起，回过头去是一双流转着浓浓笑意的眼睛。
“没事。”梅君深吸一口气，“你刚才说，刘繇认为上天把那个孩子赐给他，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风流公子忆初见
